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容不禁在心中嘀咕,難道是因為她之前年紀還小,她們覺得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拉攏她也沒什麽意思,但是現在她快要及笄了,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


    這麽一想,沈馨容覺得似乎也能解釋得通。她忽然就有點明白她們這麽熱情的原因了。隻是上輩子她們怎麽又沒有這麽積極了?


    沈馨容迴想了一下,好像上輩子她在拒絕寧王殿下求親之後,拒婚的傳言也是滿京城傳的沸沸揚揚。她一次出外逛街,在玲瓏閣遇到薑萍萍,兩個人同時看上了一對鐲子,誰都不肯相讓,薑萍萍就故意拿她和寧王蕭楚軒的事激她,她當時很氣憤,就當眾說她早就心有所屬了,除了她心裏的那個人,她誰都不會嫁。


    這些話很快就傳開了,還傳進了宮裏,讓太後和皇帝都知道了,皇帝還問過她要不要給她賜婚,她當時不好意思害了羞,就沒答應。


    可能就是這樣,那些原本對她有心思的人,在得知她已經心有所屬後,就覺得再對她動心思也沒什麽大用處了,何況她還有太後和皇帝撐腰,隻要她在皇帝那兒拿到了賜婚聖旨,其它人再努力都是白費功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這輩子的情況卻是不同,她沒有對外說過「她心有所屬」的話,而她又恰好拒絕了寧王蕭楚軒,少了蕭楚軒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其它有意的人就覺得自己會更有機會了,比如肖貴妃就有意給她的兒子楚王蕭楚升拉這個關係。


    為什麽沈馨容會這麽確定肖貴妃是為了她的兒子蕭楚升了?那是因為沈馨容跟蕭楚升差不多大,沈馨容小時候常進宮玩兒,跟蕭楚升關係處得還挺不錯,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蕭楚升還沒有定親,肖貴妃最近最操心的就是蕭楚升的親事了。


    沈馨容把這些事情理了一遍,心裏有了數,也知道後麵該怎麽行事了。


    上輩子她愛了一迴晉王蕭楚庭,在他當了皇帝之後,奉蕭楚庭的旨意進宮為妃,最後卻落得那樣淒涼的下場,不僅賠了紅菱,賠了家人,最後還賠上了自己的命,一點兒都不劃算,這輩子她不管是皇後的兒子晉王蕭楚庭,還是貴妃的兒子蕭楚升,都要離得遠遠的,誰都不招惹了。


    肖貴妃在壽康宮待了許久,直到太後說乏了,她才離開。


    沈馨容扶著太後去了寢殿休息,太後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你放心,隻要你不願意,哀家和皇上不會隨便讓你嫁人。」


    原來太後也看出來了。


    沈馨容知道太後這麽說是讓她安心,不管其它那些人有多少心思,最後還得她和皇上點頭,不是誰都能娶她的,也不是誰都有這種殊榮。


    「臣女不想嫁,臣女就想多陪陪父兄,陪陪太後。」經曆過上一世,沈馨容說的是真心話,不嫁人她還是父兄的掌心寶,他們會護著她寵著她,平平安安一輩子。


    太後聞言卻笑了,但也沒把她的話當真,隻是道:「好好好,容容就留下來陪哀家這個老婆子,一輩子不嫁人。」


    沈馨容笑著扶太後上了床,一直守在旁邊,手拿扇子輕輕地給太後扇著風,直到太後睡著了,她才輕輕起身走出去,交代了伺候的人小心聽著動靜兒,等太後醒了就來叫她,她才迴到隔壁太後給她安排的屋子休息。


    因著太後每年總會讓沈馨容進宮住上幾迴,在壽康宮裏,太後便一直給她留了一間屋子,裏麵一應物件擺放齊全,穿戴的衣物和首飾太後也都給她準備好了,每日還專門有人來打掃,就像她一直住在這裏一樣。


    但實際上沈馨容知道,這間屋子以前是太後給她母親吳婉秋準備的,她母親十三歲之前都是在宮裏生活的。後來吳婉秋病逝了,才又把屋子留給了她。


    天氣還是有點熱,但屋子裏很涼爽,沈馨容進宮到現在也累了,便靠在窗邊的榻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沈馨容像是聽到有個輕柔的女聲在叫她,「容容,容容……」


    她聽得不甚清楚,那女聲時遠時近,她想努力睜開眼去看,可眼皮子上像是吊著千斤重的大石頭搬,怎麽也睜不開眼。


    她在渾渾噩噩中,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粉色的身影從她身邊走過去,她覺得那個身影很熟,非常非常熟悉,還很溫柔,很親切,帶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努力地去想那個味道,猛然間她就想起來了,那是她的母親吳婉秋,那是她住在這間屋子裏的樣子。


    「母親……」沈馨容激動地叫了一聲,人跟著醒過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還是她來時一樣,屋子裏根本沒有吳婉秋的影子,她不過是在做夢罷了。


    太陽漸漸偏西,沈馨容在榻上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她很想吳婉秋,她已經走了七年多了,她真的很想她。


    門口有腳步聲傳過來,驚醒了沈馨容,她朝門口看過去,是太後身邊的宮女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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