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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們想起方才小侯爺已經不勝其煩,暴躁得幾乎崩潰。


    柳雲意要是再去折騰,小侯爺怕是真的要瘋掉,到時候倒黴的又是他們。


    想到這,兩人頓時拚死也要攔在柳雲意麵前。


    “娘娘!誠王妃娘娘,您就別去了!”


    “是是,這麽點事,不必驚動小侯爺,我們這就去給您找。”


    柳雲意後退半步,疑狐打量二人:“那你們可得給我仔細找了,方才船上混亂,也不知是哪個賊骨頭偷偷把東西給藏了,務必船上每個人都要搜查過去,要不然我可得叫小侯爺好好罰你們!”


    “是是是,娘娘說的是,一定給您找出來!”二人連連保證,總算勸住了柳雲意。


    然而二人剛一出門,頓時就苦了臉色。


    船這麽大,他們上哪去找呀?


    “小侯爺這樣生氣,要是這個時候再去觸他黴頭,說不定……”說話者,用手在脖子前比劃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隻能找吧。娘娘說的其實也對,她東西在咱們船上丟了,兄弟們確實推卸不了責任……”


    兩人認命。


    旋即朝大通鋪而去,將柳雲意丟了鐲子之事,誇大其詞地好好向眾人描述了一番……


    ……


    翌日清晨。


    小侯爺昨晚不勝其煩。


    後來見終於沒人拿誠王妃三個字來煩他了,總算鬆了口氣,加上麻醉藥的效果,也就昏睡了過去,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結果起床推門一瞧,甲板上路過的一個個侍衛,全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臉色青白青白不說,眼睛下麵明顯兩條黑色陰影。


    “這是怎麽了?”


    昨夜雖然折騰了那些事兒,但大家休息得還是挺久的,沒道理一個個都活像半夜去做賊了似的呀。


    “小侯爺……”


    侍衛們相望無言,隻能小心翼翼地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粗粗地向小侯爺報備了一下。


    “弟兄們怕她驚擾到您,便隻能在船上不停地找不停地找,直到今早清晨天都亮了,誠王妃睡了覺後突然從屋子裏出來,說鐲子找到了,原來被她收在衣兜裏麵了……”


    侍衛們簡直欲哭無淚,卻又不敢向小侯爺訴苦,隻能哭喪著臉,表示自己真的很累很累。


    小侯爺暗暗驚怒。


    “她人呢?”


    侍衛們趕緊指了指船尾方向:“王妃一大早命人給她支了個椅子,在船尾曬太陽呢……”


    “她可真是悠哉!當自己來遊玩的嘛!”小侯爺咬牙,推開這二人就朝船尾方向衝去。


    路上所見,幾乎每個侍衛都頂著兩黑眼圈,一副精力被全數消磨掉的樣子。


    這才僅僅隻是一個晚上,這女人就有能耐把他的人全折騰成這樣,要是等到了京城,還不所有人都被她給整垮了?


    小侯爺氣唿唿地衝到船尾,結果猛不丁一瞧,差點沒氣吐血。


    隻見船尾海浪唿嘯處,支著一把椅子,柳雲意正優哉遊哉地躺在上邊。


    而她的身後,正有個侍衛給她打傘——雖說是曬太陽,但臉上還是得遮著的,身子沐浴著陽光曬得暖唿唿就足夠了。


    而她的左邊身側,白婉婷就半蹲在她身邊,仔細地給她捏胳膊。


    右邊還有個侍衛,手裏端著一盤果子,拿著匕首在給她削皮。


    她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抽空挑剔兩句:這皮削得真醜,果肉都被剔光了。


    小侯爺簡直抓狂!


    結果柳雲意聽見了他的腳步聲,扭頭看見是他,半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甚至還笑嘻嘻地打招唿:“小侯爺啊,今天天氣可真好,你竟睡得這樣晚,真是可惜咯。”


    可惜個鬼啊!!


    小侯爺憋不住怒火,厲色道:“誠王妃,雖說你如今願意隨我去京城了,但說到底你還是我抓來的犯人,還是莫要太過囂張,不把自己當外人!這船上都是我的人,他們沒有伺候你的道理!”


    說著,三兩步衝上前,一把將打傘的侍衛推開,然後再將蹲在地上的白婉婷給拽起。


    最令他不忿的顯然還是白婉婷。


    他早在前些年時候,就一心惦記著這位丞相府千金。


    奈何白婉婷眼中從未有他,還嫌棄他不學無術,相貌平平。


    後來白家落魄,白相身亡,他多方打聽,動用了諸多勢力,才悄悄在白家女眷流放途中攔截到白婉婷。


    原以為這時候他已經是白婉婷唯一的救贖,白婉婷定會對他刮目相看才是,結果出乎他的預料,這女人還是對他愛答不理!


    明明隻是一個小女子而已,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把自己當迴事啊!


    他怒而將白婉婷送去了涼州,原是想要借此敲打敲打白婉婷,結果誰曾想白婉婷竟然巴上了王國舅,後來還莫名其妙地跟在了柳雲意的身邊!!


    他高靖自認雖說相貌不出眾,但也不至於多麽糟蹋,這白婉婷寧願委身給王國舅那頭肥豬,竟然也不願理會他??


