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時候我曾以為天長地久 作者：yI直陪著爾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恩……”對麵的人沉默了半響，才點了點頭。突然，她幾分猶豫著看向我，仿佛下足勇氣好久般道：
“你的孩子，那個時候的孩子，現在它，也還好嗎？”
我一驚，下意識地抬頭。視線仿佛被朦朧一般，久久都無法清晰開來。
我咬牙，擠出了句：“你怎麽知道……”
“我也隻是聽說。”吳阿姨盯著我的臉沉默了好久，才徐徐道：“那時候，你家裏出了那種事情，你又突然賣掉了那塊地皮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那段時間裏，我零零碎碎也聽到一些流言。”
“是誰同你說的……”
“隻是聽說，從其他鄰居的口中，還有那些討債人的口中。那時候，我聽他們四處問：‘你可見到一個大肚子的女孩子迴來過’，‘你可看到一個懷孕的女孩子’這樣的話之類。好像就是是你離開大概四五個月的時候，所以我就就在想，那個‘大肚子的女孩’，是不是指小嫣你。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孩子可好，你同它兩個人，又是如何無依無靠孤身生活下去？”
“小時候我看著你長大，同你的弟弟小翌一起，上小學的時候，每天下午三點的時候都背著大書包穿著嫩黃色的製服從我的門口經過。他是襯衣叫短褲，你是襯衣加短裙，兩個人一直都是乖乖巧巧，不需要人操上一點心。那時候，你們還是那麽的小，白白嫩嫩的小臉，笑聲就像響鈴一般從我家門口飛竄而過。隻是沒想到，沒想到……”
我隻覺得眼眶濕潤開來，心底仿佛一份柔軟的東西被慢慢地開啟，就像幼時偷偷摘下的柑橘果實，青澀入口，散開成一圈又一圈的稚嫩味覺。
“aunt吳，aunt吳……”我叫著眼前的人，就好似記憶滯空的十幾年前一樣，那時候，我總是喜歡上她家裏，一呆便到了晚上。
吳阿姨跟我們是鄰居，這個概念，是從記憶裏開始的。但是事實上，她與我們做鄰居，卻是從母親小時候開始，她們是一同長大的。
小時候我與父母都不親，這點並怨不得我，我父親是個賭徒，三天兩頭不迴家，在外麵負債累累，偶爾瞧見了人，也隻是冷眼相對。而我的母親，是有間歇性癲癇病的，聽說第一次發病，是從十歲開始，關於這個，也是吳阿姨告訴我的。
那時候，我經常從我家house花園的側門出去，走幾步，便能去到她家裏麵。小時候，我幾分厭惡幾分恐懼烏煙瘴氣的家裏，所以多半時候，都是同吳阿姨在一起。隻有到了後來弟弟慢慢長大，父親的惡習收斂了些，才同家人親近些許。記憶中，母親是很正常的，不發病的時候，是個很溫柔親切的人。而印象中，她發病其實並不是很多，父親雖然經常氣她，但是總是見她忍氣吞聲。
事實上，母親真正發病隻有少少幾次，多半時候，也隻是被父親氣到唿吸急促，一直地俯下身去拚命嗬氣，臉色繃成鐵青，然後再慢慢迴轉正常。而真正發病的那次，我記得她同父親似乎吵了一天一夜，當時我帶著林翌隻是在房間靜靜地寫作業，我聽見她不停地喊叫‘你怎麽可以騙我’‘你為什麽要騙我’……許久許久，就聽到板凳跌落的聲音，然後是一陣歇斯底裏的喊叫，最後，我才聽到父親的聲音。他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叫著母親的名字，許久許久都不見迴音。
那一次，母親去醫院足足呆上了一個來月。我那時候不懂，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發病，隻是偶爾林翌會過來問我‘母親去了哪裏？’或者是偷偷告訴我‘父親說以後母親要是再發病就把她綁在樓上的儲藏室’諸如此類。我心中雖然幾分害怕，但是也做不了什麽，我心中甚至幾分懼怕母親，不想去醫院見她。
後來吳阿姨才來告訴我，她那時候隻是摸著我的頭道：
“你不懂，小嫣，你要理解你的母親，她過的不舒服。”
“你父親同她結婚是有目的的，他隻是為了拿個身份才哄騙你母親同他結婚。所以她心裏不痛快，一直懷疑著，卻也一直擱著說不出口。”
隻是那時候，無論旁人同我說些什麽，我對自己的父母都存不了一點感情。對他們，隻是一種無奈，怨懟自己，怨懟別人之後的無奈。再之後就是那一次，讓我的整個生命泛上血腥恐懼的一次，也是那一次，讓我失去了原本就並不溫馨的家庭，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無家可歸。
時間可以淡化疼痛，淡化記憶，隻是有些東西隱約被存在了永久保藏的禁區，拿不出來，卻也進不去。一直堵塞在你的心頭，反反複複，容不得你一絲一毫的忽視。
……
……
……
視線漸漸清晰，眼神人似乎是一臉擔憂地瞧著我，看見我似乎沒有反應，嚐試著開口道：
“那個孩子，是不是沒有……”
“不，他活的很好。我的孩子同我一起活了下來，活的很好。”
話音剛落，眼前的似乎‘噓’了口氣一般，臉色緩和開來，握著我的手漸漸變緊，她笑著道：
“這就好，這就好……我就是擔心，你會因為家裏發生了那件事而活不下去。它還活著，這就好……”
“恩。”我不做聲，千言萬語仿佛都說不出口。
半響，吳阿姨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煞有其事地像我問道：
“對了，我記得當時你剛賣掉地皮走掉的時候，有個男孩似乎是孩子的父親來找過你，他後來可找到你了？”
我一驚，腦袋仿佛懵了一下，整個感官裏隻有那一句‘孩子的父親’。
