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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乃前朝所留,占地極大,嘉懿太後畢竟年紀大了,走了小半個時辰,麵上已露倦色,周皇後忙道:“母後,臣媳記得不遠處便是芙蓉清波亭,三麵臨水,景致甚好,不如去坐一坐?”


    太後點了點頭,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向芙蓉清波亭走去,早有小黃門在旁聽了,飛跑去報信,檢查芙蓉清波亭中各物可安排妥當。


    到了亭中,隻見三麵各隻垂了一道輕軟薄紗,沙色明亮,光線透入,絲毫不覺昏暗沉悶。周皇後解釋道:“如今雖已是鮮春,但湖上猶有寒氣,為太後鳳體念,故此臣媳讓安平之在這裏掛了這明華紗,擋去春寒料峭,卻也免得亭中昏暗。”


    “皇後自是有心。”太後點了點頭,吩咐將榮壽公主抱過來,問了幾句閑話,已是日上三竿,便見安平之一抖拂塵,詢問似的看了眼皇後,見皇後微微點頭,這才上前跪倒請示:“稟太後,午膳已備,不知是否就讓奴才們擺在這芙蓉清波亭裏?”


    “到午膳的時候了麽?”嘉懿太後抬頭看了看天色,道,“這附近可還有其他地方?”


    周皇後聽出太後似不想就在芙蓉清波亭用膳,於是道:“東南方向那座假山後,倒是有座涵遠樓。”


    “擺去那裏吧,這亭子裏吃些瓜果倒也罷了,用膳還是去樓裏的好。”太後說著,忽然咦了一聲,拉過榮壽道,“哀家給你的翡翠鐲子卻去了哪裏?”


    剛才榮壽一個勁的盯著太後腕上看,太後就把那翡翠鐲子下了給她拿著玩耍,卻沒想到這麽會子工夫就不見了蹤影,許才人嚇了一跳,以為公主年幼不曉事,將太後的鐲子隨手丟棄,正要出來請罪,卻聽齊雲笑道:“太後莫急,東西在奴婢這裏呢,剛才瞧公主拿著有些累了,奴婢便替她收了起來。”


    “原來如此,一個鐲子倒沒什麽,哀家是怕這孩子別吃了下去。”


    “公主這麽小,怎麽吃得下鐲子?”沈淑妃挽了挽臂上霞帔,笑著道。


    “你卻是把自己兒子的事情給忘記了?”太後道,“甘棠小時候,也看中哀家的一個玉佩,拳頭大小,哀家給他玩著,一轉身他把玉佩打碎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嘴裏塞呢——幸虧嬤嬤發現的快!”


    甘棠頓時叫道:“皇祖母是消遣棠兒了,棠兒這般聰明怎會做那種事?”


    “你還要狡辯?哀家可還記得,那嬤嬤姓沈,乃是你母妃的陪嫁使女,若不是她發現及時,搶了下來,有你苦頭吃!”太後瞪了他一眼,假意嗔道,“還想在哀家麵前抵賴麽?”


    “皇祖母果然是不疼孫兒,偏心榮壽了!”甘棠靠過去撒嬌道,“當著妹妹的麵這般揭孫兒老底,卻讓孫兒以後在妹妹麵前何以自處?”


    太後笑著一點他眉心道:“哀家就是要拿你做個例子,讓沛兒與榮壽都曉得你那些淘氣的事,免得他們跟你們學壞了——還有然兒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沛兒千萬莫要學你這兩個哥哥,要學,得看著太子!”


    “沛兒知道了!”甘沛依在太後身邊乖巧道,甘然原本靜靜站在一旁,聞言也不禁出聲替自己辯護道:“皇祖母是要教訓三弟,怎麽還要拉上孫兒?”


