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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口氣!”封至誠的眼睛眯起。


    柳雲意的自信和用心,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且因為他不喜柳雲意,柳雲意這些話,聽來更像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柳雲意不慌不忙:“民女隻是想要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而已!”


    “嗬!”封至誠冷哼。


    卻也不知是柳雲意的態度足夠認真,還是因為想要看柳雲意當真能做到哪種程度,僵持片刻,他突然伸手伸出二指,做了個手勢。


    周圍分明無一個侍從,可僅僅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而已,四樓便有絲竹樂聲響起,悠悠隨風傳入了這頂樓,穿過這四周隨風舞動的紗幔,為這大好晴日注入了一絲鮮活和妙曼。


    不得不誇讚,封至誠手下辦事效率夠快。


    同時也驗證了柳雲意之前的猜想——封至誠的人,果然就守在暗處。


    盡管頂層亭子麵積不算大,周圍除了紗幔就是座椅,空空蕩蕩僅有她和封至誠而已,但封至誠的人還是很完美地藏在暗處,並時刻注意著封至誠這邊的動靜。


    那麽,給封至誠打麻藥的計劃,自然是不能實施了。


    不然她掏出麻醉針的那一刻,可能就要被當做刺客,直接處決了。


    好在她之前差點被綁架的時候,曾試驗過,在對方沒有被麻醉的情況下,實施雙眼皮手術依然成功。可見麻醉本身並不是絕對必要的條件,主要是為了防止顧客發現她的秘密。


    而與雙眼皮手術這些不同,去皺手術就算再無麻醉的情況下進行,也不至於“大動幹戈”,引起對方的懷疑。


    但凡事還是小心為妙,所以柳雲意特意要求歌舞表演,好放鬆封至誠的身心,並轉移他的注意力。


    眼下計劃達成了一半,柳雲意就越發的有了自信。


    首先進行的自是清潔工作。


    封至誠的作為皇帝,平日裏慣有丫鬟伺候梳洗,用的各種東西自然也是最好的,故而皮膚還算不錯。


    加上大越隱約有幾分唐風,男子注重儀容,化妝擦粉捯飭自己的雖然不多,但大多數都將就白淨清爽,故而封至誠的皮膚還算維護的不錯。


    但眼底顯而易見的幾分烏黑,看得出他是個常年熬夜的人,額頭和臉頰側邊也隱隱有幾顆小痘痘,油光和黑頭雖然不太嚴重,但看著也挺糟心。


    所以清潔過後,柳雲意又給他做了去角質和去黑頭。


    樓下的小調抒情優雅,封至誠聽著心情舒暢,眉頭也確確實實地鬆懈了幾分,對於柳雲意的各種擺弄,也就陷入了享受的狀態中。


    柳雲意便乘著這個機會,給他進行了一場精油按摩。


    按摩的手法,雖然沒有專業學過,但前世也沒少看美妝視頻,經由自己的歸納總結集大成,也算是得到了客人們的一致好評。


    “這是何香?”封至誠突然開口。


    薰衣草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柳雲意猛地想起薰衣草是在現代才引入中國的,趕緊頓住:“皇上見笑了,這是民女調製出來的花香,也算是秘方,有安神之功效,皇上可還喜歡?”


    封至誠沒吭聲。畢竟君王的喜歡,可不是輕易就能討到的。


    柳雲意也不在意,繼續仔細地做臉部按摩,並及時為皮膚保持水分,並注入美白精華滲透至肌膚深層。


    到了這一步之後,再敷上一層舒緩麵膜,既鎖住方才注入的營養,又能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小痘痘。


    這些日子來的各種任務獎勵,以及織夢居所帶來的收益,使得她已經解鎖了化妝品品類大部分的商品,並為其中某些商品實現了二次升級。說她現在在賣弄也好,她如今自然是有底氣肆意造作的。


    “皇上平日批閱公文,用眼過度,可得注意龍體呢。”


    眼部的皮膚最是嬌嫩,極容易出現幹紋和細紋,尤其這種用眼過度的熬夜黨。


    一般的護理,需要長久才能看出效果,但柳雲意的機會隻有一次。


    既然封至誠要睿王的“同款套餐”,柳雲意自然得滿足他的請求,利用這唯一一次機會,讓封至誠看到最大的變化。


    所以,柳雲意決定重點關注眼部護理。


    花裏胡哨的按摩手法其實是次要的,但按摩帶來的直觀效果,能讓封至誠放鬆眼部,緩解眼疲勞。


    接著點按眼部精華,提拉眼部肌膚。再敷以眼膜,修複並緊致眼部肌膚,淡化眼紋和黑眼圈。


    到了這一步,柳雲意取來溫水,將布巾浸入擰幹,完完整整地敷在了封至誠的眼睛上方。


    名為熱敷,實則……


    她悄悄地打開了係統,選擇了眼部去皺及眼部提升手術。


    費用皆上百,著實不便宜。


    柳雲意一邊肉疼地點擊確認,一邊暗暗琢磨,這廝要是享受了服務之後不認賬,她定要罵遍他封家全祖宗。


    熱敷的布巾遮擋著,故沒人能直觀地看見封至誠眼部的變化,包括封至誠自己。對他而言,他隻覺得眼部略微發癢,但卻有種非常舒緩的愉悅感。


    加之樂聲悠揚,清風徐來,再配合柳雲意這別出心裁的服務。就算是對他而言,也是前所未有過的享受!


