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那時候我曾以為天長地久 作者：yI直陪著爾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小嫣……”我剛打算敲門時，卻見到吳阿姨一個頭從屋裏探了出來，她很快從正門跑了出來，穿過院子，迅速地幫我開了門。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哦……”我低頭道：“上課弄晚了點……我說過今天會來的，怎麽會不來呢。”
“恩……”眼前的人拉過我的手，突然指著旁邊對我道：
“你看到了沒，你當時賣掉的那塊地皮，後來轉了幾次手，被一群印度人買了下來。”
“恩。”我猶豫著抬頭，心中害怕著不敢去直視。那曾是我的家呀，那曾是我的家呀，我心中默默地念著。隻可以連人都迴不去了，何況是住過的地方，一種失落感劃過心頭，讓我更加不忍心去抬眼。
“小嫣……”眼前人似乎發現了我的沉默，微微地撫上了我的頭，她幾分輕鬆地開導我道：“你知道嗎？剛開始那群印度人來的時候，簡直就是跟造反一般。每天都拖著一車的東西，過來動工造房子。”
“一直斷斷續續地弄了三四個月，才搬來了。你可知道，現在那裏，足足住了十個人呀，上次我兒子偶爾經過往裏麵瞅了一眼，他們連大廳都打著地鋪住上人，鍋碗瓢盆都擺地跟剛被人洗劫過一樣……”
“嗬。”我淡淡一笑，朝吳阿姨看了去，輕輕道了句：“我沒事，謝謝你，aunt吳。”
“恩……”眼前的人仿佛想起什麽一般，一把抓起我的手，拉著我要往屋裏走，邊走道：“呀，瞧我，將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不是當時同你說來拿些東西的嗎，我們進去說吧。”
“好。”我任由著她拉著我，一路跟著她進了屋。她家裏的整理布局還沒有變，隻是可能在這四年時候裏，重新做了一次粉刷，原來是暖色調的牆壁現如今都變成了淡青色。看上去，很是素雅。
我跟著她走了幾步，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她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裏拖出來一個紙箱。
我一驚，下意識問道：“有這麽多？”
“是呀，每段時間都會寄一些來，零零散散的，我瞧見了就會幫你拿過來。隻是前段時間好像沒有開始寄了，我前幾天去查郵箱的時候沒有看到東西。可能是掃垃圾的時候被拿走了也說不定，我最近還在想這件事呢，那個孩子，最好不要出了什麽事情呀。”
“恩。”我低頭，也插不上什麽話來，隻覺得聽著雲裏霧裏。或者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搞清楚那個‘他’是誰，不知道，也隱約中不想知道。
“這是可惜了，你一直都沒有與他碰見……”我抬頭，看到吳阿姨一臉遺憾的表情。她似乎瞧出了我臉上的疑惑，又緩緩道：“我不知道你當時同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是……隻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你當時也不應該就如此走掉，最少也要留個消息之類的。”
“我……”我嚐試著開口，卻被眼前的人打斷。
“阿姨知道你苦，家裏發生了那種事情，心裏怎麽會好受。隻是，那個孩子，也讓我看著心有不忍呀……”
“你知道嗎，當時你賣掉地皮一聲不響地走掉之後，第二個星期，他便來找你。當時我告訴他你走掉的時候，當時他臉上的那個表情，讓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我以為他知道後便會走，沒想到，他隻是站在你賣掉的地皮那邊等了你一下午。到了晚上，一聲不響地迴家了。我以為他等了一下午等不到就算了，沒想到第二天卻又來了，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連續兩三個月都是這樣。”
“那個時候，那些催債的人也追上門來了。”說道這裏的時候，吳阿姨突然頓了下，眼光看向我，接著道：“那時候，我才聽說你父親當時似乎是在外麵賭博輸掉了很多錢，被人追債迴到了家，你母親知道後，一氣之下，癲癇病又開始發作。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失手放了火燒了房子，可憐那時候的小翌，剛放學迴家拉架沒有拉成，反而陪著他們被活活燒死……”
“aunt……”
