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錫進入房間後,猜到此地暗有玄機,直接蹲下來檢查,很快也打開了暗格,跳下秘道。


    既然嚴嵐撿到銅幣和冷箭,此地應是有機關,許雲錫打開門後往兩邊的燭台下麵摸去,輕輕一按,有箭排聲音退下,他便順利無阻的過了甬道,然後留意著走向喬逸靈被抓的地方。


    周圍空蕩蕩的,許雲錫能感覺到似有眼睛盯著自己,幹脆不再畏畏縮縮,大大方方走到殿椅麵前,“尊駕,出來吧!”


    “哈哈哈……”陰冷的聲音從許雲錫背後響起,“許公子,我等你很久了!”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從後襲來,許雲錫往側邊一閃,銀麵人並不是為了偷襲他,而是借力往殿椅上坐去。


    兩人目光相對,銀麵人眼神陰寒冷冽,許雲錫並未見過江湖中與他同樣的眼神,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尊駕說等我,不知有何要事?”許雲錫從防備的神情放鬆,折扇一開,從容淡定。


    “許公子,聽說你建了一個雲俠組織,專解江湖恩怨,在下可是有趣的很。”銀麵人兩手打開扶在椅架上,眼神變成了玩味。


    “這位銀麵公子,你能不能好好與我說話,你這聲音聽著怪瘮人的。”許雲錫沒接他的話茬,而是突然冒出這麽一句,銀麵人目光隨即兇狠起來。


    “許公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銀麵人手一抬,黑麵人推搡著被綁著的喬逸靈走出來。


    許雲錫心下反倒鬆了一口氣,喬逸靈沒事就好。


    “許大哥!”喬逸靈看著孤身前來的許雲錫,心裏為他捏了一把汗。


    “許公子,我誠心與你結交,不知你賞不賞這個臉?”銀麵人話上是客氣,話裏卻是不容置喙的語氣,這是明拿喬逸靈要挾他呢。


    許雲錫輕蔑地笑了笑,“好啊,不過你要先把這位姑娘還給我。”


    “此時不行,許公子若是替我辦成一件事,我自會把她安全送到你身邊。”銀麵人簡直不給他商量的餘地。


    許雲錫反倒好奇了,“什麽事?”


    “殺了江嘯天。”銀麵人眼裏冒出一股寒氣,麵具下藏著的嘴唇勾起一個冷笑。


    喬逸靈在一旁大為吃驚,她可不願拖累他們,要許雲錫為了她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殺江嘯天?按理說衍玉山莊已經脫手給了聶長楠,應該殺聶長楠才對,怎麽會是江嘯天呢?許雲錫心裏起疑,麵上卻仍不動聲色。


    “許公子,其實我與你們是一路人,隻不過你們都被江嘯天給騙了。”銀麵人見許雲錫不說話,又進一步誘導著。


    “哦?”許雲錫故作吃驚。


    銀麵人見許雲錫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想與他多費口舌,“許公子,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你隻說應與不應。”


    許雲錫低頭沉思,喬逸靈有些擔心,開口喚他,“許大哥,不要聽他擺布,你迴去吧,我沒……”


    黑麵人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喬逸靈掙紮不得,許雲錫眉宇間爬上了擔心。


    這時,喬逸靈背後掙紮的手隱隱感覺繩子鬆了,黑麵人注意著許雲錫的動靜無暇顧她,她便停止反抗悄悄活動著。


    許雲錫正要迴答,就聽“哎呀”一聲,原來喬逸靈解開了繩子,右手肘往後用力一拐,黑麵人吃痛退了半步。


    當此時,許雲錫飛快遞出折扇,往銀麵人攻去,兩邊纏鬥在一起。


    喬逸靈失了兵器,與黑麵人過招處於下風,許雲錫瞥見她吃力的樣子,虛晃一招,往殿椅上一踩來助喬逸靈。


    喬逸靈得了空當,看見自己的笛子搭在書架上,飛身去拿,銀麵人上前攔她,被許雲錫截住,由他暫時擋住兩邊夾擊。


    喬逸靈拿了兵器就往銀麵人刺來,銀麵人一個閃身,打出一掌,長劍便往許雲錫劃去,喬逸靈急急收迴攻勢,護住許雲錫。


    四人打得難分難舍,忽然,銀麵人抓住喬逸靈右邊肩膀,喬逸靈左手笛子往右肩一揮,銀麵人抓住用力一拉,喬逸靈就要被拽住。許雲錫見此用力一腳踢倒黑麵人來救喬逸靈,銀麵人把喬逸靈往旁邊一扔,黑麵人起身就要來抓喬逸靈,許雲錫一急又撲向黑麵人,這時銀麵人蓄了一掌往許雲錫身後打來,喬逸靈見許雲錫有難,未做多想,朝他奔來硬生生受了這一掌,頓時口吐鮮血。


    其實許雲錫本是個虛招,他自料到身後動靜,故意借力打力,把掌風往黑麵人身上帶,趁此好逃,誰知喬逸靈誤會他兩頭受難,許雲錫轉身抱住喬逸靈,單手打出一掌,往後點地用輕功退出甬道,飛速逃了。


    銀麵人躲過許雲錫的一掌,黑麵人正欲追出,被他攔下,任兩人離去。


    許雲錫扶著喬逸靈迴到煙波樓,幸好喬逸靈傷得不算太重,許雲錫才鬆了一口氣。此時盛淩雲與蕭子焱還沒迴來,兩人去哪兒了,不會也去周門了吧!


    驚風門自迴到泗意樓後便一直繃著臉,在房裏收拾東西,嚴嵐盯得煩了,又久未等來煙波樓消息,有些著急,下樓來想去看看。


    才出客棧,就遠見盛淩雲與蕭子焱奔來,“雲錫他們去哪兒啦?”


