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氣的都快坐不住了。


    你上來就斷了老子的愛好,老子還以為你真的是為萬民謀福祉呢,誰承想你接著就向老子要一百萬兩嫁妝。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就算想貪,可也別貪的這般明顯啊。


    士可忍孰不可忍。


    趙佶真想直接下令,將這不要臉的攪屎棍給拖出去砍了。


    然,不可忍還是要忍。


    趙佶毫不懷疑,前腳斬了武植,武鬆和魯智深後腳就得兵臨汴京城下,跟他老趙家不死不休。


    於是,隻能強忍怒氣瞪向戶部尚書,示意他趕緊說話。


    其實也不用他提醒,戶部尚書早就忍不住了,跳出來便吼:“什麽?一百萬兩,不可能,絕不可能,我朝從未有過此等先例,再者,現今國家艱難,陛下尚且節儉,焉能如此大張旗鼓,耗費國力。”


    不知有多少人此刻心底轟然叫好,並暗討總算是抓住武植的把柄了。


    哼,隻要你敢反駁戶部的話,大家夥就群起而攻之,非得把之前受得氣給找補迴來不可。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心念急轉,在心中編排腹稿。


    卻不料,一直表現的絕對強硬,寸步不讓的武植竟是問:“那不知李大人覺得多少合適?”


    李成脫口而出,直接還了個骨折價:“20萬兩,多一分都沒有。”


    謔,人家要100萬,你給20萬,真真還得一手好價。


    大家夥不由得在心裏給李成豎起了大拇指,隨之篤定武植必然不會同意,接下來,該我們發揮了。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急不可耐。


    卻不料,武植竟點了點頭,“好的,20萬兩也有20萬兩的辦法,本王迴去便修改章程。”


    呃……


    這就同意了?


    你繼續用啊。


    老子憋了一肚子話還沒說呢,你倒是給老子留點發揮的空間啊。


    李成頓時愣住,心想著早知如此的話就還價10萬兩了,然支吾半晌,終歸是沒臉繼續還價。


    他這戶部尚書都閉嘴了,其他諸臣自然再也找不到任何發難的支撐點,一肚子話憋在嘴裏,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而撥出20萬兩辦公主大婚,其實真心不多,於是,趙佶也隻能咬牙同意。


    隨之,朝會結束。


    趙佶如蒙大赦,腳步急匆匆的消失在迴廊內。


    殿內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全部投向了武植。


    想上前結交的不在少數,更多的卻是同仇敵愾,恨得牙癢癢。


    然不管出於何種心理,終歸是沒人上前搭話,注視著武植踱著四方步,旁若無人,慢悠悠的走出宮殿,漸行漸遠。


    像一匹孤獨的狼。


    更像一頭獨占山林的王。


    ……


    正月悄然逝去。


    汴京城披上了一襲初春的華服,萬物複蘇,生機盎然。


    柳絲輕拂,隨風搖曳,仿佛是大自然最溫柔的筆觸,在古老的城牆上勾勒出一幅幅嫩綠的畫卷。


    桃花、杏花競相綻放,粉白相間,香氣襲人,引得蜂蝶紛飛,好一幅春日盛景。


    便在這初春之際。


    燕王武鬆奉旨入京,迎娶安德帝姬趙金羅。


    隨身,隻帶了十八精騎。


    而於大同府,上將軍魯智深卻領著1萬8千鐵騎策馬奔騰,聲勢浩大。


    美其名曰,軍事演習。


    實則誰不清楚,你他娘的不就是怕朝廷把人給扣在汴京嗎?


    不過,腹誹歸腹誹,卻不得不承認,這法子委實好用。


    於是,大家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武鬆將趙金羅娶走,堂而皇之的順順利利的迴到了幽州。


    然在迎親隊伍離開汴京的第二天,鎮北王府的熱鬧勁還沒過去呢。


    一群不開眼的禦史卻聯袂上奏,參了武植一本。


    言及趙金羅的20萬兩嫁妝跟本沒有帶出汴京,全被武植給克扣了下來。


    朝會上,大家夥可算是揪住武植的把柄了,口誅筆伐,慷慨激昂。


    武植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優哉悠哉的站著,任由群臣問責,一點搭理的興趣都沒有。


    直至趙佶忍不住開口詢問:“愛卿,你不解釋一下嗎?”


    武植這才含笑取出一份契約文書,邊呈上去邊慢悠悠的開口解釋幾句。


    “迴稟陛下,安德帝姬的嫁妝確實沒有帶出汴京,而是全部投入了金羅商行。”


    “金羅商行乃由帝姬與賤內一同創立,殿下為大東家,賤內為二東家,一應收益,殿下占九成,賤內占一成。”


    “並且,賤內所持有的武樓總店及二十餘家分店,均已並入金羅商行。”


    “有文書在此,事實如此,還望陛下明斷。”


    明斷?


    還有什麽好斷的?


    趙佶心中腹誹,感覺自己又被武植耍了。


    你這擺明了是在找借口往燕雲十六州送銀子啊。


    不然你作為一個京官,怎麽好堂而皇之的往燕王封地送銀子,那豈不是落人口實,說你武家兄弟內外勾結,要造反嗎?


    現下好了。


    送再多銀子也是正常的商業往來,交稅就行。


    而且,商行不叫武氏商行,偏就叫金羅商行,趙金羅還是皇家人。


    瞧,多麽忠心的武家啊。


    非要說武家將家底全部捐給了皇家人都說的過去。


    可事實上呢,武家一個子沒少不說,還從國庫訛走了20萬兩。


    找誰說理去?


    可笑朝上這幫蠢才尚還自以為是,覺得抓住了武家的把柄呢。


    殊不知這本就是武植有意透露出的消息。


    就是要在什麽都沒做之前將聲勢給鬧大,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要讓你們眼睜睜的看著我往燕雲十六州送銀子。


    不然等日後輸送的銀子多了,爾等忽然拿出來發難,那時候就算拿出文書效果也了了,你們完全可以說是我新補的。


    現在好了,都拿到朝會上來說了,等同於昭告天下。


    人家轉手拿出文書,合法合規,而且還什麽都沒有做,你們能奈何?


    於是,群臣頓時啞然,臉色鐵青,跟吃了蒼鷹似的。


    一時間,殿內的沉默震耳欲聾。


    反觀武植,麵上含笑,心裏更是早已樂開了花,尚還感激的瞥了戶部尚書李成一眼。


    天可憐見,武植雖說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一百萬兩的嫁妝,實則心裏預期也就十萬八萬兩而已。


    卻不成想,李成卻批了二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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