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包冷凍蔬菜吧……”

    “恩。”旁邊的人果斷地扔了包進購物車。我一邊推著車子,一邊穩定著我家兒子不停擺來擺去的身體,大大的兩個眸子裏麵滿是不情願。

    “媽咪……”他小心翼翼地叫著我道:“小辰不想……”

    旁邊的喬亦熏突然轉過臉,幾分奇怪地看著我們的舉動。我生怕被他聽到什麽,趕緊一把捂住小辰的嘴,眼前的兒子坐在購物車上兩個腿翻騰個不停,算作反抗。

    “小辰……聽媽咪的話。”我咬了咬牙,做個兇狠的表情算作威脅。

    “你再動個不停,媽咪一會到賣豬肉的那裏去幫你貼個標簽放在那裏,不帶你迴家了,讓你被其他人買迴去。”

    威脅馬上見效,小辰立馬老老實實地伸著兩條腿在購物車上麵坐著很端正。我抬頭,卻接觸到喬亦熏的目光。

    他看著我們,似乎幾分淡淡的笑意。那些笑意輕柔的,竟是幾分溫柔,之後,卻帶上幾分遺憾。

    “還要買什麽?”

    “哦……”我看著自家兒子道:“就給小辰買些零食吧。”

    “恩。”

    我推著車跟著喬亦熏走到零食那一排的貨架,四周看了幾圈,便對旁邊的人說了句:

    “拿幾包snacks軟糖吧。”

    “恩。”喬亦熏掃了幾眼,隨手扔了幾包進來。我瞧了眼,呀,桃子味的。

    我趕緊一把抓起來,遞給喬亦熏,無奈地說了句:

    “小辰不喜歡桃子味的東西,換成藍莓的吧。”

    “嗯。”

    ……

    “果仁的巧克力小辰不吃的,直接拿原味的就好了。”

    “牛奶伴侶他喜歡草莓味的。”

    “換成黃顏色的那種吧,燒烤味的要好一點。”

    “這種要拿低糖的,淺藍色的那種。”

    ……

    一圈下來,我幾乎講的有些口幹舌燥,還好眼前的人沒有表現任何的不耐煩情緒。他隻是按照我說的一樣樣拿迴去,再拿過來。我感激地衝他笑了笑,算作緩解此時的尷尬。隻可惜,那個笑的效果太差,眼前的人卻是愣了一下,眼睛直直地從我麵前掃過去。

    掃過去?我一愣,剛準備轉身往後看,就突然聽到自家兒子軟綿綿的聲音。

    “jone叔叔。”

    背後隱約有目光灼灼掃來,不知怎的,我隻覺得自己背脊似乎被定住一般,一時間竟然轉不過去。

    “jone叔叔……”購物車上麵的小人明顯沒有在意我此時的表情,隻是自顧自地爬出一半似乎是向我身後伸了手過去。

    我抬頭,眼前喬亦熏的臉色明顯不好,陰沉著讓我幾乎認為他就要發作。

    尷尬地轉身,我一邊穩住自家兒子,一般不慌不忙地抬頭。一抬眼,就接觸到了jone的臉。他似乎瘦了一些,眼睛顯得有些暗淡,淡淡的笑意被掛在嘴邊。他看見我,算是怔了怔,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打了個招唿。

    “mina,這麽巧。”

    “是呀,好巧。”我也笑不出來,索性低下頭去。

    “來買東西嗎?”他又問了一句。

    我剛打算開口,就聽到自家兒子道:

    “是呀,媽咪同小辰一起出來買東西。”

    媽咪同小辰……

    我低頭,見自己兒子笑的一臉無害。

    媽咪同小辰……這樣子算不算是隔絕了旁邊站著的喬亦熏。說完話,我家兒子還不滿意,直著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往jone的方向湊過去。我瞧了一邊喬亦熏的臉色,果然越來越沉。

    無奈之下,我隻好一把接過小辰的手,不顧他的反抗將他從購物車上麵抱了起來,然後讓他的腦袋對著自己懷裏。小辰哪裏情願,一邊掙紮,一邊還轉過一個頭去往jone的方向看去。旁邊的喬亦熏似乎站不下去了,幾分冷場般的想要從我懷裏接過小辰,我退了身笑著說‘不用。’

    正好此時我懷裏的小辰也似乎感受到了幾分威脅,乖乖地趴在我懷裏,動也不動。

    我,小辰,jone,喬亦熏。四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站著,好不尷尬。

    “jone,怎麽走這麽急?”突然一個女聲刺過,我猛地抬頭,卻看見了jorana。她手上拿著幾包煲湯料,低著頭往購物車裏麵扔,一邊扔一邊走,似乎沒有看到我們。

    好半天,她似乎是覺察了其間的沉默,幾分疑惑地抬了頭。這一抬就不妙,很快將眼前的我們掃進了眼裏。

    不出我所料,她很快愣在了原地。我苦笑地想,這個大晚上的,倒是不知道想要上演什麽鬧劇。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撞到了一起。

    jorana瘦了不少,原本就是凹下去的眼窩更加的下陷,她的嘴唇發白,原本麥色係的皮膚顯得陰沉,像是許久不見陽光一般。我突然想起上次喬亦熏提起她住院的事情,看來真是生病了。今天,她連一貫的大濃妝都沒有畫,整個臉看上去就是憔悴。不過,就算人憔悴,當她瞧見我身邊人的時候,那雙眼睛,卻猛地發亮。

    幾乎是不置信一般,她又掃了掃旁邊的我,接著再掃過去喬亦熏。反複幾次,才仿佛相信一般地收了眼。我瞧見她算是慘淡地笑了笑,一絲情緒不經意劃過臉龐,半響,便聽到她沉沉地道:

    “jone,我們走吧。”

    經過我旁邊的時候,jorana頓了頓,她抬起眼掃著我輕輕道了句:

    “這樣也好……”

    “至少,大家都可以死心。”

    那一句講的沒頭沒尾,我聽著幾分疑惑,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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