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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記得初來殷都,王子默還是個愣頭青。


    那時他什麽也不懂,跟在魯都天屁股後麵問東問西。


    時光荏苒,眨眼間過去一年零三個月,曾經那個小皮猴竟是收斂起來,封鎖內心變得越發冷峻。


    “又是這個地方。”


    隱藏在在祭壇邊上的罪惡深淵。


    剛剛塑造道盤,就被莫名地引上萬屍山。從此事情就像擰緊了弦兒的鍾表,噠噠噠噠串成串兒,緊地讓人喘不過氣。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兒。


    風雲變幻,卻早已經今非昔比!


    當時的小土丘蕩然無存,那個臭名昭著的萬屍山化作屍油湖,被人鋪上一層新土,又被積雪覆蓋,來年長出藤草野樹便再也找不出半點兒蹤跡。


    此時,王子默正癡癡笑著。


    他再也不是那個一心尋找哥哥的跟屁蟲,反而變成了五行星耀境界的高手。


    走到精銅棺前,他鼓起腮幫子,蓄足力氣,突然伸出雙手猛地拍了下去。


    “嗡!”


    霎時間,滔滔血光散發出來。


    精銅棺顫了兩顫,竟從棺板與棺璧間的縫隙裏溢出腥臭粘稠的血水,一行行血水注入鎖龍陣中,眨眼間被蕩成血霧彌漫在空氣中。


    王子默豎起耳朵仔細聽,轟鳴的迴音沉悶不均勻,證明裏麵確實放著一具屍體。


    屍王的棺材,除了他本身,誰敢鳩占鵲巢?


    “嗡!”


    王子默雙手再次拍在棺材上。


    屍油湖外圍的雪地裏,剛剛迴到地麵的穆太師遙遙望著。他眉頭緊鎖,心驚擔顫,生怕王子默一個不留神被鎖龍陣給玩廢了。


    又是“嗡”的一聲。


    想象中王子默四仰八叉被震飛的畫麵沒有出現,卻看到精銅棺紅芒暴漲,四條瞎眼神龍突然仰頭哀鳴,被莫名的鎮守在棺材裏,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王子默身上忽然華光流轉,宛若晶瑩的水晶化作軟液,從每一寸肌膚上流過,被精銅棺發出的奪目紅光映得五彩繽紛。


    “這,是陣法?”


    盯著王子默圓潤如玉的皮膚,穆太師不敢肯定。


    仰頭望了望虛無中打的不可開交的蘇三婆,穆太師終於醒悟過來,是蘇三婆給王子默縫補皮肉的時候偷偷種上了陣法。


    到底是什麽陣法,竟然讓鎖龍陣嚇得不敢運轉?


    “轟!”


    王子默越來越得心應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冰蠶手套屬陰,無法駕馭他熾熱的陽氣。


    王子默收起冰蠶手套,全身離火陡然暴漲,一條條火紅的細線縱橫交錯,從離乾鍾表麵明暗相間,仿佛一塊塊格子烙印,時而凸出時而凹陷。


    如此異象隻有穆太師知曉,那是陣法與離火結合的鏡像。站在他身後的五鬼王隻是覺得離火過於旺盛而已,並不能看出陣法所在。


    王子默不等氣海中元氣枯竭,急忙咬碎提前含在口裏的培元丹,同時催動火靈珠,源源不斷的火靈力瘋狂湧向雙掌勞宮穴。


    彈指間,一雙手掌烈火赤赤,每拍一下,便在精銅棺上留下一個火紅的掌印。


    “一葦渡江!”


    穆太師看出了王子默的步法,暗自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笑容。一葦渡江是孫小聖的獨門絕技,王子默施展起來雖然有些蹩腳,用作逃命足矣。


    隨著精銅棺上留下的掌印越來越多,穆太師原本輕鬆的臉漸漸緊繃起來。


    “丹訣!竟然是嬌娘的丹訣!”


    穆太師激動地臉皮直抖擻,高亢的音調嚇得五鬼王連連躲避。


    “這老神經病!”


    鬼舌甩了甩長舌頭,一旁的鬼母終於看不下去了,將懷裏的鬼娃一把甩出。霎時間,鬼娃如離弦的箭,拽著鬼舌頭轉了幾圈,把鬼舌的整張臉捂在舌頭內。


    那廂穆太師終於平複了心境。


    “這小子,總是不按規矩出牌,竟然把丹訣印在手掌上,這要是被嬌娘看到了,應該像初次聽聞王子默塑造了九個道盤一樣,驚掉下巴的!”


    “呃,是呀!”


    穆太師自言自語,說著說著竟尷尬的咧咧嘴,“他都有了九個道盤,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匪夷所思嗎?”


    盯著忙而有序的王子默,穆太師越發篤定。他是在以棺為爐,想要將半截屍煉化掉!


    “轟!”


    王子默再次將一粒培元丹含在口中,腳踏五方陣,一葦渡江踩得猶如東施效顰。看得眾人眼花繚亂,隻見精銅棺槨懸浮著緩緩旋轉,好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腳印托在空中似的。


    隻有穆太師看得分明,烏眉緊鎖似有所感。


    漸漸地,棺材底部變得赤紅。


    隨著時間流逝,半尺厚的精銅棺璧竟是紅的通透,隱隱映出裏麵半截屍首的影子。那模糊的影子在汪洋血水中極度掙紮,想要破棺而出,卻被一道道閃刃堵得四處碰壁。


    閃刃由丹訣所化,又以離火輔助,專克屍邪魑魅。


    半柱香後,王子默收手退後,龍眉緊鎖,薄唇微抿,盯著精銅棺槨神情肅穆。


    此時的精銅棺槨變成了一汪流動的液體,依然保持著棺槨的形狀。其上波光流轉,宛如融化的精銅裝吸附在盒子外,一圈圈熾熱的氣浪以棺槨為圓心,不斷向外釋放。


    栽了!