‘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
他找過我？
或是……又是誰找過我？
“你的孩子，那個時候的孩子，現在它，也還好嗎？”
我一驚，下意識地抬頭。視線仿佛被朦朧一般，久久都無法清晰開來。
我咬牙，擠出了句：“你怎麽知道……”
“我也隻是聽說。”吳阿姨盯著我的臉沉默了好久，才徐徐道：“那時候，你家裏出了那種事情，你又突然賣掉了那塊地皮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那段時間裏，我零零碎碎也聽到一些流言。”
“是誰同你說的……”
“隻是聽說，從其他鄰居的口中，還有那些討債人的口中。那時候，我聽他們四處問：‘你可見到一個大肚子的女孩子迴來過’，‘你可看到一個懷孕的女孩子’這樣的話之類。好像就是是你離開大概四五個月的時候，所以我就就在想，那個‘大肚子的女孩’，是不是指小嫣你。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孩子可好，你同它兩個人，又是如何無依無靠孤身生活下去？”
“小時候我看著你長大，同你的弟弟小翌一起，上小學的時候，每天下午三點的時候都背著大書包穿著嫩黃色的製服從我的門口經過。他是襯衣叫短褲，你是襯衣加短裙，兩個人一直都是乖乖巧巧，不需要人操上一點心。那時候，你們還是那麽的小，白白嫩嫩的小臉，笑聲就像響鈴一般從我家門口飛竄而過。隻是沒想到，沒想到……”
我隻覺得眼眶濕潤開來，心底仿佛一份柔軟的東西被慢慢地開啟，就像幼時偷偷摘下的柑橘果實，青澀入口，散開成一圈又一圈的稚嫩味覺。
“aunt吳，aunt吳……”我叫著眼前的人，就好似記憶滯空的十幾年前一樣，那時候，我總是喜歡上她家裏，一呆便到了晚上。
吳阿姨跟我們是鄰居，這個概念，是從記憶裏開始的。但是事實上，她與我們做鄰居，卻是從母親小時候開始，她們是一同長大的。
小時候我與父母都不親，這點並怨不得我，我父親是個賭徒，三天兩頭不迴家，在外麵負債累累，偶爾瞧見了人，也隻是冷眼相對。而我的母親，是有間歇性癲癇病的，聽說第一次發病，是從十歲開始，關於這個，也是吳阿姨告訴我的。
那時候，我經常從我家house花園的側門出去，走幾步，便能去到她家裏麵。小時候，我幾分厭惡幾分恐懼烏煙瘴氣的家裏，所以多半時候，都是同吳阿姨在一起。隻有到了後來弟弟慢慢長大，父親的惡習收斂了些，才同家人親近些許。記憶中，母親是很正常的，不發病的時候，是個很溫柔親切的人。而印象中，她發病其實並不是很多，父親雖然經常氣她，但是總是見她忍氣吞聲。
事實上，母親真正發病隻有少少幾次，多半時候，也隻是被父親氣到唿吸急促，一直地俯下身去拚命嗬氣，臉色繃成鐵青，然後再慢慢迴轉正常。而真正發病的那次，我記得她同父親似乎吵了一天一夜，當時我帶著林翌隻是在房間靜靜地寫作業，我聽見她不停地喊叫‘你怎麽可以騙我’‘你為什麽要騙我’……許久許久，就聽到板凳跌落的聲音，然後是一陣歇斯底裏的喊叫，最後，我才聽到父親的聲音。他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叫著母親的名字，許久許久都不見迴音。
那一次，母親去醫院足足呆上了一個來月。我那時候不懂，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發病，隻是偶爾林翌會過來問我‘母親去了哪裏？’或者是偷偷告訴我‘父親說以後母親要是再發病就把她綁在樓上的儲藏室’諸如此類。我心中雖然幾分害怕，但是也做不了什麽，我心中甚至幾分懼怕母親，不想去醫院見她。
後來吳阿姨才來告訴我，她那時候隻是摸著我的頭道：
“你不懂，小嫣，你要理解你的母親，她過的不舒服。”
“你父親同她結婚是有目的的，他隻是為了拿個身份才哄騙你母親同他結婚。所以她心裏不痛快，一直懷疑著，卻也一直擱著說不出口。”
隻是那時候，無論旁人同我說些什麽，我對自己的父母都存不了一點感情。對他們，隻是一種無奈，怨懟自己，怨懟別人之後的無奈。再之後就是那一次，讓我的整個生命泛上血腥恐懼的一次，也是那一次，讓我失去了原本就並不溫馨的家庭，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無家可歸。
時間可以淡化疼痛，淡化記憶，隻是有些東西隱約被存在了永久保藏的禁區，拿不出來，卻也進不去。一直堵塞在你的心頭，反反複複，容不得你一絲一毫的忽視。
……
……
……
視線漸漸清晰，眼神人似乎是一臉擔憂地瞧著我，看見我似乎沒有反應，嚐試著開口道：
“那個孩子，是不是沒有……”
“不，他活的很好。我的孩子同我一起活了下來，活的很好。”
話音剛落，眼前的似乎‘噓’了口氣一般，臉色緩和開來，握著我的手漸漸變緊，她笑著道：
“這就好，這就好……我就是擔心，你會因為家裏發生了那件事而活不下去。它還活著，這就好……”
“恩。”我不做聲，千言萬語仿佛都說不出口。
半響，吳阿姨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煞有其事地像我問道：
“對了，我記得當時你剛賣掉地皮走掉的時候，有個男孩似乎是孩子的父親來找過你，他後來可找到你了？”
我一驚，腦袋仿佛懵了一下，整個感官裏隻有那一句‘孩子的父親’。
‘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
他找過我？
或是……又是誰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