“那些追債的當然不會因為人死了就會放過你們家，他們不知大從哪打聽到你們家還有你活著，並且賣掉了房子的地皮走掉了，他們全部都找來了這裏，好像是想要將你找到。那時候，我同那個孩子，也是從那些追債人口中隱約聽到你懷孕的消息的。當時那個孩子，聽完後，整個眼圈都紅掉了。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問我‘怎麽辦’‘怎麽辦’‘mina同孩子要怎麽辦……’。我說能怎麽辦呢，你去找到她呀。”
“我對那個孩子說‘你去找到她，把小嫣找到呀……’。當時他就說‘找不到，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怎麽找都找不到，無論去哪裏我都找不到她了。’哎……”
我直直地做著那裏，看著眼前的吳阿姨，嚐試著開口，隱約中，聲音幾分顫抖著。
“那……之後呢？”
“之後，他便開始想那些追債的人打聽你的消息。陸陸續續來著人，每個人都問一些消息，有些脾氣好點地還同他說一些，有些幹脆就把他推到一邊，最嚴重的一次，我記得當時來了一群不知道是不是混黑道上的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將他狠狠打了一頓，我叫我家男人去拉，隻可惜那群人太多，怎麽拉都拉不開。那真是個好孩子，被打成那樣，都不吭一聲，後來我便去叫了警察，等到警車來的時候，那些人也陸陸續續走了，也沒有抓到什麽人。我要送他去醫院，你知道當時他同我說什麽嗎？他笑著說，臉上的血都快要結成塊了，卻笑得那麽高興，簡直就什麽事情都不顧一般的開心。他說，他聽那些人說，你好像在一個地方上過班。他拉著我的手說，他要去找你，這一次，一定要找到你，然後便昏了過去……”
我垂下頭，有種東西就要脫框而出，掙破在我的視線之下。
“不過，那天後，我就瞧見一輛車過來，將他連夜接走了，而那之後，他也再也沒有來過。隻是後來，我才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信，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寄來一份信，我都幫你存著，現在都交還給你了。”
“小嫣，小嫣……”
“恩”我抬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置放在眼前的紙箱，安安靜靜，好像此時我心中翻天覆地的質問。
是誰，是什麽原因，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持著他一直以來的執著。我是不是從四年前開始，就一直在錯過，一直在忽略，以至於才有眼前擺成滿滿的紙箱。此時間，我的大腦仿佛糾纏成無數個問題，交織在一切，永遠都湊不成答案。
有些東西就要崩裂而出，隻是在一切揭曉之前，被狠狠地塞了迴去，讓我找不到可以觸摸到的記憶。
我匆忙著抱起一箱的東西，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大步伐變成了一路小跑，然後一路跑出了門口。
“小嫣……你要去哪裏？”身後似乎有人在叫我。
我聽不到，再也聽不到，在哪裏，那個等我的男孩，在哪裏。那個一直來等待的少年，那個為我而受傷的少年，那個因為失去我想消息而流淚的少年，那個幾年來堅持不懈寫信隻為找到我的少年，告訴我在哪裏，在哪裏？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不知道跑到了哪裏，隻知道腳底一空，身體隨著抱著的紙箱重重地慣了下來，手中抱著的紙盒散成了一地。
我想要去拾起，卻因為模糊的視線看不清晰。
“mina……”
“mina……”
“mina……”
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誰？
我迴頭看，遠遠地看不清他的臉，混合我肆意流淌的淚水，連接成模糊的視線。
他遠遠地走了，似乎要走離我的視線。要去哪裏，我猛地起身，要去哪裏？
“呀……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好像聽到了吳阿姨的聲音，視線也一點點地再迴旋，然後恢複正常。
遠遠地，我看見的是jone的臉，他的表情幾分焦急，似乎在找尋什麽。
“阿姨問你呢，你怎麽又突然來了這裏？”
“aunt吳……”我一愣，他怎麽會知道，jone怎麽會認識阿姨。
“呀呀呀，剛才小嫣她才來過呢，就是一分鍾的事情，我剛說完同你有關的事情，她就‘唿’地一下起身跑掉了。真是不巧呀，她才剛跑走，你就來了。”
“這要怎麽辦才好呀，你倒是趕緊去追下，說不定能夠碰到。你等了那麽久都沒有等到，今天她來了，怎麽可以如此錯過呢。你趕緊去追，趕緊去追呀……”
“沒關係……沒關係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那麽的執著而有神，好像全世界都被放在眼中一般。
他輕輕揚起嘴角，好看的眼睛裏有一種光彩在溢裂，他開口道：
“沒關係，沒關係的……”
