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甯知曉文迦並非善類,心中更是謹慎了幾分,但此時隻能暫且忍下。


    “夢雲,去把我從娘家帶來的藥膏拿來,那東西治燒傷燙傷是最好的。”


    “娘娘,清寧宮裏也有頂好的藥膏,不若奴婢去給您拿?”


    紓甯擺了擺手,依舊命夢雲去取,自己則含笑看著文迦,打算親自將她攙扶起來:“我用慣了家裏的,不用勞煩文迦姑娘了。”


    笑話!


    她父親張欒雖然隻是個國子監生,然無論是父親張氏祖上還是母親金氏家,都是幾代富庶富貴的人家,世代鍾鳴鼎食,而她在家裏又特別受寵,最不缺的就是錢財了。


    她家的藥膏可是萬金難得的珍品,可不是這個失寵的太子手裏的藥膏能夠比得上的,紓甯才不想委屈自己呢。


    再者,若是這文迦又往裏頭加了什麽好東西,自己明日還要不要去請安了。她可不想來宮裏的第二天便出醜。


    文迦不肯起身,對著紓甯又是磕頭又是請罪:“娘娘,都是奴婢的不謹慎,燙傷了娘娘,這大吉的日子,都叫奴婢給壞了運勢,還請娘娘責罰。”


    說罷,更是伏在地上哀戚哭泣起來。


    紓甯:“……”


    她沒說話,給香雲使了個眼色。


    香雲挽了下袖子,會意的上前半步,說道:“文迦姐姐這話就錯了。咱們娘娘可是堂堂太子妃,怎麽會因為一碗熱湯便壞了運勢?文迦姐姐這話是什麽道理?”


    紓甯很高興,有這樣的貼身侍女,自己真是省心。


    文迦見言語上占不到優勢,忙地做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哭哭啼啼的繼續給紓甯請罪,甚是委屈的模樣。


    叫紓甯很是厭煩。


    她沒有理她,任由夢雲絞了條冷水的帕子,輕輕放上去鎮定肌膚,再將藥膏塗上,這才有心情搭理文迦。


    “文迦姑娘侍奉太子殿下許久,自然是謹慎之人,今日這事定然不是有意的,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你起來歇著去吧,我也乏了,該睡了。”


    誰知,文迦沒有聽命,又婊裏婊氣地說:“娘娘,奴婢做錯了事,就該受到責罰,這是宮裏的規矩。娘娘仁慈,不責罰奴婢,可奴婢卻不能不懂事,隻能自己罰跪了。”


    說罷,她就一臉正氣的跪在殿中,擺出一副雷打不動的堅定模樣,堅決要整夜跪在此處請罪。


    紓甯沒了耐心,便隻能長長一歎:“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駁了文迦姑娘的麵子。你若是願意跪著,那便跪吧。”


    說罷,便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扶著夢雲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我也乏了。先去睡了。”


    紓甯緩緩走到內殿門口,又迴身看著文迦,假模假樣地笑了。


    “文迦姑娘要跪,便跪好。還有,明日早上的請安,還請文迦姑娘準時起來,不然我見不到你,可是連個主心骨都沒有了。”


    “這……”


    “怎麽?文迦姑娘不願意麽?”


    “這,自然是願意的。娘娘所命,奴婢怎敢不從?”


    唉!


    紓甯雖然十分解氣,但假笑得自己都覺得有些累了。


    甫一進入內殿,素來謹慎的夢雲便小聲說道:“姑娘,這個文迦有問題。”


    “嗯嗯。”紓甯點點頭:“這個文迦一上來擺上了相克的吃食,想著讓我明日腹瀉,見我不吃又燙傷我,想讓我出醜。哼哼,這宮裏當真都是些厲害角色呢!”


    香雲聽罷,甚是氣憤:“姑娘,這個文迦這樣猖狂不敬,就該好好發落了才是。您才剛進宮,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以後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呢!”


    “不急,不急。”


    這個文迦現在可不好動,畢竟是太子的心上人。


    但她如果一再不安分,紓甯就隻能動手了,畢竟她可不是原主那麽好欺負的性格。


    不過,這位太子眼光實在有些不好,竟然看上了這樣一個綠茶。


    她想到,原著裏對太子的那些描述,什麽麵皮白淨,五官俊秀,雖不算是潘安宋玉之類的驚豔美貌,卻絕對是上等之姿。


    除了外貌的描寫之外,作者對他身上的風度儀態也表示了讚譽,說他儀態翩翩,風姿迢迢,玉樹琳琅,氣質冷如寒冬中冽然的青鬆,挺拔卻難以接近。


    紓甯在心底歎息著:這樣的美人,眼神卻如此不好,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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