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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王子默突然從噩夢中驚醒。


    “婆婆!”


    王子默一聲驚唿,突然從床上坐起來。


    他夢到薛憐珠被一群禿鷲叼到了天上,從一隻禿鷲的嘴裏甩到另外一隻嘴裏,十幾隻獵隼翱翔在更高的藍天上,在禿鷲上方轉著圈,等待致命一搏。


    突然,一隻隼飛撲下來,啄下薛憐珠的眼睛,帶著鮮血迅速飛離。


    王子默在地上跑呀跑,他恨自己不能飛上去與禿鷲搏鬥,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婆婆,讓她被禿鷲叼走。


    眼淚蒙住了視線,王子默深一腳淺一腳,眼睜睜地看著婆婆被隼啄成碎片。


    他跑……


    卻追趕不上禿鷲的速度,更別提藍天的王者遊隼。


    它們帶著薛憐珠飛過鳳鳴關,掠過西域,飛向更遙遠的昆虛。


    這是一家酒樓,叫奉天樓,原本是奉天神教在京州的產業,如今被穆淺語掌控,變成了所謂的天神教。


    王子默推開扇窗,清風徐徐,拂麵而來。


    他和薛憐珠還有白素沒有急著迴鳳鳴城,而是住在了這家酒樓裏。


    他忽然緊張起來,急忙推開薛憐珠的房間,卻看到整潔的被褥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頓時唿吸急促,抖著雙唇,鼻頭一酸雙眸濕潤。


    “婆婆!”


    王子默尋遍奉天樓也沒找到薛憐珠的影子,他帶著白素在大街上尋找,忽然看到薛青衣急匆匆地朝著他們走過來。


    薛青衣當上大祭司的消息很快在奉天神教內部傳開,繼而落到穆淺語的耳朵裏。她深深地抬起雙眸,盯著輕鬆紅油的圓桌上那朵剛剛盛開的小茉莉露出一抹微笑。


    王子默跟薛憐珠出現在奉天樓的消息逃不出她的耳目,素手微抬輕輕一勾,那朵小茉莉花出現在手心裏,穆淺語雙唇輕啟,粉色的脂膏均勻的塗抹在嘴唇上,妖嬈而又嫵媚。


    她一口將潔白的小茉莉花整個吞下,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但是心裏卻難以平靜下來。


    奉天神教分三閣,八卦閣盡數叛變,如今掌握在穆淺語手裏的隻有濟世閣和祈天閣。


    八卦閣戰力最強,不過與剩下的兩閣加起來也算勢力相當,嚴格比較還落了下風。


    穆淺語本來有必勝的把握,她千算萬算,沒想到當初離開神教的羋水閣又迴來了,而且羋水宮宮主薛青衣竟然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


    這讓她始料未及,心中頓時沒了底。


    “大祭司不死,中祭司不繼,難道薛憐珠她……”


    穆淺語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白淨的瓜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窗外,陽光明媚,天空依然是安詳的藍色。


    一隻黑色的朱紋鳳尾蝶翩翩來到門前的百枝蓮上,收起翅膀小憩。那朵朵白紅相間一圈一圈環繞的百枝蓮競相綻放。


    穆淺語低頭瞧著自己與百枝蓮花色一樣的指甲,餘光中閃過黒黑的影子,再看窗外一頭棕熊薅下大把百枝蓮放在鼻子上,她頓時氣結,忽然覺得這頭膽大包天的熊很是熟悉。


    “你還沒死!”


    穆淺語麵無表情地看向門口。


    朱紅白窗的雙扇門突然被人推開,薛憐珠顫巍巍地走進來,昏黃的雙眼看著穆淺語。


    “快了,跟我迴昆虛吧孩子,太師很想你,都天也很想你!”


    “都天去了昆虛?”


    ……


    “婆婆呢?”


    王子默見到薛青衣,那張臉陰的很沉很沉。


    他知道了眼前這個叫薛青衣的女子是婆婆的親妹妹,卻沒想到她這麽年輕。


    “跟我走!”


    薛青衣拉著王子默就走,她看了白素一眼,沉聲說道:“教母先去我羋水宮躲一躲,待會兒我怕控製不住局勢!”


    “到底怎麽了?”


    “不,白素要跟哥哥一起!”


    從薛青衣眼裏,王子默看出事態不善,隨即明白她是為了保護白素的安危,隨即轉過身蹲下身子,捏著白素不再胖嘟嘟的臉頰,心疼地說道:“素素乖,先去羋水宮跟小祭司們玩一會兒,哥哥保證,中午的時候就迴去跟素素一塊兒吃飯!”


    “真的?”


    “當然!”王子默笑著說道:“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白素跟著一名小祭司走了,一步三迴頭,她看到王子默刀眉蹙起,頓時知道又被騙了。


    可是白素知道,自己若是迴去隻會成為哥哥的累贅,不僅幫不上忙還會讓哥哥分心保護自己。


    “我要變大,這樣就可以嫁給哥哥啦!”白素天真的腆著笑臉看向身邊的小祭司,問道:“姐姐好麵熟,是那天在城主府見過麵嗎?”


    奉天樓座落在京州最繁華的街道上,卻離皇城相隔遙遠。京都皇城座落在城外,一片宛如仙境的青山碧水間。


    而此時,在奉天樓。


    王子默終於見到了薛憐珠,與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名陌生女子,從眉眼間不難分辨,她就是魯都天的親娘——穆淺語。


    “還是按照老規矩,八卦閣我不管,濟世閣和祈天閣共七舵三百堂,三日之內他可以去任意一堂挑戰,三日之後除挑戰成功的堂主被踢出,剩餘的堂主聯手誅殺。當初仙師也是這麽做的!不過仙師隻用了兩天,挑戰的是全神教的十五舵六百堂主。”


    薛憐珠看向八卦閣剩下的七位舵主,卻見他們沉吟片刻,刑舵舵主邢斷天隱在黑袍下開口說道:“我八卦閣保持中立,三天過後不參與追殺,不保護少主。”


    穆淺語鬆了口氣,笑著說道:“若是他贏了,我便隨你迴昆虛。不過今日傳來消息,仙師不久將會從昆虛迴來,到時候他恐怕就是贏了,也過不了仙師這一關。”


    三天,三百堂主。


    平均一天王子默要挑戰一百個陰陽大境的修者。


    這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其辱。


    倒不如直接逃跑,還能有一線生機,保住性命。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死局。


    麵對這個死局,薛憐珠她無能為力。因為隻有這樣,王子默才能在奉天神教立住腳跟,才能讓列位堂主信服。


    “默兒,若是感到為難,就跟婆婆迴昆虛,這奉天神教交給仙師也罷!”


    薛憐珠歎了口氣,在王子默和奉天神教麵前,她選擇了王子默。


    “不!”


    王子默突然抬起頭對上了穆淺語那雙迷離的眼睛,她是穆太師的女兒,他是穆太師的門生,況且穆太師為了他不惜與天神作對,為了穆太師,為了薛憐珠的心血,他王子默不能退縮!


    “我戰!從明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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