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堂主李元瑁帶著一個三角眼的掛刀青年走了過來,到了雲墓生跟前,兩人先是行禮,行完禮之後李元瑁對著雲墓生道:“大少爺,這是我以前從街上帶迴來的,嗯,記名弟子,他從小就貪玩,若少爺隻是找個帶路的話,堂口裏沒有比他更熟悉城裏各處的了。”


    白蓮花對著雲墓生嘿嘿笑著點了點頭道:“小的對這城裏倒是比較熟習,若是大少爺不嫌棄的話小的帶各位在這城裏轉轉。”


    雲墓生點點頭,擺了擺手道:“那就你了,走嘍。”


    “走咯,去玩嘍。”雲百靈第一個大喊大叫著跳了起來。


    一群人搖搖晃晃往外走,白蓮花料想老堂主也有話要和自己說,刻意走慢了幾步,果然如他所料,李元瑁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錦帶,白蓮花接過打開了一點之後看了眼,全是金元寶和銀票,大概點了一下之後青年一臉平靜的將錦帶口紮好揣到懷裏。


    李元瑁看著白蓮花將錦帶收好,眼底還是有些讚賞的,看到這麽多錢眼眸依舊平靜如水,年輕人裏麵找不出幾個,但依舊冷聲吩咐道:“在大少爺麵前記得謹言慎行。”


    雲墓生出了大門沒幾步,三角眼的青年便小跑著追上來了。


    雲百靈看著刀都掛的歪歪扭扭的青年問道:“哎,你叫什麽啊?”


    “迴大人的話,我叫白蓮花。”青年說到白蓮花的時候還頗有些自得。


    “噗嗤。”


    “哈哈哈……”


    一群人忍不住發笑,便是雲千羽也沒忍住,偏過頭後粉粉的唇角微微上揚,黎雨幾人顧及白蓮花的麵子沒好意思笑出聲,雲墓生和雲百靈就不一樣了,一男一女肆無忌憚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白蓮花隻是跟著嘿嘿笑。


    “你一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叫這個名字?誰給你起的?太他娘的逗了吧。”雲百靈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捂著肚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白蓮花依舊嘿嘿笑著,點頭哈腰道:“這是小的自己給自己起的。”


    “自己起的?那你為什麽起叫白蓮花?”雲墓生滿臉好奇的伸頭問道。


    “我以前要飯的時候聽一個窮書生說出淤泥而不染,當時就覺得很震撼,希望自己能和周圍不一樣,而且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名字好起的很,所以就給自己起名叫白蓮花。”長相普通甚至還有些流氓氣的青年搔了搔頭,看著一群人憋著的笑,微微試探著看向雲墓生問道:“要不,改了?”


    “改什麽?不是挺好的嗎?”雲百靈滿臉惡趣味,卻又刻意裝出義正言辭的模樣,一雙眼睛這會兒倒是睜的大大的。


    雲墓生跟上讚許道:“就是,耳目一新,清新脫俗啊。”


    “那就不改了,大少爺說是好,那就是頂級的好名字。”白蓮花一臉的馬屁精模樣,看的幾人都有些怪異,名叫白蓮花,長相氣質都像是街頭巷尾的混混,連拍馬屁都拍的大大方方,毫無廉恥感。


    出了鏢局沒多遠的長街上人流不是很多,不過僅有的人看到雲墓生和雲千羽還是會多看兩眼,韓迪府黎雨幾人憋著笑時不時看一眼白蓮花。


    金鼎發卻毫無笑的意思,被肉擠得小小的嘴一張一合道:“也沒事做,要不我們去賣小吃的地方逛逛吧。”


    名叫白蓮花的青年聽到金鼎發的聲音後隻是笑笑,目光看向雲墓生,等到雲墓生點點頭後才出聲:“那我帶幾位去吃點好吃的,要我說啊,雲越城最好吃的小零嘴都在城南的越河兩邊,但是這小攤位可能不像是大酒樓那般整潔。”


    “沒事,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小地攤也別有風味嘛。”雲墓生好多年前就經常和韓迪府一起吃地攤了,主要是感覺站在路邊正一口歪一口吃東西比較酷,說完後又對著白蓮花問了聲走哪邊。


    “這邊。”三角眼青年白蓮花指了下路後一邊走一邊道:“少爺可真是端坐的了九天,也近的了黃土地,我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第二人如少爺這般雅俗共賞,品的了玉盤珍饈也嚐的了我們這等凡人小菜。”


    “哇哦,你可真是油膩啊。”雲百靈第一個跳出來嘲笑,看得出黎雨趙宏達也蠢蠢欲動,隻是考慮到這白蓮花畢竟不是自家侍衛不好開口。


    “和雲小姐這樣冰清玉潔的姑娘比起來小的自然是油膩到家了的。”白蓮花嬉皮笑臉的,也不生氣。


    雲百靈掩嘴直笑,雲墓生望了一眼白蓮花又看向了路邊的一些建築道:“別講沒用的,介紹介紹。”


    “好的,這邊這棟樓原本是雲越城最大的家族趙家的宅子,後來趙家沒落了,宅子轉售到了現在這戶人家,這家人姓燕,是那位鎮南王大人是同姓兄弟。”白蓮花帶著眾人一邊走一邊介紹。


    “哦,鎮南王族人啊?這麽巧?”雲墓生挑了挑眉,眯著眼看了一眼白蓮花,“你小子受過他家委屈?”


