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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飛機,徐京墨就馬不停蹄坐出租車的奔向醫院,江夏一路陪著她,看著她臉上那種真真切切的焦急,便知道,即便真的有一天他們兩個人因為什麽原因會一輩子不再見,他也是沒有機會的。


    因為,在徐京墨的心裏,那個人已經被深深的鐫刻了。


    江夏嘴角自嘲一笑,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應該放下了。


    到醫院之後,徐京墨就步履匆匆的往宛童說的病房跑去,眼看著越來越近,卻在病房門口看到了商母,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江夏不知道她們的恩怨,見徐京墨突然停下,便問道:“怎麽了?”


    徐京墨沒說話,隻是搖搖頭,然後放慢了步子朝商母走過去,然後對她微微頷首,語氣淡淡:“我來看看商陸。”


    商母身邊還跟著商一,沒等商母開始說話,商一就撲到了徐京墨的懷裏,撒嬌的說:“京墨阿姨,我好想你啊,你終於肯迴來了!”


    徐京墨低頭衝商一笑了笑,伸手揉著他的小腦袋,說:“阿姨那是太忙了。”


    商母看著她和商一,嘴角慢慢的浮現了笑容。


    徐京墨抬頭看見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看著她吃驚的模樣,商母沒有解釋什麽,隻是一邊去推開病房的門,一邊對她說:“進來吧,商陸還在發高燒,還沒醒。”


    “哦哦,好的。”徐京墨再次點頭,然後拉著商一的手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的景象讓她楞在了原地,當她看見病床上那個插著唿吸管的商陸時。


    往日神采奕奕的男人,如今消瘦的兩頰已經下凹,臉色蒼白的嚇人,連嘴巴都是白色的。


    徐京墨的心髒突然酸脹了起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坐在輪椅上的商母迴頭便看見這般模樣的徐京墨,她於是和善的說道:“我帶著他們先出去,你跟他說說話吧。”


    說著,她就招唿著江夏和商一出了病房。


    直到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徐京墨才迴過神,她一步一步走向他,每一步都覺得格外漫長,兩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終於,她來到了他身邊,看到他緊閉的雙眼,在也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痛哭了起來。


    她真的心好痛!


    一想到他可能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想到他可能會永遠的離開,她的心髒就像被刀子剜著一樣痛。


    伏在他的床頭,徐京墨一直不停地流淚,不停地跟他道歉,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她甚至想說:“商陸,隻要你好起來,隻要你能熬過這一關,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可是……她不敢。


    當看到商母的那一瞬間,往日的種種便浮現眼前,他們中間隔了那麽多東西,又怎麽可能再在一起?


    她在病房裏呆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她才戀戀不舍的走了出來。


    當她走出病房,就看到商母坐在輪椅上,身邊的江夏和商一都已經不在了。


    “江夏帶他去吃東西了。”商母見她四處張望,便如是說道。


    “哦。”徐京墨輕聲應道,同時心裏明白,商母這是在等著她。


    商母也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笑著說:“你推我到花園裏走走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好。”


    徐京墨並不是個話少的人,可在商母麵前,她卻格外的安靜。


    因為她曾經對商母造成的傷害,那麽清晰,目光所及,就能看到。


    她曾經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可她卻不知道。


    她就這麽靜靜的推著商母,雖然想要跟她聊聊商陸,可又沒法開口,倒是商母率先開口,說:“京墨,請允許我這麽叫你吧。”


    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徐京墨總會被商母突然的和善給嚇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商母並不介意,或者說她早就料到徐京墨不會迴應她。


    她繼續說著:“陸兒生病之後,我就開始徹底反思我自己,反思自己曾經不擇手段的破壞他和你的感情是有多麽惡毒。”


    徐京墨不知該說些什麽,便繼續沉默著。


    “你知道嗎?陸兒生病之後,一直高燒,整個人半夢半醒,唯一記得清晰的就是你的名字,一直不停地喊,不停地叫。我當時就在想,他是該有多深愛你,才能到這種地步……我也是因此,才知道我這個做母親的竟然親手摧毀過他的幸福。”


    說著說著,商母哽咽了起來。


    同樣的,徐京墨也不好受,當她說到商陸昏迷時喊著她的名字時,她便已經淚流滿麵。


    “為了自己的孩子,我努力的放下芥蒂,我想學著接受你,學著像商陸那樣了解你。”商母迴頭,拉著徐京墨的手,誠懇的問:“孩子,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商母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徐京墨一時間沒敢動,隻是目光鎖定在兩個人的手上。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商母眼裏的光要暗淡下去,才聽見徐京墨清靈的聲音響起:“好,讓我們都學著放下過去。”


    “好好好!”


