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溫顏和南知意離開後,季嫦的臉色沉下來。


    她看著顧硯辭,眼底閃過不滿和心痛:“硯辭,你真的打算為了一個女人,你生你養你的母親,鬧翻嗎?”


    “您沒養我。”


    顧硯辭是顧老爺子和顧老夫人養大的,當年縱然有顧老爺子‘搶人’的成分在,但是,事實的確是季嫦全身都撲在顧景舟身上。


    小時候季嫦給兒子買衣服和玩具,從來隻會下意識買給顧景舟。她給顧硯辭買過一次鞋,但是,她買錯了尺碼。


    所以,季嫦和南韻又有什麽區別呢?


    也許,他比溫顏幸運一點。


    從未得到,就不談失去。


    季嫦臉色一黑,剛要說什麽,又忍住了。


    有些話她已經說過很多次,顧硯辭不停,那她就沒有必要再說了。


    “行!你中意她,你就愛和你哥哥搶,我擰不過你,也教育不了你,我認了!”她仿佛是疲倦了這場爭端,歎了口氣,說,“如果溫顏安心當我的兒媳,以後你們至少每周迴來陪我一天。”


    顧硯辭似笑非笑的看著季嫦,目光分明是平靜的,但是莫名讓人覺得犀利,像是看穿了一切。


    季嫦被看得心裏有些不舒服,正要發火,就聽到顧硯辭開了口。


    “我們迴來,南知意呢?”


    “什、什麽?”


    “她如果不在,我可以帶著溫顏迴來。”


    顧硯辭說的是‘我帶著溫顏’。


    迴家陪伴長輩,這是他的義務,並非溫顏這個兒媳的。


    季嫦臉色難看:“顧硯辭,你還和我討價還價?知意有什麽不好,你要針對她!”


    “對您來說,她不如溫顏溫婉,不如溫婉知道您的喜好,不如溫顏明白您的心思,不如溫顏曾經對您陪伴。”


    顧硯辭嫌少有耐心這麽細數的說話,輕蔑的笑了笑,“媽,找替身也不至於找個次品。”


    替身!


    這個詞讓季嫦的瞳孔狠狠地縮了縮。


    -


    顧硯辭打開病房門,卻沒有在走廊看到溫顏。


    走了幾步,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你喜歡顧硯辭嗎?”


    ——“以我們的交情,我沒義務和你交代我的感情吧。”


    ——“你不喜歡他。”


    ——“哦?誰告訴你的?”


    顧硯辭的腳步停在原地,站在拐角的陰影後,麵色平靜得嚇人。


    男人明明神色和前一秒沒有任何的變化,偏偏讓人覺得周身寒顫。


    今天天氣不錯,是陽光明媚的好春光。


    然而,顧硯辭站在這裏,任何日光都照射不進來。


    顧硯辭沒有走出去,耳邊是溫顏和南知意的說話聲。


    他在原地點了一支煙,任由煙圈從薄唇吐出,然後散開,飄出拐角。


    “咳咳咳!”


    溫顏對煙味很敏感,咳嗽起來。


    她周圍望了一圈,沒有看到吸煙的人。突然心中一動,她快步走過來,一轉角,就看到了靠著牆的顧硯辭。


    猩紅的火光在男人的指間明明滅滅。


    他看到她,微微抬起眼來,眉梢微挑,仿佛在說:談完了?


    溫顏走到他麵前,指腹擦過他性感的薄唇,把他剛含進嘴裏的香煙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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