“因為，因為我……已經找到她了。”
一封不知何時被捏在我手中的信，清晰的視線下，發信人的一欄，牢牢地寫著。
jone su。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哦……”我低頭道：“上課弄晚了點……我說過今天會來的，怎麽會不來呢。”
“恩……”眼前的人拉過我的手，突然指著旁邊對我道：
“你看到了沒，你當時賣掉的那塊地皮，後來轉了幾次手，被一群印度人買了下來。”
“恩。”我猶豫著抬頭，心中害怕著不敢去直視。那曾是我的家呀，那曾是我的家呀，我心中默默地念著。隻可以連人都迴不去了，何況是住過的地方，一種失落感劃過心頭，讓我更加不忍心去抬眼。
“小嫣……”眼前人似乎發現了我的沉默，微微地撫上了我的頭，她幾分輕鬆地開導我道：“你知道嗎？剛開始那群印度人來的時候，簡直就是跟造反一般。每天都拖著一車的東西，過來動工造房子。”
“一直斷斷續續地弄了三四個月，才搬來了。你可知道，現在那裏，足足住了十個人呀，上次我兒子偶爾經過往裏麵瞅了一眼，他們連大廳都打著地鋪住上人，鍋碗瓢盆都擺地跟剛被人洗劫過一樣……”
“嗬。”我淡淡一笑，朝吳阿姨看了去，輕輕道了句：“我沒事，謝謝你，aunt吳。”
“恩……”眼前的人仿佛想起什麽一般，一把抓起我的手，拉著我要往屋裏走，邊走道：“呀，瞧我，將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不是當時同你說來拿些東西的嗎，我們進去說吧。”
“好。”我任由著她拉著我，一路跟著她進了屋。她家裏的整理布局還沒有變，隻是可能在這四年時候裏，重新做了一次粉刷，原來是暖色調的牆壁現如今都變成了淡青色。看上去，很是素雅。
我跟著她走了幾步，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她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裏拖出來一個紙箱。
我一驚，下意識問道：“有這麽多？”
“是呀，每段時間都會寄一些來，零零散散的，我瞧見了就會幫你拿過來。隻是前段時間好像沒有開始寄了，我前幾天去查郵箱的時候沒有看到東西。可能是掃垃圾的時候被拿走了也說不定，我最近還在想這件事呢，那個孩子，最好不要出了什麽事情呀。”
“恩。”我低頭，也插不上什麽話來，隻覺得聽著雲裏霧裏。或者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搞清楚那個‘他’是誰，不知道，也隱約中不想知道。
“這是可惜了，你一直都沒有與他碰見……”我抬頭，看到吳阿姨一臉遺憾的表情。她似乎瞧出了我臉上的疑惑，又緩緩道：“我不知道你當時同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是……隻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你當時也不應該就如此走掉，最少也要留個消息之類的。”
“我……”我嚐試著開口，卻被眼前的人打斷。
“阿姨知道你苦，家裏發生了那種事情，心裏怎麽會好受。隻是，那個孩子，也讓我看著心有不忍呀……”
“你知道嗎，當時你賣掉地皮一聲不響地走掉之後，第二個星期，他便來找你。當時我告訴他你走掉的時候，當時他臉上的那個表情，讓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我以為他知道後便會走，沒想到，他隻是站在你賣掉的地皮那邊等了你一下午。到了晚上，一聲不響地迴家了。我以為他等了一下午等不到就算了，沒想到第二天卻又來了，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連續兩三個月都是這樣。”
“那個時候，那些催債的人也追上門來了。”說道這裏的時候，吳阿姨突然頓了下，眼光看向我，接著道：“那時候，我才聽說你父親當時似乎是在外麵賭博輸掉了很多錢，被人追債迴到了家，你母親知道後，一氣之下，癲癇病又開始發作。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失手放了火燒了房子，可憐那時候的小翌，剛放學迴家拉架沒有拉成，反而陪著他們被活活燒死……”
“aunt……”
“那些追債的當然不會因為人死了就會放過你們家，他們不知大從哪打聽到你們家還有你活著，並且賣掉了房子的地皮走掉了，他們全部都找來了這裏，好像是想要將你找到。那時候，我同那個孩子，也是從那些追債人口中隱約聽到你懷孕的消息的。當時那個孩子，聽完後，整個眼圈都紅掉了。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問我‘怎麽辦’‘怎麽辦’‘mina同孩子要怎麽辦……’。我說能怎麽辦呢，你去找到她呀。”
