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蕭楚軒深沉的目光,沈馨容不由渾身一震,張張嘴想說點什麽,就聽到蕭楚軒用複雜難掩的聲音道:「你就隻想跟我說對不起?」


    「你就沒有其它的話要跟我說了?」


    「我……」沈馨容張了張嘴,隻覺得胸口難受,憋得人說不出話來。


    蕭楚軒雙目泛紅地看著她,然而等了片刻,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


    他的俊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外露的氣勢十分駭人,強大的壓迫力讓人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沈馨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噩夢,心神巨震,垂在袖子裏的手緊了又緊,強忍著才沒有往後退開。


    敏銳地察覺到她對自己的害怕和畏懼,蕭楚軒整張俊臉沉了下去,像一塊千年寒冰,又像是怕她會說出什麽更傷人的話一般,他飛快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沈馨容冷聲道:「算了,你不用說了,你走吧。」


    說完話,蕭楚軒不再停留,飛身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沈馨容眼睜睜地看著蕭楚軒說飛走就飛走,她想追都追不上,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搖搖頭,轉身往迴走。


    這邊其實蕭楚軒並沒有走遠,他不過是憑借自己精湛的武藝,閃身到了一個大樹後麵,借樹隱藏了自己的身形,這才沒有讓沈馨容發現。


    他剛剛之所以會走,與其說是害怕聽到沈馨容說出更令他傷心的話,不如說是他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緒,最後出手傷了她,故而才要逃離的。


    隻不過當他藏在大樹後麵,看到沈馨容情緒低落的歎息,無奈地轉身離去,他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踏出一步,忍不住就要追上前去。


    哢嚓一聲,旁邊傳來一聲異響。


    蕭楚軒陡然迴頭,身形一動,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掠了過去。


    樹叢後麵,薑萍萍剛想要逃走,蕭楚軒就擋住了她的去路,一把閃著冷冽寒光的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寧,寧王殿下,求,求你,別,別殺我。」薑萍萍一個世家貴女,往日都養在深閨,連殺雞都沒看過,哪裏見過這種架勢,頓時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發軟,一股熱流從身下流出,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為何會躲在此處?」蕭楚軒冰冷出聲,帶著殺氣。


    薑萍萍早就被嚇破膽了,哪裏敢隱瞞半分,隻得老老實實地迴答:「我之前聽說了你和沈馨容的事,剛才看到你們從荷花池那邊一前一後走過來,我就猜想你們肯定有事,一時好奇,就跟了過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好奇,再也不敢了,寧王殿下,你就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


    「那你都聽到了些什麽,看到了些什麽?」殺氣依然很重,隻要她迴答得不好,他手上的劍就能讓她永遠閉嘴。


    「我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沒有看到!」關鍵時候,薑萍萍終於機靈了一迴,全都否認了個幹淨。


    「你最好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如果讓我聽到有關今日之事的一個字一句話,我就殺了你。」蕭楚軒冷聲警告,毫不留情。


    薑萍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他說會殺她就肯定會殺她,絕對不會手軟,便立即閉緊了嘴巴,用實際行動告訴蕭楚軒,她絕對不會往外說半個字。


    見她還算識相,看她那慫樣也絕對不敢往外說今日之事,蕭楚軒這才收了劍,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


    沈馨容若有所思地走在迴去的路上,剛剛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跟蕭楚軒獨處的機會,結果話都還沒有說上兩句,他又冷漠地轉身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而且她已經為了之前的事情跟他道歉了,可他竟然比之前更生氣了,惱怒的樣子比起夢裏麵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可怕,嚇得她當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就隻想說這些?」


    「你就沒有其它的話要跟我說了?」


    沈馨容停下腳步,腦海裏迴想起蕭楚軒說的話。


    那她應該跟他說什麽呢?


    總覺得他好複雜,話裏有話的樣子。


    沈馨容想得頭疼都想不明白,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一路都被這些事困擾著,沈馨容連去而複返就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蕭楚軒都沒有發現。


    這時,一個穿著綠色衣裙的婢女走過來,蹲身向沈馨容行了一禮,道:「沈小姐,靜和長公主有請。」


    「靜和長公主找我?」沈馨容迴神,看向婢女,用眼神詢問她。


    婢女恭敬地迴稟道:「靜和長公主說想見見你,有話跟你說,請你過去一趟。」


    沈馨容心想,既然是靜和長公主要見她,她也不能不去,便對婢女道:「勞煩你前麵帶路吧。」


    「沈小姐,這邊請。」婢女轉身,引著沈馨容往前麵去。


    跟在後麵不遠處的蕭楚軒見沈馨容跟著一個小婢女走了,稍微猶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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