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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羋水宮。


    一名妖嬈女子側臥於榻,紅紗遮掩,隱隱可以看到似錦玉帛下,露出來的迷人春光。


    軟臥榻下,有隻通體赤黑、犄角如鹿的巨狼抬起頭來向上看了一眼,嗚咽幾聲,隨即瞪著猩紅的眼睛掃向不斷趕來報信的弟子。床榻上的女子並未轉身,伸出蔥段般嫩白的腳趾勾了勾巨狼的耳朵。那巨狼隨即享受地趴下,繼續睡起覺來。


    “宮主,已經查明,文昌王之死與胖墩兒教有關!”


    “胖墩兒教?”


    羋水宮宮主半信半疑,頭也不迴,“什麽叫有關?我要知道文昌王是怎麽死的!”


    不等那名弟子退下,接著又有人雙手作揖,低著頭疾步走上開,單膝跪地脆聲說道:“啟稟宮主,太子傳書,文昌王被胖神教用巫蠱術刺殺,有辱皇顏,特命羋水宮前往鳳鳴城絞殺胖神教。”


    “胖神教?胖墩兒教!”


    羋水宮宮主冷豔的香肩頓時被氣的花枝亂顫,玉足狠狠踢了一下巨狼的腦袋,那名把胖神教說成胖墩兒教的弟子頓時嚇得小臉慘白,急忙求饒道:“宮主饒命,宮主饒命!”


    “一群廢物,連個名字都弄錯了!留著有什麽用!”


    巨狼得到命令後極其興奮,上嘴唇蜷縮成一排排褶皺,露出又尖又細的獠牙,突然人立而起,而它的身子竟也變為人身,隻有那顆腦袋依舊保留著原樣。


    狼人獰笑著,扛起驚叫連連的女弟子縱身越出羋水宮。


    其餘弟子仿佛對此司空見慣,更有一些風韻的女子盯著狼人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啟稟宮主,洛陽門天玄宗也派出兩名門主、舵主前往鳳鳴城,不過他們比我們多一項任務,鏟除魔教!還有奉天神教,似乎也在悄悄謀劃著。”


    “看來還是皇子們的消息比我們要快些!”


    羋水宮宮主轉過身來,露出半張嫵媚絕代的臉。隻不過另外半張臉隱在銅麵後,讓人深感好奇。


    “傳令下去,讓情報探子即日起開始滲透皇子們的暗探。”說完,她撫了撫冰涼的麵具,眼中露出萬般疑惑,“太子不讓我們與魔教為敵,看來仙師已經倒戈。說來也奇怪,仙師押寶文昌王,卻讓文昌王死在自己的兔子窩裏,真是奇了怪了!”


    羋水宮與奉天神教向來水火不容。


    奉天神教的大中小上百祭司都是從羋水宮挖的牆角,麵對宮中高手的流失,羋水宮全無對策。甚至於整個宮中暗地裏都以成為奉天神教祭司為榮,卻又愛恨交加,嫉妒那些被挖去的牆角,見了麵便兵戎相見,拚個你死我活。


    而奉天神教的祭司必須是未經人事的少女,為了避免教中人才流失,羋水宮宮主特意馴服一匹惡狼,專門用來懲罰那些犯了錯的女弟子。


    此時,在鳳鳴城城主府中。


    鳳軒王崔修然冷漠地掃向棺材上的兩顆頭顱,一顆是是醉軒樓的涼掌櫃,一顆竟然是莊曼婉。


    鳳軒王微微眯起的眼瞼止不住顫抖,這顫抖又像是會傳染,由上至下,徑直來到翹起的唇角。


    方才蔑視的笑意還沒散卻,鳳軒王突然渾身抖了起來,匆忙下馬,一個趔趄差點兒歪倒。


    他仿佛背負著萬鈞山嶽,踉踉蹌蹌地走到莊曼婉的頭前,捧著那顆早已僵硬的頭顱無聲的哭泣。鳳軒王拚命地將莊曼婉的頭抱在懷裏,突然,他仰起頭,張大嘴巴“啊”的一聲吼了出來。


    “啊!你竟然殺了婉兒!為什麽!為什麽!”


    崔修然脖子上根根青筋暴突而起,赤紅的眼睛充滿殺氣,指著雪嬌娘怒不可遏。


    老城主死的時候鳳軒王絕對沒這麽傷心,這個叫莊曼婉的女子到底是誰,竟然讓鳳軒王傷心成這幅樣子。


    王子默冷冷的看著,他不害怕鳳軒王突然發難,卻對鳳軒王產生一絲憐憫。


    這絲憐憫源自於大桀,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永遠讓他銘記。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在王子默心中無限放大,竟化成一縷心魔纏繞在胸口。


    王子默哽咽,眼睜睜地看著鳳軒王祭出長矛刺向自己的胸口,體內的元力突然不聽使喚,仿佛陷入泥濘遠轉起來處處堰塞。


    雪嬌娘也沒想到王子默竟真的傻傻的站在那裏讓人家殺。


    看王子默半天沒動靜,急忙拍向他的後背,隨後拉著衣領把王子默拽到一邊。


    紅纓長矛擦著王子默的胸口插在地上,鳳軒王一步一步走過去,盯著王子默問道:“為什麽殺婉兒?”


    此時,王子默方才清醒過來,看著地上還在震蕩的紅纓長槍,眼中盡是驚恐。剛才,竟然被心魔束縛,幸虧姑姑及時出手!