    白蓮花一愣,沒想到雲墓生居然這般敏銳,他怎麽也想不出自己剛剛的表情和動作有什麽問題,倒是自己一直小看了公子哥們了,原來不是每一個豪門子弟都是酒囊飯袋的,手握著刀柄道:“是的。”


    “因為什麽?”雲墓生淡淡的,背著手步伐慢了下來,他身後的幾人很清楚感覺到護短的雲墓生生氣了。


    “他們一直對我們鏢局有些挑釁,尤其是他們家的幾位公子哥,經常找些理由找我們兄弟們的麻煩。”白蓮花恭恭敬敬的,眼神帶著些狠勁看向那昔日趙府今日的燕府。


    “確定是他們找鏢局的麻煩而不是和你的私人恩怨嗎?你沒公報私仇吧。”俊朗高大的少年咧著嘴看身前不遠處握著刀柄的三角眼青年,似笑非笑。


    長長的街道上,三角眼青年聞言的瞬間單膝跪下,抱拳道:“小的不敢,這事鏢局兄弟們都可以作證,若是不信的話少爺你別跟上來,我一人走他們門口過一下,你聽一下他們的言語就知道了。”


    “這不用了,我還沒有先聽別人挑釁之語的習慣,若可以確定是他們燕府挑事的話你就直接去找點茬,我在這,幫你們把場子找迴來。”雲墓生今日還是那一身白衣,頭上束著銀冠,冷起臉來倒是貴氣十足,那股超級豪閥家嫡公子的氣勢十足。


    韓迪府微微皺眉抬頭道:“墓生,那鎮南王的府邸離這也沒多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笛子你放心吧,又不是鬧他鎮南王府,怕什麽,便是鬧他鎮南王府又如何,我就不信小一輩有人能收拾我,老一輩諒他們也不敢動我一下。”雲墓生擺擺手。


    除了韓迪府之外的幾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個逐漸覺得這眼前的少年似乎和之前書院的那個雲墓生越來越不像了,原本的那個雲墓生也就是一普通書院俊少年,大家在一塊玩也沒什麽忌諱,開開心心熱熱鬧鬧,可是如今雲墓生展現出來的和他們的世界有些脫鉤了。


    鎮南王,天底下誰敢輕視,幾人的家族可絲毫惹不起鎮南王這尊大佛,可是在雲墓生嘴裏也就那般,雲墓生所作所為他們漸漸的似乎隻能聽著看著了,就像是皇子在民間生活,大家似乎也沒差什麽,在一起嘻嘻鬧鬧。


    有一天大家走出了村子來到了外麵,恍然發現村子裏那些看著就會敬畏的人用同樣敬畏的目光看著昔日的玩伴,或許皇子沒變,但是村子裏的玩伴們除了一些趨炎附勢的,其他人都會不知不覺的疏遠他,層麵不一樣了,共同話題也就少了很多。


    韓迪府點點頭,雲墓生腳往燕府的方向踢了踢,對著白蓮花道:“去吧,挑釁和沒事找事會吧?盡可能拽一點,不要丟我的人。”


    白蓮花滿臉的激動,重重一抱拳後興致勃勃的往鏢局跑,看的雲墓生一愣神,轉過頭就想到是什麽事了,喊了聲迴來,看著白蓮花不情不願的走迴來後往燕府大門前走去,雲墓生在後麵一腳將其踹了個踉蹌,開口道:“個人恩怨,不是勢力糾紛。”


    白蓮花一個踉蹌後聽到雲墓生的話頓時知道了雲墓生的意思,今日若是這麽簡單的鬧起來就是大公子逛街衝突,若是自己迴去喊人來圍觀就是大公子專門帶人踢場子了,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白蓮花在前麵小跑,雲墓生一群人不緊不慢的在後麵跟著,倒是雲百靈有些跳脫的說要上去幫忙罵架,被雲千羽一巴掌打在頭上後老老實實的呆在雲千羽邊上,嘟著嘴說自己小時候也是長臉,頭就是被雲墓生和雲千羽打扁了的。


    嘟囔完後雲百靈還湊到黎雨趙宏達邊上問兩人怎麽這麽安靜了,趙宏達說了聲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唯恐天下不亂啊?心裏卻道你得罪得起,我們可得罪不起。


    雲百靈皺著眉頭又湊到雲千羽邊上,抱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雲千羽胳膊微微晃著道:“小千千,你說萬一他們壓根就不顧及我們山莊,一出門就打人怎麽辦?”


    “那就躺著等死啊。”雲千羽白了她一眼,又皺著眉頭看了看抱著自己胳膊的兩隻手,倒也沒有把手抽出來,反而是滿臉疑惑的靠近雲百靈耳朵小聲問了句:“吃著一樣的飯,你為什麽這麽平啊?”


    頓時雲百靈甩開雲千羽的胳膊臭著臉轉過頭不說話了,雲千羽有些疑惑,但是也沒說什麽,跟在雲墓生邊上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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