    這可比太監宮女們捏肩捶腿什麽的,舒服百倍!


    “皇上感覺如何?”柳雲意聲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小得意。


    可封至誠卻毫無反應。


    直到柳雲意以為他睡去了,他突然抬了抬右手:“茶。”


    “……”


    看樣子封至誠和封承乾,不止長相相似,脾氣本質上也差不多。尤其這種愛使喚人的方麵。


    “皇上稍等。”


    他的聲音方落下,方才領她上樓的公公,便端了茶盤從樓下上來,示意柳雲意去接,倒真是拿她當丫鬟了!


    柳雲意在心裏默念兩遍“都是為了生活”,然後認命地扯著笑臉,從公公手裏接過茶盤。


    然而轉身之時,卻見封至誠已經從軟塌上坐起,布巾和眼膜都被他摘下。而他的視線,則落在了不遠處銅鏡中的自己。


    亭子裏光線很明亮,故能將他的臉完完全全地映在銅鏡中。


    ——膚色白淨細致又不乏紅潤,整張臉竟像是透著光亮似的,變化確實挺大,尤其是那雙眼睛……


    饒封至誠見過大風大浪,一時間也有點吃驚。


    都說人老珠黃,可見人衰老最明顯的標誌便是從眼睛開始的。


    他雖然才三十出頭,正值壯年,但眼睛卻早不複少年神采。可柳雲意卻不知如何做到的,短短半個時辰的光景,竟讓他的眼睛變得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下垂的眼角轉為上揚,細紋全部都被填平了似的不複痕跡,甚至於眼眶看起來都變大了幾分。


    劍眉星目,絲毫不誇張!


    更重要的是,這雙眼,他太熟悉的了……


    柳雲意探著腦袋看了眼,一時間也有點吃驚,不禁脫口而出:“皇上與誠王爺不愧是兄弟,你們的眉眼可真像呢。”


    說完之後,她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封至誠警惕猜忌封承乾,她卻偏拿封承乾和他作比較,萬一惹怒了他。輕則找封承乾麻煩,重則直接把她丟下這聚賢樓……


    不過封至誠心情似乎非常好,柳雲意的話他聽見了,卻也沒有表態,視線仍停留在鏡子中,為這視覺上年輕了好幾歲的自己,而倍感驚歎。


    柳雲意方才發揮失常,趕緊趁機再接再厲:“皇上豐神俊朗天人之姿,令人歆羨。民女不才,能為皇上做的也就這些了,隻盼皇上日後能多加休養,莫要勞心傷神……”


    封至誠瞥了她一眼:“倒是會說話。”


    柳雲意趕緊搖頭:“民女嘴笨,不會說話,不然也不會應發外界許多誤解。所以民女隻能靠這門手藝,希望能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不著痕跡的,又悄悄為自己辯解了一迴。


    接著,便打算再獻點殷勤,教封至誠如何做眼部按摩,順帶再送他幾樣產品,暗戳戳地掛個皇帝同款的名頭。


    不想這時,封至誠卻猛不丁地來了句:“先退下罷。”


    “啥?”


    太過吃驚,柳雲意一時間直接問出了聲。


    毫無疑問的,收獲了封至誠高冷的側目。


    柳雲意一時間隻覺得嗓子眼裏堵了隻蒼蠅,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不行。偏偏封至誠的態度已經擺明了,叫她現在就滾,甚至公公都候在了樓梯口。


    柳雲意簡直想罵娘……


    特麽她辛辛苦苦忙活半天,這位爺還真打算做霸王,簡直欺人太甚。


    她尤不死心,但公公已經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提醒她離開,而封至誠則完全無視了她。


    柳雲意沒了轍,隻能憋著一口氣,認命地將禮盒收拾收拾,跟著公公朝樓下走去。


    臨走前眺了封至誠一眼,這位主,還在盯著鏡子發呆。


    行吧……


    耍無賴的自戀狂皇帝,蓋章無誤了!


    柳雲意憤憤在心底罵了一通,樓下馬車已經在等她了,公公倒是客氣:“柳三姑娘,請吧。”


    柳雲意正憋著一口氣沒地兒泄,直接搖了搖頭:“天氣不錯,我走迴去,就不勞您操心了!”


    說罷,吭哧吭哧地提著禮盒,扭頭就走。


    小公公望一眼天上火辣辣的太陽,險些沒忍住笑。


    其實柳雲意撂下狠話的當口,就後悔了……


    被人當免費苦力使喚了一下午,對方好歹包接送,她卻為了賭一口氣,連這唯一的好處也沒撈上。


    雖說織夢居和聚賢閣之間不算遠,但傍晚的日頭還是曬得慌,柳雲意沒走幾步便覺得皮膚都快燙焦了。最後沒了法子,隻能就近尋了家茶樓,要了點解渴茶水,才總算緩過神。


    這死摳門的皇帝,下次別給她碰到……嘖!


    待太陽落至西山之上,柳雲意就近買了把紙傘,這才敢重新上街往店裏走。


    但出乎意料的是,行至織夢居門口,卻意外發現織夢居店外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遠遠看去,至少有三五百,這陣仗也隻有趙沅沅帶人砸店那天能比了……


    難不成趙沅沅那廝又來了??


    柳雲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急急忙忙丟開紙傘,就朝人群擠了進去,嘴裏則大喊著:“住手!”


    “住手?”店門口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輕笑道:“柳三姑娘這是要誰住手?咱家瞧著,柳三姑娘倒不如先接聖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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