    嚴嵐瞧兩人著急忙慌的樣子,就知道許雲錫還未迴來。


    嚴嵐給兩人講了事情原委,盛淩雲頭腦一熱,就要去周門,蕭子焱趕忙攔住他,“盛公子,我們就這樣直接去也不是辦法,要是我們闖進去許公子又迴來了呢?”


    “是呀,幹脆我仍然在這兒守著,你們其中一人迴煙波樓等,隻要一個去周門附近查探就夠了,千萬不要進去,再迴來商量吧!”嚴嵐出主意道。


    兩人點點頭,“子焱,你迴去。”盛淩雲催促蕭子焱,蕭子焱轉身就要走。


    “迴來了!”嚴嵐突然朝遠方一指,許雲錫風塵仆仆地跑來。


    大家聚上去,找個隱蔽地方簡單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驚風門明日就要走,也無甚打緊,嚴嵐便與他們一道迴了煙波樓去看望喬逸靈。


    許雲錫出門時讓喬逸靈放心睡下,但她怎麽睡得著,在迴廊焦急地等著他們迴來,終於看到幾人的身影,她才鬆了一口氣,迎上去。


    “怎麽不好好休息。”許雲錫走上前來扶住她,其餘三人也是一臉擔心,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她的傷勢。


    喬逸靈蒼白著臉,還是笑著說沒事,許雲錫把她扶進房間,強迫她好好休養,看著她睡下了才招唿大家去別處。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快,嚴嵐說暗閣確實是想招納他,可助他迴焰刀,等他拿迴掌門後再安排下一步。


    暗閣果然步步為營,而且膽子不小,明明知道嚴嵐與許雲錫們是一夥的,卻還是屢次三番單獨約嚴嵐,如果他們互相猜忌,對暗閣有利,如果他們互相信任呢,難道就敢如此正大光明的拉嚴嵐入夥嗎?


    好吧,暗閣心理戰確實贏了,三人不知道嚴嵐說的話是真是假,暗閣身份至今未明,他們來此也有一段時間了,卻還寸無所獲,如此下去,真要由他玩弄於手心嗎?


    嚴嵐見這三人麵有猶豫,心裏不快,“你們懷疑我?”


    許雲錫隻得安撫他,“嚴公子別多心,畢竟是你一個人去見的暗閣,連驚風門都未能與你在周門碰麵,我們一開始的計劃已經全盤打亂了。現在驚風門與他們的交易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拉攏江湖門派有何居心也全然不知,接下來該怎麽做,我們還需得細細思量。”


    嚴嵐站起來,“我已經答應了暗閣交易,許公子若信得過我,便由我迴焰刀,接了他們的生意,自會通知你們。”


    許雲錫揉了揉鼻梁,抬眼直視嚴嵐,“可是嚴公子,章程風明顯也與暗閣有關,他們自然知道章程風不是殺害沈世義的兇手,那麽,他們僅僅用焰刀掌門作為條件能請得動你嗎?”


    嚴嵐冷哼了一聲,“你們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嚴公子,我相信你。”盛淩雲也站起來,“既然暗閣能幫助你早日迴焰刀,也正好遂了你的心願,你能兩邊端平,我們自然高興,隻怕一不小心落得反噬。”


    “我自有分寸,許公子呢?”


    “那就祝嚴掌門好運。”許雲錫終於鬆了口,嚴嵐便率先迴房了。


    “子焱,你們今日有沒有什麽收獲?”許雲錫待嚴嵐走後才問道。


    “我們在城裏繞了好大一圈,連城外都查過了,我懷疑周門也隻是他們的一個小據點,不是總舵。”


    “嗯,隻有兩個人確實不應該,看來,我們還得走一趟驚風門。”許雲錫思前想後,一邊就由嚴嵐與暗閣周旋,信與不信,真與不真,至少也能讓暗閣出麵,一邊苦守在暮玄城也不是辦法,隻能從驚風門入手了。


    許雲錫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先是想起喬逸靈奮不顧身為他擋下的一掌,那個傻姑娘,不知真的睡下了沒有。又想起銀麵人要他殺江嘯天,江嘯天到底擋了他們什麽事呢?


    驚風門在見過銀麵人以後,次日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帶著對嚴嵐的疑惑,迴去後才得到消息嚴嵐已經請辭了焰刀掌門,所以,難道他是來投靠暗閣的?


    喬逸靈休息了兩日後才恢複大半力氣,他們讓喬逸靈在客棧好好休息,四人又去了周門一趟,裏麵已經空無一人,看來又換了地方,接下來恐怕就是要聯係其他八大門派了。


    喬逸靈在客棧閑等,想起了什麽便上街遊走,經過衙門,喬逸靈直接走了進去,衙役見了上前來詢問她是否要報案。“噢,不是,我是鄰鎮上的,見周門那邊環境清幽,想置辦那套房屋,所以來問問是誰家的地方,可能買賣?”


    “姑娘,那邊荒廢很久了,以前是周員外的兒子考上狀元後朝廷欽賜的住宅,後來因為調去南邊了,此地便一直留著,過了時候,縣老爺說是有主子的,所以一直未封,現在不知道易名了沒有,如果你想查,可等我們去報告老爺,請了資格後過些日子就有結果了。”


    “暫時不用了,我先去別地看看是否有其他合心的直接修繕好的房屋。”喬逸靈嫌時間太長,過程太雜便放棄了。


    “姑娘可往十裏巷走,那一帶都很清靜。”


    喬逸靈謝過衙役走了出來,沒做多想,又迴客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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