    沒想到瘋狂一世的善平天化作半截屍後卻栽在毛頭小子的手裏。這要是傳出去,定會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哢嚓!”


    率先撐不住的是鎖龍陣,四條瞎眼神龍哀鳴一聲,紛紛逃離青銅棺,感激的看了王子默一眼,齊齊衝向雲端。


    丹訣煉化棺槨,上麵的陣法不攻自破。


    四條神龍被鎖了不知多少年,早已瘦的皮包骨頭。如今重見天日,當是意外的驚喜。


    隨著時間的延遲,王子默勝券在握,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半截屍他尚且不怕,又將棺槨煉成熔爐,以爐煉屍更是不懼。他唯一所擔心的,就是半截屍能不能跟預想的一樣,變成一粒“屍生丹”。


    五鬼悄悄退迴鬼哭巷。


    東麵的天空隱隱放亮,緋紅的朝霞被風拉的很長,很長。


    仿佛嬌美的新娘掀開頭頂上那一抹紅紗,將整個昆虛的天際襯得分外妖嬈,把昆虛原民古井無波的心再次點燃。


    “時間到!”


    王子默掐著手指頭盤算著時辰。待到精銅棺槨褪去紅暈恢複原樣,他才慢慢靠近,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棒朝著精銅棺丟了出去。


    “噗!啪!啪啪!”


    幹棒尚未落在精銅棺上便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不一會兒就冒出了灰色的煙霧,“撲撲楞楞”竟是竄出了明黃色的火苗,擦著棺材板,帶出一串兒火星,隨後落在棺材後麵,變成一抹幹灰摔得粉身碎骨。


    “唿,幸好沒傻不溜丟的用手去掀!”


    王子默悻悻地吐了吐舌頭,搓著手心心有餘悸。仿佛剛才燃燒的不是幹棒,而是他的手指頭一樣。


    “這個精銅棺材倒是不錯,以後就用它來煉丹了,嗯,不錯!不錯!”


    看著精銅棺槨上的丹訣,王子默越看越是愛不釋手。


    “就是大了點兒,要是鐵鍋那麽大就好了!”


    昆虛的冬天氣溫很低。


    即便如此,想要將精銅棺冷卻下來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趁著短暫的閑暇,王子默迎著朝霞就地盤膝而坐。踏入五行星耀後他還沒仔細體會身體的變化,不如趁著這點兒時間趕緊淬煉一下身體。


    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頓時讓人堵心。


    踏入五行星耀有些時日,甚至已經點亮了土和火兩星耀,卻不曾想功力上沒有半點兒突破,依舊是是兩儀巔峰的樣子。唯一的變化就是主道盤上多了兩個五行珠。


    “搞什麽名堂!”


    入定後王子默瞠目結舌,頹然地望著第三顆金靈珠不知所措。


    剛才催動功力打出丹訣已經浪費掉一顆培元丹,現在丹田裏的靈氣不足三分。這不知不覺間竟然又突破了,而且是毫無征兆的突破。一點兒跡象也沒有,難道是因為剛才的煉屍?


    又或者是吃的那粒培元丹?


    自從與江承子一戰後,王子默的主道盤便突破兩儀,在道盤外衍生出了土靈珠,與半截屍交手後又以怒火為引焚祭出火靈珠。而今煉化半截屍,又凝聚金靈珠。


    以如此快的速度點亮五行星耀,王子默實數破天荒頭一個。


    主道盤依舊超速運轉,黑白雙魚互相追逐,早已看不出哪是魚首哪是魚尾,入目隻見白茫茫一片,以極柱為圓心瘋狂轉動。陰陽極珠分列極柱兩側,上下巔動,沉沉浮浮。


    道盤外三顆靈珠依次排列,金靈珠後還有兩個虛影,五點圍成五行陣,將主道盤鎖在正中央。更匪夷的是五行陣外還徘徊著一隻小烏龜!


    除了主道盤外,其餘八道盤亦是出現顛覆性的突變。


    巍巍八道盤重如山嶽,轉動起來發出低沉的碾碎時空聲。原本平淡無奇的八個道盤在魚眼位置突然生出了極珠,隨著陰陽魚一同旋轉起來。


    如此來看,主道盤已經踏入五行星耀,副道盤卻才步入陰陽後期。


    收迴神識王子默幽幽睜開眼睛。


    嚐試用神識入定後,王子默禁不住感慨萬千。


    “這用神識修煉果真迅速,不必再去眼觀鼻,鼻觀心,心視丹田那麽麻煩,一個念想直接入定,真好!”


    起身拍開精銅棺蓋,王子默深吸一口氣,入鼻芬芳如同母乳,他舔了舔舌頭急忙睜開眼,頓時五顆晶瑩剔透的乳白色藥丸映入眼簾。


    “不好!”


    這時,隱在針葉鬆後的穆太師突然瞪大眼睛,眨眼間出現在王子默身後,大手一揮收起那五顆屍生丹,匆忙帶著王子默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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