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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聽了周皇後的稟告就皺起了眉,不悅道:“尚工局這是怎麽做的事?給西福宮做個蔦蘿架子也能讓風吹倒,難不成做工的匠人都沒讓他們吃飽飯?查一下當初都有誰,全給哀家攆了出去不許再進宮!”


    “臣媳遵旨。”周皇後忙恭敬的應了,太後又問道:“那麽霍氏的皇嗣……”


    “母後放心,餘院正道貴妃妹妹是夜裏受了驚嚇,並無大恙,喝了院正的安胎藥已經睡下了,隻是原本餘院正要親自來向母後稟告榮壽公主的病情,但如今貴妃那裏……畢竟貴妃妹妹年歲放在那裏,又是元煌公主後隔了多年才有的,臣媳實在放心不下,故而仔細問過院正,著他暫時在旁看著,先來迴了母後,免得母後擔憂。”周皇後答道。


    太後略一皺眉,隨即道:“這也沒什麽,究竟皇嗣重要,榮壽如何了?哀家剛聽如繪與眷兒說了幾句,道是無妨……隻是無妨怎麽還放在了院正的院子裏?”


    “迴太後的話,公主年幼嬌弱,如今又是入寒的時候,院正擔心移動時若不小心再感寒氣,隻怕會加重病情,所以建議嬪妾讓公主在屋子裏待上幾天,等公主康複了些再移動。”問起榮壽公主,周皇後自然不如澂嬪知道的多,因此聽了太後的問話她便以目示許氏,許氏離座與貼身宮女一起跪下道。


    她一開口,殿上都是一怔,許氏的嗓子竟然喑啞的不像話,加上那黯淡的臉色,一望可知是累得極了。


    太後本來因著許氏是照顧榮壽公主的人對她頗為惱怒,這會也有些觸動,便放緩了語氣問:“榮壽是半夜裏凍醒的,論起來你也不過半夜沒睡,怎麽弄成這個樣子,連聲音都啞了?”


    許氏啞著嗓子勉強道:“迴太後的話,嬪妾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昨兒還是好好的,剛才在未央宮裏迴皇後娘娘話時才發現嗓子啞了。”


    這話一說,周皇後和淑妃也就罷了,德妃和敏麗夫人都露出不忍之色,林氏輕歎一聲,仿佛自語般道:“澂嬪大約一心隻放在公主身上,連自己什麽時候啞了嗓子都沒注意吧?”


    許氏趕緊道:“嬪妾照顧疏忽,以至於公主被凍病,還請太後降罪,不論怎麽罰嬪妾,嬪妾都無怨言,隻求太後容嬪妾服侍榮壽公主康複!”


    “哀家把公主交給你撫養,堂堂金枝玉葉如今居然弄出半夜被凍醒的笑話來,你自然是有罪的,至於尚工局那邊哀家已經先處置了一番,不過這些都不急,眼下哀家想知道的是哀家的孫女兒到底怎麽樣了?可憐的孩子才多大年紀,就要受這樣的罪!”太後說的不疾不徐,可周皇後等人都聽得仔細。


    許氏略帶著一絲哽咽,幾次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隻得向她身後的宮女做了個手勢,那宮女見狀,忙揚聲道:“迴太後的話,我們娘娘昨日憂心公主,隻穿著中衣赤著腳就抱了公主去尋餘院正,寒氣內侵,到了餘院正那裏嗓子就啞了,剛才在未央宮已經說話困難,如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還請太後饒恕!”


    太後目光閃了閃,露出掃興與惱怒之色,對周皇後道:“後宮的事情一向就是你和沈氏管,澂嬪你們去處置吧,不過榮壽那裏還是要派人看著才成。”


    “迴太後,四殿下今兒告了假照顧公主呢。”那宮女忙怯生生的說了一句。


    “孫兒清早聽到母妃不大好,去西福宮看過後,也去榮壽那裏看了看,四弟確實在那裏看著,看起來似乎和澂母妃一樣半夜就被驚醒的,臉色不是太好,孫兒還讓人去西福宮告訴念心姑姑,送一份母妃小廚房裏的參湯去給四弟墊一墊,可不能也累病了。”甘然見太後臉色不豫,知道她是惱那宮女插嘴,忙在旁道。


    聽了甘然的話,太後眉頭略鬆,便道:“小四倒是孝悌。”


    “皇祖母,妹妹這件事情本是後宮之事,自有母後與淑母妃掌管,說起來原無我等做皇子的說話的地方。”甘然就著太後這句話笑著道,“隻是如今病的也是孫兒們的妹妹,孫兒也隻有這麽一個妹妹,所以倒有幾句話想與皇祖母說。”


    “哦?你要說什麽?”太後雖然最疼愛甘棠,不過對甘然自小也是照拂有加,此刻雖然臉色還是不太好,但依舊讓他說下去。


    周皇後臉色一變,忙借喝茶之際掩住,向沈淑妃投去一瞥,沈淑妃原本在盤算著如何為甘棠娶到丹朱,這會被皇後看了一眼才反應過來,同時想到了甘然要說什麽,忙給甘棠使眼色。


    甘棠早在太後說話時便笑容一僵,一聽太後說完,不等甘然接話就笑著說道:“二哥這話說的可要惹母後不高興了,榮壽是咱們的妹妹,咱們心疼,可也是母後的女兒,母後難道就不疼愛她了嗎?須知道父母之愛子女才是最最深厚的,咱們幾個固然憐恤妹妹,可是論能力論心切可是萬萬不可和皇祖母、還有父皇母後比的。”


    沈淑妃聽了眼波一動,嘴角微翹,周皇後卻一口氣堵在了嗓子裏,隻恨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也沒在。


    甘棠打斷甘然的話雖然是幫了兩個人的忙,可他話裏卻又陰了皇後一把,周皇後如何聽不出來?甘然是庶子,正因如此,隻要他安分,太後和長泰反而會格外的縱容一些,何況這個庶子還有個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貴妃養母!


