謝京晏轉頭,看向江寧,她不避不讓,眼睛直勾勾的,瞳仁也很黑,因為過於透亮,就顯得有些冷漠。


    半晌,謝京晏才迴道:“然後呢?是怕我忘記所以要再提醒我一遍嗎?”


    江寧眨著眼,欣然點頭:“對,我以為你以前的傷口不疼呢。”


    謝京晏不怒反笑:“不疼了,你也說了,那是以前,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遲早都會被逼瘋的。”


    江寧:“……”


    並沒有在謝京晏臉上看見憤怒冰冷的神色,江寧有些挫敗。


    她試圖繼續喚起謝京晏以前對她的仇恨,如果世界的主線不能變,那麽她跟謝京晏在一起就一定是錯誤的。


    她身邊的人,會接二連三的遭受意外,她能護住自己,還能無時無刻的照顧他們嗎?


    江寧自問自己辦不到。


    所以她選擇從根源解決問題。


    哪怕欺辱謝京晏的事情並不是她做的。


    江寧也認了。


    她心裏很煩,恨恨的吃著包子,沒有再迴謝京晏的這句話。


    謝京晏用手指摸著小貓,客車慢慢駛離,景色在他眼裏倒退。


    他不知道該怎麽打破跟江寧之間的隔閡,如果是以前的江寧,她隻會付諸行動讓他仇恨,而不是像她這樣,試圖勾起他的慘痛迴憶來恨他。


    謝京晏垂著眼,一顆心酸酸澀澀,又麻又脹。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患得患失的感覺嗎?


    他很討厭這種把握不住的感覺,處於被動的一方。


    “江寧,是你的第二人格出來拯救你了嗎?”謝京晏輕聲問。


    江寧一愣,她抿著紅唇,不知道怎麽迴答。


    謝京晏微微側頭,看著她:“你跟我認識的那個江寧不一樣,你們是兩個性格相反的人,我想不到人為什麽會變化得這麽快,唯一能用科學解釋的就是,人在受到刺激後,會覺醒隱藏在身體裏的第二個人格,她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哪怕在同一個身體裏,他們也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人。”


    江寧沉默,不是第二人格,但也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謝京晏繼續道:“我查閱了這方麵的資料,一個人覺醒了雙麵人格,會在一定時間內,進行交換,江寧,那個很壞的你還會迴來嗎?”


    江寧輕舒出一口氣:“你希望她迴來嗎?”


    謝京晏伸手握住江寧的手,垂眸看著她粉白的臉頰:“不知道……她們都是你對不對?”


    江寧張了張唇,低頭看了一眼謝京晏緊緊握著她的手,她眼底情緒複雜:“謝京晏,你跟我不合適。”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他很固執,就是不放手。


    江寧都要沒辦法了。


    她隻能道:“如果……以前壞壞的我迴來了,你遭受的隻有疼痛。”


    江寧不知道她會不會被抹殺。


    她死了。


    以前這具身體裏的靈魂自然會重新出現。


    謝京晏握緊她的指尖:“愛會在疼痛裏開花嗎?”


    江寧啞然。


    一顆心也變得澀然。


    就非她不可嗎?


    江寧自己都不知道,她有這麽好。


    她撇過頭,有些無力:“隨便你。”


    他伸手攬住她,頭靠在她的頸窩處:“江寧,讓我靠靠吧。”


    江寧沒再拒絕,而是輕聲應:“好。”


    在這一刻,本距離很遠的兩顆心似乎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迅速靠近。


    江寧看著謝京晏的手,悄悄的迴握了一點點。


    感受著他的溫度,腦海裏想起穿到這本書裏,跟他之間的點點滴滴,他們好像擁有了許多,共同迴憶。


    耳邊乍然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本世界第101攻略者違反人物設定,世界將遵循規則在三個月之內將你抹殺。】


    江寧猛的掀眸。


    腦海裏喚:[小蜜?]


    過了幾分鍾,小蜜才出現。


    小蜜:【宿主!不是我,但你確實被這個世界的意識盯上了。】


    小蜜語氣恨鐵不成鋼:【宿主,你動心了,你忘記我說的,喜歡上男主,等於送命嗎?】


    江寧歎了一口氣:[那被男主喜歡上,就不用送命了?]


    小蜜語塞:【……】


    這局無解。


    [我想再試試……我能救江厭,那我也能破這個死局,你知道的,我一向拒絕不了,認真又固執的人。]江寧道。


    她啊,吃軟不吃硬。


    她倒是希望謝京晏能被她幾句話刺到遠離她。


    但是在她一次次疏遠他,推開他,辱罵他。


    他還是能把曾經那些疼痛的傷溶於骨血的來喜歡她。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卻偏執得要命。


    江寧拒絕累了。


    [試試吧,萬一呢……]


    萬一她能跟謝京晏在一起。


    能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


    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萬一……


    她能活著。


    小蜜:【唉,宿主……算了,任務咱們就先別管了,我會幫你的。】


    江寧怔愣:[小蜜……你……]


    小蜜化成光球,跟她貼在一起。


    聲音很愉快:【宿主,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好朋友就要為對方拋頭顱灑熱血,我們也認識這麽久,屬於革命友誼了,從我綁定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哪怕你按照設定去害人,最後也會想辦法把這件事圓迴來,你跟前麵的一百個攻略者都不一樣,你根本就不會去害任何人。】


    江寧啞然。


    最後失笑:[可我們的攻略進度都85%了。]


    小蜜看得很開:【進度隻是一個數字,滿不滿也全看這個世界的意識判定,而且……宿主,你穿越的這具身體是沒有靈魂的,她的裏麵隻有一個設定,在沒有人穿來的時候,這具身體隻會按照世界設定好的程序運作。】


    江寧一直以為是自己穿來把原來的靈魂擠走了,合著這具身體裏麵沒有靈魂,所以在她之前,這具身體就像控製江厭一樣,控製她的行為嗎?


    她連忙問:[那除這個身體的其他人呢?]


    小蜜:【經檢測他們都是擁有自己的靈魂,隻有沒有靈魂的身體,才能容納穿越者進來,而控製人物的行為,會消耗世界意識的能量,當它不能控製的時候,就是它消失的時候,所以它選擇在即將崩壞的世界裏,接納一個又一個選擇好的穿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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