    王子默彷徨地望向雪嬌娘,“姑姑。”


    “涼掌櫃判教,鳳軒王應該心裏比誰都清楚才是。要不是我及時發現,恐怕城西的刑場上斬的是白素,而不是奉天神教的中祭司了!”


    雪嬌娘冷若冰霜,王子默從來沒見過她這麽生氣。


    “中祭司在救白素的時候不幸遇難,沒想到鳳軒王竟然連屍體也不放過,還要砍下她的腦袋,真當我奉天神教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嗎?”


    雪嬌娘在九黎的時候是奉天神教大祭司,常年居住在京州總舵,地高位重受全教敬仰,癸水舵因盛產酒,所以口嚼酒的生產便安排在了鳳鳴城。可以說,雪嬌娘對癸水舵的感情絲毫不亞於京州總舵。


    “姑姑……”


    王子默不知該怎麽宣慰雪嬌娘,那日雪嬌娘說白素在家裏唿唿大睡,王子默信以為真。沒想到她竟真的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若不是奉天神教中祭司以身相護,白素恐怕就會一直睡下去!


    “白素她到底怎麽了?”


    雪嬌娘搖搖頭,“無妨,隻是受了些輕傷,驚嚇過度,休息幾日就能痊愈。”


    白素心地善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打打殺殺。小丫頭時常將“哥哥不許再打架了。”掛在嘴邊,王子默滿口答應,卻沒想到又讓妹妹受了傷。


    可是,中祭司的命……


    王子默頓時紅了眼,看向鳳軒王的眼神中充滿殺機。


    “為什麽殺婉兒!”


    鳳軒王伸長了脖子,他不是雪嬌娘的對手,自然把目標鎖定在王子默身上。


    “她隻是個孩子,為什麽殺了她?為什麽?”


    “讓我怎麽跟娘親交代?”


    莊曼婉是崔修然的親妹妹,跟隨了母姓,是他除了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人。


    “哐當!”雪嬌娘將一柄彎弓丟在地上,冷漠的說道:“偷襲聖教少主,死不足惜!”


    王子默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這名叫莊曼婉的女子,就是剛才站在醉軒樓上放冷箭的刺客。沒想到她竟然是鳳軒王的妹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就連王子默自己也沒想到,世人眼中自己的腦袋竟然這麽值錢,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想從中分一杯羹。


    得知那女子是誰後,王子默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多出一些暢快。


    鳳軒王要殺白素,白素是王子默視為珍寶的妹妹,這在王子默心裏是化不開的死結。而鳳軒王的妹妹卻想著去殺王子默,不曾想人沒殺著反而丟了自己腦袋。


    這何嚐不是一種諷刺?


    鳳軒王必須死!


    凡是想要傷害白素的人,都必須死!


    他和鳳軒王四目相對,無匹的戰意高昂而出。兩人不約而同地飛到屋頂,各自祭出武器,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整個鳳鳴城籠罩在腥風血雨中。


    奉天神教,癸水分舵正在清肅叛徒。一場肅教運動幡然興起。


    一名彪形大漢在街上走著走著,忽然就被拖進幽閉的小巷中丟了性命。一名女子從青樓探出腦袋,手中的紅手絹招搖,還沒來得及唿喊客人,便被人摘下腦袋,那顆腦袋還沒落地,便被街上奔走的黑衣人接住,抱著不知所蹤。


    種種行徑,發生在鳳鳴城的每一個角落裏。


    雪嬌娘要將這鳳鳴城變成自己的地盤,以鳳鳴城為起點,向京州擴散,同時還能依靠鳳鳴關這層天然屏障,阻擋從昆虛迴來的詩鸞。


    這是一個不被王子默所知曉的大手筆!


    獵獵北風趕著黑雲翻滾,猶如打翻了的墨汁,遮住殘缺的下弦月。偶爾露出半角昏黃蒙蒙的月牙,隨即被愈要彎折的榆樹冠遮住,在房頂投下一片片婆娑不安的影子。


    冰冷的雨滴落下來,起初蒙蒙,不消片刻便有黃豆那麽大。如是僅僅下了一小會兒,就風停雲散。皎潔的月光披撒下來,照在地麵上,片片水窪明晃晃閃了眸,遠處的風景盡顯眼底,亮如黃昏。


    望著屋頂上鬥得旗鼓相當的兩人,雪嬌娘鼓起粉色的腮幫搖頭歎息一聲。


    她知道,王子默兩儀已經圓滿,而且兩日不見根基竟紮地渾厚結實。雪嬌娘不知道王子默在大覺寺有際遇,但她肯定,王子默始終缺乏一個突破口,突破兩儀圓滿,進入……


    想到這裏,雪嬌娘無奈的撫了撫額頭,她不知道王子默接下來將會步入什麽境界。


    五行星耀?


    好像他早就已經五行圓滿。


    六神嗎?


    那個憨厚的小烏龜被神霄雷公帶了出去,六神這條路走不通。


    “哎!想不透!果真是傷腦筋呐!”


    雪嬌娘索性不去想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


    靜觀其變,反正王子默的修為穩步上升,既來之則安之,坦然接受就是了。


    手腕翻轉,雪嬌娘嫻熟地拋出從未在昆虛展現過的寒天鉞,“叮”的一聲脆響,在城主府傭人們恐懼的眼神下,兩個棺蓋被齊齊撬開,接著從左邊的棺材裏走出個妖嬈女子。


    “辛苦了,姬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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