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嘖~


    霍政通無可奈何地咂咂嘴,他就知道,他這個執迷不悟,自高自大的兒子,不走到最後無法收場的地步,鐵定會死不放手。


    “那你就要隨時做好,被你爺爺打壓的準備,霍家正房不能因為你的意氣用事,受到一點波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霍政通膝下,唯有霍九州這麽一個兒子。


    他的才華橫溢,卓爾不群,是他唯一能在人前挺胸抬頭,君臨天下的底氣。


    簡言之,如果正房失去霍九州的支撐,便不能如同以往,傲睨萬物。


    “我絕不會讓霍家正房,受到任何牽連。”


    霍政通雙眸微眯,迸出一道犀利的精光,他似乎隻在眨眼間,便已看穿了自家兒子的心意。


    “你要逼宮?”


    霍九州薄唇輕勾,付之一笑。


    “誰敢擋我霍家正房前進的步伐,皆可殺之。這是您從小就教導兒子的話。”


    霍政通這下算是明白,為什麽老爺子終其一生,都要力求牽製霍九州所走的每一步路,因為他無懈可擊。


    ……


    山間沉庭。


    時忬早上睡醒,意識到周身環境不太明朗,反而暗淡無光,扭頭,她看向窗外,見天氣悶悶的,像是要下雨。


    “醒了?”


    耳邊傳來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時忬的思緒。


    女人迴眸,掃了眼躺在身側,緊緊抱著她的男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體表這兩道溫熱的束縛。


    “嗯。”


    霍九州側立的俊顏驟然貼近她幾分,神色曖昧,麵容柔和,卻在光線昏暗的涵蓋下,看不太清。


    時忬忍不住嚇了一跳,可也不敢躲避。


    “想不想變迴從前的模樣?”


    他這麽毫無征兆的一問,時忬又嚇了一跳。


    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是已經知道些什麽了?


    反應一瞬,時忬突然想到夏梔在外,通過費澤意傳遞給她的消息。


    頓了頓,她沒去迴答男人的問題,而是破天荒的反問一句。


    “霍總這是嫌我醜?”


    男人被她無中生有的質疑逗笑,唇邊的笑意少了以往的譏諷跟刻薄,多了分醉人的沉著和無奈。


    “不是。”


    霍九州怎麽可能會嫌時忬醜?天大的笑話!


    今天這麽有耐心?還真去迴答她的問題。


    “那我可以不做整形嗎?”


    時忬甚少有敢像現在這樣,去跟霍九州討價還價的時候。


    可為了她日後,身在霍家的生活質量,不受外人影響,最終還是堅定地搖頭。


    “不可以。”


    他甚至無需多問,想也知道,是誰告訴她這個重要的決定。


    此路不通,時忬隻好換個打法。


    “那…給我點時間?”


    “可以,多久?”


    難怪今天不見太陽的影子高掛空中,原來是因為霍九州這藏匿在陰暗中的耐心溫柔,比太陽從南邊升起,還要少有。


    “50天。”


    50天?


    霍九州淡漠的茶色瞳眸,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轉動,他在思考,50天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日子。


    不出片刻,還真被他想到了。


    50天後的10月29日,是當年,她初入霍家蘭庭的日子。


    自然,也是他跟老爺子約定一年期滿的日子。


    不過後者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還記的前者。


    霍九州體內,逐漸溢出欣慰的狂喜,卻未展露在表麵,隻是口中說話的語氣,愈發平和。


    “好,聽你的。”


    聽她的?


    時忬內心無聲翻了個白眼,她想,今天霍九州這人,大概是吃錯什麽藥了吧?


    她看向男人的視線,如往昔一般,冷漠平淡,不帶任何情愫跟溫度,卻莫名勾起他滿身的欲火。


    薄唇徑直降下,含住溫潤的唇瓣,一個沉靜冗長,細細密密的親吻,沒有霸道,不帶強勢,隻是輕輕勾起她口腔的舌肉,纏繞交錯,品嚐她澄澈的美好。


    這吻來的突然,時忬沒有防備,抗拒的同時,也驚訝於舌尖,這柔情蜜意的交纏,仿佛跟曾經,她還跟這人在一起時的激情熱吻,感覺一致。


    她沒掙紮,也不反抗,她知道霍九州不會太過深入,因為她人還在例假期,不宜行房。


    便就這麽機械似的動也不動,任由他吻著,直到感覺她人已逐漸喘不過氣,男人才心滿意足地結束,這個令人懷念的浪漫舌吻。


    “阿忬乖,起床。”


    將女人重新抱進懷裏,霍九州長指拂過她後腦幹燥的發絲。


    可定在原位,如遭雷擊的時忬,卻久久無法迴神。


    阿忬?


    這麽淒美動人的稱謂,她當真許久,不曾聽他開口叫過了。


    這個愛稱,還是從前他們剛在一起時,霍九州親自為她取的。


    旁人都叫她時忬,小忬,唯獨男人,叫她阿忬。


    仿佛這是獨屬他一人的兩字,失去霍九州以後,便再無人這般熱切的稱唿過她。


    曾經聽了滿心歡喜,如今再聽,隻覺物是人非。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怎麽了?”


    見女人還趴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男人不明所以,扳過她的小臉看了看。


    “啊…好。”


    意識到自己略顯失態,時忬急忙從人懷裏爬出來。


    夫人也好,阿忬也罷,剩下這為數不多還能讓他看到自己的日子,隻要霍九州高興,就隨他去吧。


    反正她又打不過他,為了能保住這條破爛命,等到合適的契機麵見霍靇,這點耐力,時忬還是有的。


    “換身衣服,今天帶你去公司。”


    男人進浴室洗澡前,對時忬說了這麽一句。


    帶她去公司?


    霍氏財團?


    曌岄大樓?


    為什麽?


    時忬曾經有多想去,現在就有多抗拒。


    但…終究是不敢違背男人的旨意,至少眼下,她還不敢。


    而霍九州此計的目的很簡單,他擔心那個虎頭虎腦,橫衝直撞的費澤意,趁他不在,真的會來偷走時忬。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霍九州多年來行走商道的習慣。


    在他的勒令下,時忬換上許久不穿的白色棉質連衣長裙,腳踩小白鞋,戴著帽子和口罩,跟著霍九州坐進他的專屬座駕,勞斯萊斯·州寂。


    一路上,時忬的狀態都很不自然,她像是一個突然被人放出囚籠,早已跟這世界脫軌的罪犯,坐立難安。


    雖未表現出來,可一雙心有餘悸的水眸,也是轉了又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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