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薑懷虞抓住機會,手中緊握的發釵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的咽喉。


    她咬緊牙關,忍受著口腔中的血腥味,用盡全力朝男子猛刺。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的身軀突然一軟,手捂著脖子,踉蹌後退了幾步。


    他麵露驚愕,“賤人,你……”


    然而,薑懷虞並未予以理會,趁著對方受傷的當口,急匆匆地向門口衝去。


    男子察覺到她的意圖,捂著脖子追出門外,朝著不遠處大聲唿喊。


    “快來人,將她攔住!”


    轉眼間,四麵八方湧出了五六名壯漢,將薑懷虞團團圍住。


    男子又痛又怒,牙齦咬得咯咯作響,惡狠狠地命令:“給我打斷她的四肢,將她丟到床上去!”


    眾人見男子渾身浴血,都不由得驚駭萬分。


    他們從未見過自家主人如此淒慘的模樣,竟然是這個看似柔弱無力的女子造成的?


    “還杵在那裏作甚,快抓住她!”


    男子怒吼一聲,大家才如夢初醒,向薑懷虞逼近。


    薑懷虞頓時有些失望。


    照此情形,想從這個地方逃生,恐怕難於登天了。


    然而,她之前的推測沒錯,這座莊園確實是依水而建,她眼前便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荷塘。夜幕降臨,四周的荷塘沉浸在一片濃重的黑暗之中,似乎唯有躍入那幽深的池水,她方能覓得一線生機!


    薑懷虞心念電轉,再無遲疑,疾步衝向欄邊,毫不猶豫地縱身而下。


    在她被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如飛燕般沒入了水波之中。


    眾目睽睽之下,這一幕令人瞠目結舌。


    這女子,竟有如此決斷之力!


    男子的怒火如雷霆萬鈞,憤懣地頓足嘶聲,“快,劃船追捕!”


    無論是她今日對他造成的傷害,還是她背後所提及的強大背景,他都無法容忍她活著離開這片山莊!


    眾人一邊為男子止血,一邊手持火把,急匆匆地下水追蹤。


    山莊之內火光搖曳,一時間喧囂混亂,不亞於戰場。


    ……


    白玉京迅速派人前往官府報信,同時親自手書一函,遞送給了知縣大人。


    章知縣閱畢信件,得知薑懷虞身份非凡,連忙派遣精幹的官兵前來搜尋。


    一位資深的捕頭,久經沙場,經驗老道,他來到福順鎮進行仔細的偵查,很快便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線索。根據目擊者的描述,他們來到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山莊之外。


    “此處便是了。”捕頭沉吟有頃,說道。


    老村長與白玉京也隨行而來。


    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已過大半日,夜幕低垂,白玉京心中焦灼萬分,急忙催促道:“廖捕頭,請速率部下進去搜查。”


    廖捕頭一點頭,右手一揮,率領一隊精銳官兵破門而入。


    山莊內的眾人見到官府的兵丁,無不驚慌失措。


    廖捕頭見狀,心中更是確信了自己的推斷,果斷下令:“全部拿下,嚴加審訊!”


    不久,他們便抓獲了一個企圖從後門悄悄溜走的中年男子。


    廖捕頭目光如炬,微微眯起眼睛,“晁煒,原來是你?”


    晁煒,就是那個綁架薑懷虞的男人,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包紮,此時被人意外發現,隻得裝出一副驚異的模樣。


    “廖捕快,你這是突然造訪,莫非是專程來找我暢飲一番?”


    廖捕快臉色嚴肅,語氣冷硬,“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難道像是來飲酒的嗎?我來問你,你今天是否擒獲了一名女子,她現在身處何方?”


    晁煒滿臉困惑,疑惑地搖了搖頭,“什麽女子,我這山莊中僅有男人,廖捕快若想尋覓女子,隻怕是找錯了地方。”


    “別再裝模作樣了,你身上的傷痕是如何得來的?”


    “這傷嘛……”


    晁煒眼珠靈活地轉了一圈,隨即編造道,“數日前我在市集中一時興起,買了一條狗迴來,本想養作樂趣,豈料那畜牲桀驁不馴,竟敢咬我,我一怒之下便將它就地正法了。”


    “你身上這血跡斑斑,難道是剛剛才動手?”


    “的確如此……”晁煒點了點頭。


    “那那條狗呢?”


    晁煒指向荷塘,“就扔在那水中了。”


    廖捕快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你既然已經殺死了它,燉上一鍋美味的狗肉湯豈不正好,為何要丟棄呢?”


    晁煒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哈哈……那狗咬了我,讓我心中厭煩無比,一怒之下就把它扔掉了。”


    廖捕快不願再與他虛與委蛇,忽然伸手在他身上細致地摸索起來,最終從他的懷中取出了一根血跡斑斑的發釵。


    白玉京的雙眼瞳孔急劇收縮,立時奪過發釵看了幾眼。


    “廖捕快,這發釵正是我妻子的!”


    他瞪向晁煒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充滿了恨意,“快說,我的妻子在哪裏!”


    東窗事發,晁煒心中驚慌失措,他艱難地吞了吞唾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白玉京頓時怒火中燒,突然揮起拳頭狠狠向晁煒砸去,每一拳都如同暴風驟雨,仿佛要將他徹底打死。


    “我妻子究竟藏身何方?”白玉京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質問。


    晁煒身上的血跡斑斑,他無法忍受去想象,這些血跡中是否也蘊含著自家妻子的。


    一名捕快步上前來。


    “大人,莊內並未搜尋到我們急於尋找的那位夫人。”


    白玉京瞬間愣住,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他緊緊地扼住晁煒的咽喉,“快說,她究竟在哪裏?”


    晁煒剛剛包紮好的傷口,立刻又溢出了鮮血,鮮血浸染了白玉京的手掌,但他仍舊沒有放鬆。


    看著晁煒唿吸急促,幾乎窒息,廖捕頭輕拍白玉京的肩膀。


    “白公子,勿讓貴手沾染汙穢,這種惡徒就交由我們處理,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玉京這才緩緩鬆開了手。


    晁煒拚命地喘息著,他聽出了廖捕頭話語中的殺機,知道自己無法再隱瞞,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荷塘。


    “她……她投身水塘了。”


    廖捕頭神色一凜,立刻下達命令,“速去營救!”


    衙門的眾人和老村長召集的村民,紛紛忙碌起來,找來船隻和木筏,下水進行搜救。


    白玉京焦急萬分,從衙役手中搶過一支火把,跳上最前方的小船,獨自先行尋人。


    他將火把固定在船頭,一邊奮力劃動船槳,一邊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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