    霍氏……周皇後暗暗咬牙,心中又給永信宮母子記上了一筆。


    卻聽甘然用懶洋洋的語氣道:“母後乃父皇原配正宮,執掌六宮多年,誰人不知道母後賢惠?孤不過這麽一說,母後哪裏就會不高興了?三弟也太小覷了咱們大雍皇後的氣量了。”說著向周皇後笑了一笑道,“母後聽兒臣說的對不對?”


    周皇後滿麵春風,和藹道:“你們這兩個孩子竟拿本宮打趣起來!”借著台階正色對太後道,“楚王也大了呢,很有做哥哥的樣子,甘霖雖然年紀更長,到底是太子,事務忙碌,臣媳剛才派甘沛去東宮告訴了他榮壽的事,怕是兩個孩子這會才剛剛趕過去看,隻是臣媳可要說一句,本宮雖然是榮壽的嫡母,可任憑誰家正妻也沒有攔阻著子女們彼此友愛的道理,臣媳雖然愚鈍,進宮這些年來叫母後操了許多心,但這些人倫還是懂得的。三殿下怕是誤會了臣媳了。”


    沈淑妃和甘棠的臉色都有些訕訕,蘇如繪倒是愣了愣,她一直覺得甘棠狡詐善辯,反而甘然不但不如甘棠受寵,而且在甘棠麵前還顯得有些木訥,怎麽這會甘然與皇後聯手給永信宮母子甩了臉色,周皇後更趁機替不在這裏的太子、甘沛解釋,這兩人竟有些無言以對的模樣?


    “母後不知,三弟哪兒是誤會母後了?”甘然卻笑吟吟的又把話題給接了迴去,“三弟這是一心惦記著母後乃六宮之主,故此才拿母後出來提醒兒臣的緣故,可沒有旁的意思,說起來慚愧,一般是太師教導,兒臣和三弟加起來功課也不及太子,言辭之間難免有所缺漏,母後可不能和兒臣們計較啊!”


    “然兒這說的什麽話?”周皇後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憐惜的看著他,“你與棠兒雖然不在母後宮裏養大,可到底是眼底下看著的,如今一晃快束發,楚地雖然富饒,到底不是帝都,更不比嘉木宮,日後想看一看你們都難,母後疼愛你們幾個還來不及,又怎麽舍得說計較兩個字?”


    沈氏和甘棠聽出周後暗示甘然、甘棠遲早將會就藩,眸色都是一沉,甘然卻是坦然一笑:“母後心疼兒臣,不過國有國法,雖然兒臣也舍不得父皇母後,舍不得母妃,更舍不得皇祖母!不過皇子滿十六出藩為大雍鎮守四方,乃是太祖所定之製,事關社稷與前朝安穩,兒臣豈能為一己私情而罔故?”說到這裏,他卻拉著太後的袖子搖了搖,笑眯眯的道,“楚地雖然富饒,可孫兒孤零零的怎能不想念皇祖母與父皇母後並母妃呢?以後年節,皇祖母還要多疼一疼孫兒,經常召孫兒迴帝都承歡膝下才好!”


    他說的正氣凜然,甚至是幫著周皇後敲定了皇子滿十六出宮就藩的祖製,沈淑妃母子固然目瞪口呆,周皇後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後和霍氏私下裏交鋒不知道多少次,本能的覺得甘然沒這麽好心,隻是甘然這態度大大出乎她所料,這麽愣了兩息,德泰殿裏甚至出現了冷場,周皇後才在甘然的微笑下一個激靈明白了問題所在,趕緊迎向太後陰沉的注視,離座跪倒請罪:“母後,臣媳失言了!”


    “皇子就藩是祖製不錯,可這是前朝之事,甘然的楚王也是皇帝封的,後宮不得幹涉!”太後足足沉了半晌臉,才惻惻開口,顯然怒極,“太祖有諭,後宮不得幹政!又恐少帝臨朝致舉國皆疑之事,特允太後臨朝攝政,然帝大婚後亦當歸政!哀家命苦,先帝駕崩時今上隻隻得三歲稚齡,為了大雍基業,哀家苦苦支持,至今上大婚,你一進未央宮,哀家便召集滿朝文武,還政今上!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今上正當壯年,太子也將大婚,怎麽周氏你,卻羨慕哀家當年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連長公主都不得不遠嫁他鄉、最後落一個韶華早逝、至死不得再見麽!”


    德泰殿中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在這即將落雪的時候,人人感到背後冷汗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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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不起你們!本來今天是有時間加更的,可我開了電腦,先開了對戰平台,當時是8點,我對自己說,就玩一局,就算一個小時,9點三更還是來得及的,結果,遇見半斤對八兩的對手,一口氣殺了兩個多小時,一看十點多了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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