“我對那個孩子說‘你去找到她，把小嫣找到呀……’。當時他就說‘找不到，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怎麽找都找不到，無論去哪裏我都找不到她了。’哎……”
我直直地做著那裏，看著眼前的吳阿姨，嚐試著開口，隱約中，聲音幾分顫抖著。
“那……之後呢？”
“之後，他便開始想那些追債的人打聽你的消息。陸陸續續來著人，每個人都問一些消息，有些脾氣好點地還同他說一些，有些幹脆就把他推到一邊，最嚴重的一次，我記得當時來了一群不知道是不是混黑道上的那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將他狠狠打了一頓，我叫我家男人去拉，隻可惜那群人太多，怎麽拉都拉不開。那真是個好孩子，被打成那樣，都不吭一聲，後來我便去叫了警察，等到警車來的時候，那些人也陸陸續續走了，也沒有抓到什麽人。我要送他去醫院，你知道當時他同我說什麽嗎？他笑著說，臉上的血都快要結成塊了，卻笑得那麽高興，簡直就什麽事情都不顧一般的開心。他說，他聽那些人說，你好像在一個地方上過班。他拉著我的手說，他要去找你，這一次，一定要找到你，然後便昏了過去……”
我垂下頭，有種東西就要脫框而出，掙破在我的視線之下。
“不過，那天後，我就瞧見一輛車過來，將他連夜接走了，而那之後，他也再也沒有來過。隻是後來，我才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信，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寄來一份信，我都幫你存著，現在都交還給你了。”
“小嫣，小嫣……”
“恩”我抬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置放在眼前的紙箱，安安靜靜，好像此時我心中翻天覆地的質問。
是誰，是什麽原因，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持著他一直以來的執著。我是不是從四年前開始，就一直在錯過，一直在忽略，以至於才有眼前擺成滿滿的紙箱。此時間，我的大腦仿佛糾纏成無數個問題，交織在一切，永遠都湊不成答案。
有些東西就要崩裂而出，隻是在一切揭曉之前，被狠狠地塞了迴去，讓我找不到可以觸摸到的記憶。
我匆忙著抱起一箱的東西，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大步伐變成了一路小跑，然後一路跑出了門口。
“小嫣……你要去哪裏？”身後似乎有人在叫我。
我聽不到，再也聽不到，在哪裏，那個等我的男孩，在哪裏。那個一直來等待的少年，那個為我而受傷的少年，那個因為失去我想消息而流淚的少年，那個幾年來堅持不懈寫信隻為找到我的少年，告訴我在哪裏，在哪裏？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不知道跑到了哪裏，隻知道腳底一空，身體隨著抱著的紙箱重重地慣了下來，手中抱著的紙盒散成了一地。
我想要去拾起，卻因為模糊的視線看不清晰。
“mina……”
“mina……”
“mina……”
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誰？
我迴頭看，遠遠地看不清他的臉，混合我肆意流淌的淚水，連接成模糊的視線。
他遠遠地走了，似乎要走離我的視線。要去哪裏，我猛地起身，要去哪裏？
“呀……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好像聽到了吳阿姨的聲音，視線也一點點地再迴旋，然後恢複正常。
遠遠地，我看見的是jone的臉，他的表情幾分焦急，似乎在找尋什麽。
“阿姨問你呢，你怎麽又突然來了這裏？”
“aunt吳……”我一愣，他怎麽會知道，jone怎麽會認識阿姨。
“呀呀呀，剛才小嫣她才來過呢，就是一分鍾的事情，我剛說完同你有關的事情，她就‘唿’地一下起身跑掉了。真是不巧呀，她才剛跑走，你就來了。”
“這要怎麽辦才好呀，你倒是趕緊去追下，說不定能夠碰到。你等了那麽久都沒有等到，今天她來了，怎麽可以如此錯過呢。你趕緊去追，趕緊去追呀……”
“沒關係……沒關係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那麽的執著而有神，好像全世界都被放在眼中一般。
他輕輕揚起嘴角，好看的眼睛裏有一種光彩在溢裂，他開口道：
“沒關係，沒關係的……”
“因為，因為我……已經找到她了。”
一封不知何時被捏在我手中的信，清晰的視線下，發信人的一欄，牢牢地寫著。
jone 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