    如今還如此緊巴著柳雲意,對柳雲意唯命是從,可就是至始至終都不曾正眼看他高靖!


    被柳雲意挑釁的怒火,和對白婉婷的恨鐵不成鋼,在這一刻交織於心。


    他沒法對柳雲意出手,這怒火自然也就都發泄到了白婉婷的身上去。


    頓時便揚高了手要打!


    可白婉婷見此,神色絲毫不改,直愣愣地盯著他,問:“小侯爺,我娘親呢?”


    小侯爺:“……”


    如鯁在喉。


    白婉婷無視了他的沉默,再次問:“小侯爺,我娘親現在如何了?”


    “婉婷,你聽我說……”


    “我娘她死了對嗎?”白婉婷的聲音清脆的很:“我方才瞧見了當初見過麵的幾個侍衛,向他們打聽過了,他們都說從未聽說你安置過一位中年婦人。”


    “婉婷……”小侯爺喉嚨緊了緊:“你娘親那時候早已經是病入膏肓,我即便將她帶到京城,也治不好她的。”


    “所以,你將她丟棄在了半道?”白婉婷聲音不起波瀾,隻是那圓睜的眸子,分明是無聲的控訴:“你騙了我對嗎,小侯爺?”


    “我沒有!你娘那時候病重,我便將她安置在了附近的村鎮,想說她病好些了,就命人將她接到京城去的……”


    白婉婷的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卻滿是諷刺:“邊陲小村鎮的大夫能力,焉能比得上京城?小侯爺,我不是傻子,你口口聲聲會治好我娘,卻放任她死去,還以此一直在欺騙我罷了。”


    小侯爺本就對她心存“愛不得”的惱火,這會兒竟還被她步步逼問,心裏越發的窩火。


    惱火過了頭,也就成了怒火。


    小侯爺眸中驟然劃過兇光,揚高的手,這會兒終於有了動作,卻是朝著白婉婷的臉頰,就是狠狠一巴掌抽了下去。


    啪!


    聲音脆響。


    不過小侯爺打完就有些後悔了。


    白婉婷於他,如同那吃不到的紫葡萄,永遠都是得不到的香甜。


    他這一巴掌下去,儼然將白婉婷給推得更加的遠了!


    趕緊再次拉住白婉婷的手,急急道:“婉婷,婉婷我不該打你的,我錯了,你疼不疼啊,我瞧瞧我瞧瞧。”


    白婉婷趕緊躲開半步,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低垂著眸子語氣淡淡:“小侯爺,我叫阿宛。”


    “婉婷你別這樣,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婉婷……”


    白婉婷早已經受夠了他的喜怒無常,加上之前被他綁在房間裏、設下陷阱引柳雲意入甕,以及失去母親這件事情,都足以令她恨死小侯爺。


    見此,她再次後退了兩步,躲避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小侯爺終於再次惱羞成怒,揚高了手滿是威脅;“白婉婷你別給臉不要臉!”


    然而巴掌落下之前,卻被柳雲意給一把握住,攔了下來。


    “柳雲意你……”


    小侯爺剛要開啟怒罵模式。


    然而才剛開了個頭,身子卻又一次陷入不能動彈的尷尬境地。


    柳雲意緊緊地掐住了他的手,桀驁冷漠地瞪視著他,氣勢冷冽驚人,語氣也是傲氣十足:“敢問小侯爺,緣何要打我家丫鬟,我家丫鬟是如何得罪了你?”


    小侯爺驚怒:“什麽叫你家丫鬟!這分明是白婉婷,她……啊!”


    話說到一半,柳雲意猛地加大了手勁,愣是把他掐疼得說不出話來。


    “小侯爺,我若是你,與其這時候在這和我們這兩個弱女子較勁,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確保自己真能抵達京城吧。”


    “你什麽意思!”小侯爺暗驚。


    柳雲意好心地提醒他:“我被你劫走了這事,很快便會有暗衛發現,一經調查便該知道是你把我擄走,並打算送去京城。你猜,到時候會不會有一堆的人,在港口附近等著你?”


    小侯爺還真把這事給忘了,昨日光是沉浸在了抓住柳雲意的喜悅中,卻忘了這大越到處都是暗衛的蹤跡,消息傳遞極快,他想要抵達京城,確實不見得容易。


    “你為何這麽好心,提醒我這些?”


    疑狐的目光在柳雲意身上瘋狂掃視,卻隻得到柳雲意一聲哼笑。


    “我既然已經答應要與你去京城,自然有我的打算。”


    小侯爺這才想起,昨夜確實忘了問,柳雲意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主意,願意同他入京。


    見小侯爺一臉驚疑。


    柳雲意並不介意給他解惑:“封至誠他不在意大越百姓,執意要和淩光國合作,為了一己私欲禍害蒼生。我和誠王卻不能像他這樣心狠手辣,既然他要見我,那我便去勸勸他也無妨!”


    “你竟敢直唿皇上名諱……”


    柳雲意嗤之以鼻:“我不僅敢稱唿他名諱,我還敢罵他!他特麽的就是個腦殘,出生時候腦瓜子十有八九被驢給踢了,我特麽的隨便從路上抓個去做皇帝都比他幹的好!”


    小侯爺:“……”


    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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