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門口,一輛輛豪車如長龍般依次停靠,身著華麗製服的司機們恭敬地打開車門,迎接車內尊貴的客人。隻見賓客們身著錦衣華服,男士們西裝筆挺,佩戴著名貴的腕表和領帶夾,盡顯紳士風度;女士們則身著各式晚禮服,佩戴著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婀娜多姿,儀態萬千。


    走進古宅,寬敞的庭院中擺滿了精美的桌椅,鮮花簇擁,彩帶飄揚。樂師們在一旁演奏著歡快的樂曲,音符在空中跳躍,營造出喜慶的氛圍。


    宴會廳內更是金碧輝煌,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個角落。牆壁上掛著珍貴的字畫,展示著騰家的深厚底蘊。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龍蝦、鮑魚、燕窩等佳肴令人垂涎欲滴。


    達官顯貴們三五成群,談笑風生。政府要員們高談闊論著當下的局勢和政策,商界巨賈們交流著最新的市場動態和投資機會,文化名流們則談論著藝術的發展和創作心得。


    一位身材微胖、麵容圓潤的中年男子,臉上總是帶著和善的笑容,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縫,肚子也會跟著微微抖動。:“老太太,您看您這精神頭,哪像過壽的呀,簡直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硬朗,是不是偷偷吃了什麽長生不老藥啊?”


    老太太捂著嘴笑:“就你這嘴甜,我要是有長生不老藥,還能不拿出來分給你們?”


    他身著一件淺藍色的布衫,衣服雖然樸素,但裁剪合身,整潔幹淨的人跑過來:“老太太,您這生日過得一年比一年熱鬧,我看呐,您再這樣過幾年壽,這騰氏古宅都裝不下這麽多賓客啦!”


    老太太佯裝生氣的要捏這人的耳朵:“你這小猴兒,就會拿我老太婆打趣!”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後生,麵龐白皙,五官清秀,端著酒杯向老太太走來:“老太太,都說歲月不饒人,可在您這兒,歲月都得讓三分!祝您越活越年輕,返老還童!”


    老太太聞聲笑罵:“你這渾小子,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還能真變迴個小姑娘不成?”


    一位體態豐盈的婦人,臉頰紅撲撲的,猶如熟透的蘋果,透著喜慶的氣息。滿臉堆笑:“老太太,您瞧瞧您這福氣,兒孫滿堂,家族興旺,真是上輩子積德行善修來的福哦”


    老太太聽後大笑:“哈哈,就你嘴甜!”


    矮矮胖胖的老者,頭發和胡須都已花白,但精神矍鑠擠過來說:“老太太,您過生日,這天上的神仙都得羨慕嫉妒,祝您像神仙一樣逍遙快活,長命百歲!”


    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呐,一個個都這麽能說會道,把我老太婆哄得暈頭轉向的!”


    開宴後仆人們穿梭其中,為賓客們送上美酒和點心,忙得不亦樂乎。孩子們人手一個紅包,在人群中嬉笑玩耍,為這熱鬧的場麵增添了幾分童真和活力。


    內宅的後院有一個小巧的花園,花園中假山怪石嶙峋,池塘裏荷花盛開,錦鯉嬉戲。在花園的角落,還有一座古老的亭子,亭子的頂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


    池塘中的錦鯉自由自在地遊弋著,五彩斑斕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騰陽的目光隨著魚兒的遊動而移動,神情專注而寧靜,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他和這一池的魚兒。


    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了陣陣花香和樹葉的沙沙聲。騰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更加平靜。


    此時,他的手機在一旁不斷地震動著,屏幕上洛語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閃爍著,但騰陽就像沒看見一樣,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


    深夜,宗祠內靜謐得如同被時間遺忘的角落,唯有騰陽孤獨的身影在幽暗中若隱若現。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出他那張略顯疲憊卻又透著堅毅的臉龐。他手中執著一束香,緩緩地朝著祖先的牌位拜了又拜,隨後將香插入香爐。做完這一切,他輕輕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打火機“哢嚓”一聲脆響,在黑暗中濺起一小簇明亮的火花,那煙頭隨即亮起了微弱的紅光。


    他深吸一口,煙霧在寂靜的宗祠裏緩緩散開,像是一層薄紗,暫時籠罩住他內心的煩憂。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那股熟悉的檀香,從黑暗深處逐漸傳來。騰陽警覺地轉過頭,目光在黑暗中搜尋,待看清是老太太時,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慌亂之中,他下意識地將還在燃燒的煙緊緊攥在手心,那煙頭的熱度如同一把尖銳的針,瞬間刺進他的掌心,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動彈,隻是咬著牙,強忍著疼痛,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尷尬的笑容,恭敬地站在原地。


    騰陽微微低頭,額角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強忍著掌心的疼痛,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恭敬與緊張:“奶奶,您怎麽來了?這大半夜的,宗祠涼,您小心身體。”


    老太太拄著拐杖,緩緩走近,在那古舊而莊重的廳堂之中,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在騰陽身上打量,眼神犀利:“陽兒,關於家主位置人選之事,你有什麽看法嗎?”