    商母激動的笑了起來,連說了好幾聲“好”。


    徐京墨也跟著笑了起來。


    夕陽之下,徐京墨推著商母,兩個人都開心的笑著,似乎從這一刻開始,整個人的心靈都淨化了。


    之後的時間裏,商母更是跟徐京墨說了商陸從b市迴來以後的狀態,一直熬夜加班,還有非常嚴重的失眠,所以他就隻能不停地工作,不停地工作,人很快就瘦到差點脫相。


    徐京墨認真的聽著,想象著商陸那時的生活,整個人簡直心如刀絞,眼淚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從未如此脆弱,如此想要扇自己耳光。


    到底,還是她害了他!


    在商母的勸說之下,徐京墨下定決心,決定留在商陸的身邊照顧他。


    “如果上天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那為什麽不用盡全力去相愛呢?”


    這是徐京墨最後告訴商母的話。


    等到江夏和商一迴來時,徐京墨已經和商母迴到了病房。


    因為剛下飛機就來了醫院,徐京墨都沒來得及休息,在商母和江夏的勸說下,她便帶著商一迴了商陸家。


    一整夜,她都沒有睡好。


    夢中她總是會夢見商陸離她而去,這讓她很痛苦。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床,想起什麽,她給林爽打了個電話。


    “喂?”林爽還在睡夢中,就被徐京墨的電話吵醒,說話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喂,林爽,我是京墨。”徐京墨沒敢多耽誤她休息,便直接說了正事:“我打電話來,是想讓你幫我去酒店辭職,我要留在這邊,不迴去了。”


    “什麽?!”林爽一下子被徹底驚醒,她從床上彈坐起來,問道:“到底怎麽迴事?你不迴來王叔他們怎麽辦?”


    “我準備把他們接過來,但現在我是真的離不開。”


    說著,徐京墨頓了頓,才又認真的說道:“林爽,你知道嗎?我忘不了他,離不開他,也舍不得他。”


    她語氣深情而濃烈,眼睛望著窗外時,深邃閃亮,那麽真切。


    林爽明白她的心情,於是歎了口氣,說:“好吧,你忙吧,這邊我等會兒就去給你辭職,還有王叔他們,這幾天我先照顧著。”


    “嗯,謝謝你,林爽。”徐京墨真心道謝。


    掛了電話之後,徐京墨先送商一去了學校便去了醫院。


    經過一夜,商陸已經退了燒,醫生也說很快就能醒過來。


    果然,到了下午,商陸就醒了過來,徐京墨看著他一下子就淚崩了。


    而商陸看到徐京墨也是欣喜若狂,猛地就把她抱進懷裏,緊緊地擁著。


    他虛弱的說:“你怎麽會來?我是在做夢嗎?”


    徐京墨哭著搖頭:“不是,傻瓜,我真的迴來了,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離開了。”


    她也用盡全身力氣去抱著他,又哭又笑的說:“能聽見你的聲音真好。”


    說著,她的鼻頭又是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商陸看著她,心疼得為她擦去淚水,輕柔的吻著她的臉頰,她的淚痕。


    愛有多少,思念就有多少。


    徐京墨迴應他的愛,吻上了他的唇,細細的品嚐著久違的心動。


    兩人都舍不得分開,甚至想要溺死在這個甜蜜的吻中。


    可到底兩人也是有分寸的,商陸身體還很虛弱,徐京墨很快就推開了他。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接吻過後,徐京墨就一直能感受到商陸熱烈的目光,她有些扛不住,忍不住羞紅了臉,便找借口想出去。


    商陸看出她的小心思,可有了調笑她的想法,隻見他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笑:“我想吃你~”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還拖長了尾音,徐京墨聽著,渾身一陣氣血上湧,酥麻了起來。


    “你……你流氓!”害羞的她嗔怪了他一聲,便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商陸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聲呢喃道:“這樣,真好。”


    徐京墨倒也不是生他氣,跑出來之後便去餐廳給他買飯,轉角卻撞到了江夏,整個人重心不穩就要倒。


    江夏眼疾手快的把她攬入懷中,她才沒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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