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很懂禮節的等著眾嬪妃先出門,皇貴妃倒也不虛讓,先出了門,依次便是賢妃、莊妃、宸妃,緊接著便應當是修儀王氏月如,卻不想王修儀隻對著紓甯點了點頭,示意道:“太子妃娘娘先行罷。”


    紓甯又謙讓了一番,卻不想後頭的沈婕妤倒是衝了出來:“既然是兩位娘娘彼此謙讓,那妾便不客氣了。”說罷便是不管不顧地往前走去,還撞到了王修儀。


    王修儀沒有防備,便是生生被沈婕妤給甩開了,幸好紓甯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王修儀,才讓王修儀沒有跌倒在地。


    按照位份排序,王修儀為四品六儀之上的主位,而沈婕妤不過是正五品的非主位的婕妤,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衝撞修儀,實在是眼中沒有規矩體統。


    這般看來,方才沈婕妤敢頤指氣使地衝撞紓甯,倒也說的過去了。


    沈婕妤瀟灑揚長而去,卻隻能留著紓甯與王修儀麵麵相覷。


    “修儀娘娘,您沒事罷。”


    王修儀擺了擺手,笑得恬靜淡然:“無事,勞娘娘掛懷了。”


    對於王修儀,紓甯之前其實並沒有什麽印象,隻知道她是仁和公主(大公主)的生母,是個安靜不爭不搶的人。


    如今一見,隻覺著王修儀為人淡然,處事端方有禮,氣度如蘭,甚是讓人舒服。


    便是麵對這樣被衝撞之情景,也不過是輕輕撣了衣衫上的灰塵,眼角眉梢皆是溫柔氣息。


    “妾先走了。”王修儀並沒有如沈婕妤一般端著庶母的架子,反而將姿態放的極低,對著紓甯屈膝互相點頭示意便離開了。


    王修儀為人簡樸,前來給皇後請安並未傳輦轎隻是步行,一邊早就出了門的皇貴妃卻由於儀仗巨大至今還未有起轎,一邊沈婕妤還甚是恭敬地扶著皇貴妃上轎,與方才桀驁的神情簡直為兩個極端。


    皇貴妃玉手一抬,輕輕於空中擺弄出蘭花,一雙鳳眼卻瞥見了角落的紓甯:“太子妃出來了?”她看著天色湛藍澄明,隻道:“今日天朗氣清,倒是秋日好時節,太子妃可願去本宮的昭德宮坐坐?本宮這兒有上好的雪頂含翠,正好與太子妃共飲。”


    紓甯屈膝,神色盡量平靜寧和:“承蒙娘娘好意,隻是臣妾今日臣妾殿中晾了些絲線,這會子正好迴去理一理。若不去理顏色便曬過了。”


    皇貴妃饒有興趣:“哦?理線?什麽線這般金貴,竟要太子妃親自去理?交給下人不就得了。”


    “是孔雀翠羽摻著蠶絲做的線,倒是金貴,少曬色兒不夠,多曬色兒過了,下人們雖好,隻是不大懂得這其中法門。臣妾怕她們弄錯了。”


    “呦,太子妃娘娘還真是節儉呢!”沈婕妤囂張氣息越發直上,一雙眼睛恨不得翻到了天上,“要什麽絲線去問尚服局就好了。何必勞動自己呢?”


    “迴沈娘娘,這線,倒是要緊。尚服局的實在是粗了些,也不大光滑。”紓甯不太想理會沈婕妤,可還是不得不忍一忍。


    “你位份不高,沒見過世麵,不知道孔雀羽線難得。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皇貴妃嫌惡地看了一眼沈婕妤。


    “娘娘……”皇貴妃一說話,沈婕妤當即便成了鋸嘴葫蘆,再不敢說話。


    “太子妃要這線做什麽?”皇貴妃目中明珠一晃,試探性地問著。


    “閑來無事,纏些花朵來頑。”紓甯嘴角保持方才勾勒的完美弧度。


    “纏花?倒是有趣。”說罷皇貴妃也不再與紓甯多言,抬一抬手儀駕便魚貫而出,緩緩而去。


    紓甯屈膝目送皇貴妃儀駕遠去,這才趕緊起身加速往清寧宮而去,“快些迴去,那線忘了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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