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錦深吸一口氣,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講台。他環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錢夫子和鄭同窗身上。他知道,這場講學,不僅僅是一次學術的探討,更是一場思想的交鋒。他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道:“今日,我將為大家講解如何提高農作物產量。”


    話音未落,鄭同窗突然站起身來,手裏拿著一本古籍,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孔錦,”他高聲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先生。”他將手中的古籍舉過頭頂,“敢問先生,這書上所記載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與農事有何關聯?”鄭同窗故意頓了一下,目光挑釁地看向孔錦。


    孔錦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鄭同窗所言極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出自《千字文》,雖非農書,卻也蘊含著天地自然之理。天地孕育萬物,農事亦是順應自然規律,方能獲得豐收。我今日所講,正是如何更好地理解自然,利用自然。”


    孔錦沒有直接解釋晦澀的古文,而是巧妙地將話題引到自己要講的內容上。他從最基礎的土壤、氣候、水源講起,深入淺出地解釋了它們對農作物的影響。他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將現代農業知識與古代的耕作經驗結合起來,讓即使不識字的農家子也能聽得明白。


    他講到如何選種,如何育苗,如何施肥,如何防治病蟲害。他甚至還現場演示了如何製作簡易的灌溉工具,引得眾人嘖嘖稱奇。學堂裏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學生們也開始認真聽講,不時提出一些疑問。孔錦都耐心解答,他的講解深入淺出,通俗易懂,讓即使對農事一竅不通的人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錢夫子坐在前排,臉色越來越陰沉。他原本以為,孔錦一個農家子,不過是略懂皮毛,隨便問個刁鑽的問題就能讓他出醜。沒想到,孔錦的講解竟然如此深入淺出,引人入勝,甚至連他自己都聽得入了迷。


    看到孔錦侃侃而談,旁征博引,鄭同窗心中更加惱怒。他原本想借此機會讓孔錦出醜,沒想到反而讓他大出風頭。他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古籍,指甲幾乎要嵌入肉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孔錦的講學接近尾聲。他總結道:“農業乃國之根本,民之命脈。隻有不斷學習,不斷改進,才能提高產量,讓百姓豐衣足食。”


    孔錦話音剛落,鄭同窗猛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孔錦,你所說的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


    鄭同窗猛地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孔錦,你所說的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你一個隻會讀死書的酸秀才,可曾真正下過田?可曾親手種過地?你知道莊稼的真正需求嗎?”


    孔錦神色不變,平靜地反問道:“鄭同窗此言差矣。我雖未曾親自耕作,卻遍覽農書,也曾向老農請教。我所說的,並非空洞的理論,而是結合了前人經驗和現代知識的總結。”


    “現代知識?”鄭同窗冷笑一聲,“什麽現代知識?莫不是你杜撰出來的吧!我從未聽聞過如此荒謬的理論!”他翻開手中的古籍,指著其中一段說道,“這書上記載,‘瑞雪兆豐年’,你卻說要防治病蟲害,豈不自相矛盾?”


    孔錦微微一笑,“瑞雪兆豐年,的確不假。但冬雪雖然能凍死一部分害蟲,卻無法根除。來年春天,害蟲依然會滋生,甚至更加猖獗。因此,防治病蟲害依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錢夫子也抓住機會插話道:“孔錦,你所說的這些,過於繁瑣複雜。我等祖祖輩輩都是如此耕種,從未聽聞過你這般新奇的理論,不也一樣年年豐收?”


    “夫子此言差矣,”孔錦不卑不亢地迴應,“過去的耕種方式,雖然也能獲得收成,但產量有限。如今人口日益增長,土地卻有限,隻有不斷改進耕種技術,才能提高產量,滿足百姓的需求。”他從袖中掏出一張圖表,上麵清晰地記錄了不同耕種方式下的產量對比,“這是我根據實際情況統計的數據,足以證明我的觀點。”


    錢夫子看著圖表上的數據,一時語塞。他雖然頑固守舊,卻也無法否認數據所呈現的事實。鄭同窗見錢夫子被駁倒,更加惱怒,他絞盡腦汁,又想出一個刁鑽的問題:“孔錦,你所說的選種育苗,豈不是要浪費大量的種子?若是遇到天災,豈不是顆粒無收?”


    “鄭同窗多慮了,”孔錦耐心地解釋道,“選種育苗,雖然會消耗一部分種子,但可以保證幼苗的質量,提高成活率。而且,我們可以選擇抗災能力強的品種,即使遇到天災,也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


    孔錦的每一個迴答都邏輯清晰,有理有據,讓鄭同窗和錢夫子無從反駁。學堂裏的氣氛漸漸發生了變化,一些原本對孔錦抱有懷疑態度的學生,開始認真思考他的話。他們從未想過,耕種還可以如此精細,如此科學。


    鄭同窗見自己的計劃落空,心中更加惱火。他狠狠地瞪了孔錦一眼,正要再次開口,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孔先生,縣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孔錦向眾人拱手示意,便跟隨來人離開了學堂。他前腳剛走,學堂裏便炸開了鍋。一些學生圍著錢夫子,七嘴八舌地問道:“夫子,孔先生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錢夫子捋了捋胡須,神情複雜。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孔錦所講的那些理論,的確讓他耳目一新。他沉吟片刻,說道:“孔先生所言,雖有些新奇,卻也並非全無道理。我等讀書人,應當博采眾長,兼收並蓄。”


    鄭同窗見狀,心中暗叫不好。他原本想借此機會,讓孔錦在學堂裏丟臉,沒想到卻反而提升了他的威望。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高聲說道:“孔先生所說的那些,不過是些奇技淫巧,豈能與聖賢之言相提並論?”他拿起一本古籍,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麵一段文字說道,“子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孔先生舍本逐末,豈不是違背了聖人之道?”