    “你三弟淘氣,你難道不淘氣?貴妃養你養的可是心驚膽戰,你自己說說,淑妃可曾擔心過她的兒子獨自在荷塘邊徘徊?一點兒事都不懂,哀家這不是正要拿你們給沛兒與榮壽提醒麽?”太後此刻心情很好,打趣道。


    霍貴妃聽了卻是眼眶一紅,將頭轉向別處,甘然笑嘻嘻道:“孫兒是看出來了,皇祖母是怨著咱們功課忙,有幾日沒去仁壽宮請安,特意敲打咱們來著,三弟,咱們旁的多說無用,趕緊想個法子給皇祖母賠罪才好。”


    甘棠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我隻當皇祖母是不疼孫兒了,卻是因為這個,皇祖母,您不知道太師他老人家的功課有多重……”說著就要撒嬌讓太後下懿旨,教霍德給他減免功課,霍德原本隻教導太子,不過甘霖十二歲起上朝聽政後,霍德便隔一天才為他講解兩個時辰功課。而長泰帝因霍德將甘霖教導得極好,加之如今朝中不算忙碌,也將其他皇子的課業劃了過去,讓他兼顧。霍德此人為師極為嚴格,絲毫不假情麵,甘然、甘棠這兩人均無太子那般好學奮進,都是叫苦不迭。


    沈淑妃聽兒子老調重彈,這般不求上進,細細的蛾眉頓時皺了起來,太後卻是笑出了聲:“你為這件事情從啟蒙開始就纏著哀家,如今都快就藩的人了,還這麽憊懶,這叫你父皇母妃以後怎麽放心你去藩國?別到時候與你那不爭氣的皇叔一樣,無人就近管束,成天遊手好閑,被監官彈劾上來,到時候皇祖母可是不依,不管你的!”


    太後所言的不爭氣的皇叔,正是當初蘇如繪與鄭野郡夫人在長泰廿五年最後一天宮門前遇見的那位趙王,半個月前,監官上了明折,彈劾趙王在趙國荒淫無道,強搶民女,好聲色,樂嬉遊,馬踏青苗,不思賢明等等,引起朝中百官憤慨,長泰帝亦覺顏麵無光,正下了旨意傳他迴都解釋。


    蘇如繪當初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大快人心,不過轉念一想,長泰帝是傳而非拘,怕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多不過敲打一番罷了,便懶得多關心。此刻聽到太後這麽一說,許多人都在心裏嘀咕莫不是趙王這次入覲是要被重罰了?


    沈淑妃卻沒工夫理會趙王,她聽到就藩二字,臉色頓時一白,周皇後卻是舒心一笑道:“可不是?三殿下,霍太師乃是陛下的師父,學問品德都是極好的,殿下可不能偷懶,要好好跟著太師學,兩年後就藩,也做個賢明之王。”


    這番話說的甘棠眉頭微皺,但他慣於掩飾,撒嬌道:“母後,霍太師確實大才,否則何以將太子哥哥教導得這麽好?但棠兒生性愚鈍,哪裏能和太子哥哥比?母後這麽說,實在讓棠兒慚愧,連做太師的學生都不敢了,不如母後幫棠兒換個老師罷!”


    周皇後頓時一噎,自長泰廿六年的風波後,雖然她後位依舊穩固,太後處理完辛才人引發的巫蠱之事後,也將六宮之權還給了她,但宮權卻已經不似從前那樣掌於皇後一人之手。長泰帝因沈淑妃在長泰廿五年除夕夜宴上的鎮定表現,特意開口,讓沈淑妃協理後宮。


    這幾年下來,沈淑妃母子不複從前的戰戰兢兢,竟隱隱間有些心思不對,這些周皇後自是看在眼裏,今日終於從太後口中聽到就藩二字,她自是心中愉快,便不遺餘力的敲著邊鼓,企圖將此事一口咬死,也是暗示沈淑妃莫要再起心思。


    哪知甘棠這麽一說,卻仿佛是周皇後炫耀太子聰慧、貶低甘棠愚鈍一樣。雖然周皇後一直覺得自己兒子比誰都更適合做儲君,但身為嫡母這般說話,總讓人覺得她厚此薄彼,頓時有些尷尬。


    卻聽太子輕笑一聲道:“三弟又胡鬧了,皇祖母別聽他叫苦,見了太師,他可是什麽甜言蜜語都說出來,霍太師如今喜歡他可比喜歡孫兒還多呢!”


    甘然目光閃了閃,也道:“三弟嘴甜,太師自是喜歡他。”


    “是麽?哀家的棠兒從小就慣會哄人,連哀家都常被他說得止不住笑。”太後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發,芙蓉清波亭中頓時響起一片陪笑聲,如此說說笑笑,將此事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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