    騰陽微微垂首,臉上神色平靜,不假思索地迴應道:“我覺得都可以。大哥人不錯,他行事穩重,經驗也頗為豐富,由他來擔任家主之位,挺合適的。”


    老太太微微皺了皺眉頭,手中的拐杖輕輕在地上點了點,發出沉悶的聲響,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那你呢?你就置身事外?”


    騰陽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他抬起頭,直視老太太的眼睛,語速雖緩但語氣決然:“奶奶,我不幹,也不當更不會爭。”說話間,他微微向後退了一小步,微微低著頭。“我深知家主之位責任重大,但我誌不在此。也難堪大任,我實在不想涉足。”


    老太太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與不悅,她凝視著騰陽仿若能穿透人心。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威嚴:“陽兒,這次迴來真得是像外麵他們說的那樣?還是另有隱情?”


    騰陽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奶奶,蘇瑤她……有孩子了。”說出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老太太反應的擔憂,又有對現狀的無奈與迷茫。


    老太太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掀起波瀾,她的眼睛微微睜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手中緊握著的拐杖也跟著輕輕晃動了一下。“你說什麽?蘇瑤有孩子了?什麽時候的事?”老太太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惱怒,她緊緊盯著騰陽,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騰陽眉頭緊鎖,眼神中交織著迷茫與痛苦,緩緩對老太太訴說著:“蘇瑤說她有孩子。可我當年一點也不知情,她當年那般對不起我,到現在我也仍不確定這孩子是否真的存在。”


    老太太神色一凜,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盯著騰陽,質問道:“你沒去查嗎?”她的聲音雖不高亢,但其中蘊含的威嚴卻如洪鍾大呂,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迴蕩。


    騰陽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沮喪地迴答:“查了,可毫無消息。如今蘇瑤在監獄,監獄傳來話說,要是想知道孩子在哪,就去見她。可我去了,她說讓我先把她保釋出來,再娶了她!”


    老太太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後問道:“陽兒,如果真的有呢?”她的語氣稍有緩和,但依然緊緊盯著騰陽,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騰陽猛地抬起頭,眼神中瞬間燃起一絲決然,他挺直了腰杆,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會娶!會把孩子接迴來。”話語擲地有聲,仿佛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立下了莊重的誓言,他的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擔當。


    老太太坐在那張曆經歲月打磨的太師椅上,目光中滿是欣慰與讚許,聲音洪亮而堅定地說道:“這才是我騰家的兒郎!有擔當,有氣魄。”話鋒一轉,她的眼神裏又掠過一絲憂慮,“可孩子,如果是假的,你可就被坑苦了。”


    騰陽的麵容緊繃,眼神中透著決然,他的身軀如同一道緊繃的弓弦,下一秒,雙膝猛地發力,重重地跪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仿佛整個廳堂都隨之微微震顫。他抬頭望向老太太,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隻給了我一個星期考慮時間,我決定迴去把她娶迴去!”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了頓,語氣稍稍緩和卻依舊強硬,“但我不會把她帶到老宅,帶到您這裏。”


    老太太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臉上的皺紋如同歲月鐫刻的痕跡,她凝視著跪在地上的騰陽,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孫子這一決定的意外,有對他這份果敢的欣慰,也有對未來變數的隱憂。片刻之後,她輕輕歎了口氣,那聲歎息在寂靜的空間裏悠悠迴蕩,隨後緩緩開口,聲音平靜而沉穩:“決定了就去吧。”


    騰陽的嘴唇微微顫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您把我逐出騰家吧。”話音落下,他的頭便如沉重的鉛塊般迅速低垂,雙眼死死盯著地麵,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老太太原本端坐在太師椅上,雍容威嚴的麵容瞬間被怒色籠罩,雙眼圓睜,嘴巴微張,正欲破口大罵。然而,就在那即將出口的嗬斥懸於嘴邊之時,她像是突然被什麽擊中了思緒,表情猛地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驚訝、有疑惑、有思索,隨後那憤怒漸漸褪去,緩緩地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似是對騰陽請求的默許,又似是對某種隱秘心思的迴應。


    騰陽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與決然,“孫兒給您磕頭了!”言罷,他的身軀猛地向前傾伏,額頭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向著地麵重重砸去。隨著那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他的額頭瞬間泛起一片紅腫,幾縷發絲淩亂地散落在額前,他卻仿若未覺疼痛,保持著磕頭的姿勢,久久未曾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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