    一些原本對孔錦心生敬佩的學生,聽到鄭同窗的話,又開始動搖起來。錢夫子也趁機說道:“鄭同窗所言極是。我等應當以聖賢之言為圭臬,不可被一些旁門左道所迷惑。”


    孔錦迴到學堂時,正聽到錢夫子的話。他微微一笑,走到鄭同窗麵前,接過他手中的古籍,說道:“鄭同窗所引用的這句話,我自然也讀過。但我想問一句,何為‘本’?何為‘道’?”


    鄭同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道:“這……這自然是聖賢所傳下來的道理。”


    孔錦搖了搖頭,說道:“聖賢所傳下來的道理,並非一成不變。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我們也應當與時俱進,不斷地學習新的知識,探索新的道理。正如這‘務本’,在古代,農業是立國之本,所以聖人教導我們要重視農業。而如今,除了農業之外,還有工商業、科技等等,這些都是國家發展的重要支柱。我們應當根據時代的變化,重新理解‘本’的含義,才能更好地‘立本’。”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至於‘道’,更是如此。‘道’並非一成不變的教條,而是一種不斷發展變化的規律。我們學習聖賢之道,並非要死記硬背,而是要理解其中的精髓,並將其運用到實際生活中。我所講的這些現代知識,並非與聖賢之道相悖,而是對聖賢之道的補充和發展。”


    孔錦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從未想過,可以用這樣的角度來解讀聖賢之言。錢夫子雖然仍有些不服氣,卻也無法反駁孔錦的邏輯。


    隨著講學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被孔錦的知識所吸引,逐漸認可了他的理念。他們意識到,孔錦所講的,並非是什麽旁門左道,而是真正有用的知識。


    下課後,幾個學生圍著孔錦,興奮地討論著今天所學的內容。孔錦耐心地解答著他們的疑問,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錢夫子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孔錦在學堂裏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了。


    鄭同窗則躲在角落裏,臉色陰沉。他原本想借此機會打壓孔錦,沒想到卻反而成就了他。他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機會報複孔錦。


    夜深人靜,孔錦獨自一人走在迴家的路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抬頭望向天空,心中充滿了感慨。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他。


    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輕微的腳步聲……


    孔錦接下來的講學更加引人入勝。他深入淺出地講解了基礎物理和化學知識,並結合古代的實際情況,闡述了這些知識如何能夠應用於農業生產、工具製造以及日常生活。他甚至用簡單的材料做了一些小實驗,例如用凸透鏡聚焦陽光點火,用杠杆原理演示省力工具,這些都讓學生們眼界大開,驚歎不已。


    錢夫子原本緊繃著臉,但隨著孔錦的講解,他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已經開始認同孔錦的一些觀點。他發現,這些所謂的“奇技淫巧”並非毫無用處,反而蘊含著深刻的道理。尤其當孔錦講解到如何利用簡單的機械原理改進農具,提高耕作效率時,錢夫子更是聽得入了神。


    鄭同窗則臉色越發陰沉。他看到周圍的同學都對孔錦佩服不已,心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他幾次想要打斷孔錦的講學,提出一些刁鑽的問題,但都被孔錦巧妙地化解,反而顯得自己無知可笑。


    隨著課程接近尾聲,孔錦總結道:“聖賢之言並非一成不變,我們應當學習前人的智慧,更要勇於探索新的知識。隻有不斷學習,不斷進步,才能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才能更好地為國家和人民服務。”


    他的話音剛落,學堂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大部分學生都對孔錦報以欽佩的目光,他們從孔錦身上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學者,一個真正的改革者。部分先生也開始重新思考現代知識的價值,他們意識到,或許這些新知識真的能夠改變這個世界。


    錢夫子雖然沒有鼓掌,但也沒有再出言反對。他默默地收拾著東西,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鄭同窗則一言不發,陰沉著臉離開了學堂。


    孔錦在學堂的地位得到了顯著提升。他成功地將現代知識的種子播撒在了這片古老的土地上,也為自己未來的改革之路奠定了基礎。


    夜幕降臨,孔錦走在迴家的路上。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清新的空氣,心中充滿了希望。他知道,自己已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然而,他並沒有忘記家族中大伯一家對自家日漸好轉的生活所產生的嫉妒。他隱隱感覺到,新的家族紛爭即將到來。這種預感並非空穴來風,就在他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母親迎了上來,神色略顯不安:“錦兒,你大伯剛才來過……”她頓了頓,語氣低沉,“他說……他說……”


    “說什麽?”孔錦問道。


    “他說……”母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他說你爹最近有些……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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