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帝青緩緩蘇醒,意識仿佛從無盡的深淵中艱難攀爬而出,每一絲清醒的念頭都像是在濃稠的黑暗中費力掙紮。


    他隻覺周身的骨頭仿佛被萬鈞重錘砸得粉碎,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劇痛,每一寸肌膚都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無數把利刃在無情地切割著。


    帝青艱難地動了動手指,試圖感知身體的狀況,然而哪怕是這如螻蟻般細微的動作,都能引發一陣鑽心的痛楚,猶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幾乎要將他的意誌徹底淹沒。


    他咬著牙,強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隻覺靈力如狂亂的風暴在體內肆虐,橫衝直撞,毫無章法,散亂不堪。


    自打重生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吃了虧。


    他緩緩地盤膝打坐,心中無比清楚,若不盡快療傷,莫說逃出生天,恐怕連最後一線生機都將蕩然無存。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寂靜得可怕,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


    四周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他和這無盡的痛苦。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帝青的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顆顆晶瑩剔透,順著他蒼白的臉頰不斷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消失不見。


    他緊咬雙唇,那嘴唇已被咬破,鮮血染紅了下巴,可他仿佛毫無知覺。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淤血。


    隨著這口淤血的吐出,他感覺胸口那憋悶的悶氣略微消散了一些,猶如被壓在巨石下的小草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身體也稍稍舒服了些,雖然疼痛依舊,但至少有了那麽一點點好轉的跡象,這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帝青緩緩睜開雙眼,努力適應著周圍的黑暗。他打量著四周,發現這裏如同冰魄天脊一般,寒冷、寂靜、深邃,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憑借著修煉者的本能,他發現這裏雖然黑暗無比,但卻可以運用靈力照明。微弱的靈光照亮了四周,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此時的帝青悔不該當初,為了那所謂的麵子,頭腦一熱就接下了這個危險至極的任務。


    迴想起當初元帥雷驚鴻找到他與葉塵,一臉嚴肅地說明情況時的場景,他的心就一陣揪緊。


    可這是他來到北部大營後第一次執行任務,而且還如此至關重要。


    他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推脫,那麽以後想要再獲得這樣證明自己的機會,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想到這裏,他暗暗握緊了拳頭,最終同意了這個任務。


    由於經驗尚淺,帝青被安排負責誘敵,而葉塵則帶著另外一支小隊去執行更為關鍵的任務——端掉對方的軍需大營。


    雷驚鴻經過一番縝密的分析,認為對方派出的人很可能就是魅心鸞。


    而魅心鸞和葉塵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這無疑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絕佳契機。


    於是,雷驚鴻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策。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兩枚珍貴無比的千麵幻形丹,隻需要將帝青和葉塵的靈力分別注入其中,再由雷驚鴻這個已經達到元始境巔峰的強者施展秘法進行加持,然後分別由二人吞下,他們就能夠變成對方的模樣,並且這種變化可以維持整整七日。


    原本,按照計劃,葉塵所承擔的任務才是最具風險的。


    畢竟端掉對方的軍需大營,必然會遭遇重重阻礙和激烈抵抗。


    可誰知那魅心鸞對葉塵的恨意已經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完全不顧其他,瘋狂追殺帝青假扮的葉塵,一直追到了驅龍嶺的最深處。


    魅心鸞倒是被帝青成功引走,為葉塵創造了絕佳的機會。


    葉塵也不負眾望,憑借著他豐富的經驗和卓越的身手,成功地端掉了對方的補給,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然而,帝青卻沒有想到,這魅心鸞竟在最後的關頭,徹底陷入了癲狂。


    她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完全不顧生死,一心隻想與帝青假扮的葉塵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隻聽得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強大的衝擊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帝青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便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然身處這陰森恐怖的驅龍嶺地下。四周彌漫著詭異的氣息,黑暗仿佛有了實質,緊緊地包裹著他。


    據說,這裏埋葬了無數曾經叱吒風雲的強者,他們無一不是在這神秘的地方迷失、隕落,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帝青心中一陣悲涼,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氣流從腳底直躥上頭頂。


    他深知自己已陷入了幾乎是必死的絕境之中,絕望的陰霾在心頭彌漫。


    但他骨子裏的倔強和強烈的求生欲望,卻在這最黑暗的時刻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試圖折返迴去,那是他心中唯一覺得可能有出路的方向。


    然而,他剛艱難地邁出幾步,就感覺到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如排山倒海般撲麵而來,猶如泰山壓頂,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那股威壓沉重而壓抑,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碾碎。他咬牙堅持又走了幾步,身體便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再次口噴鮮血,猩紅的血液在黑暗中濺落,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難怪那些曾經被吸入地下的強者都無法脫身,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隻要試圖向上走,就會遭遇如此恐怖的威壓。


    “難道我真的要命喪於此?”帝青心中充滿了絕望。


    但他骨子裏的堅韌和不屈很快就讓他振作起來。


    既然不能向上走,那就向下走,向四周探查,說不定還能尋得一線生機。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躁紊亂的靈力平複下來。


    調整好唿吸後,他開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這神秘而危險的地方。


    四周的牆壁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忽明忽暗,那光芒透著一股邪性,地麵上布滿了尖銳的石塊,形狀各異,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偶爾還能看到幾具完整的森森白骨,有人的也有妖獸的。


    那氣息帶著死亡的味道,讓人感到極度的窒息,仿佛每一口唿吸都在吞噬著生命的活力。


    帝青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的重擔。


    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仿佛有無數隻冰冷的手在緊緊揪著他的心髒。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狂暴。


    帝青心頭一緊,瞬間停下了腳步,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緊緊地握緊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那片黑暗。


    隻見一隻巨大的妖獸,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它身形如山,龐大的身軀好似一座移動的堡壘,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顫抖。那雙眼睛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猶如燃燒的烈焰,充滿了殺戮的欲望。


    帝青看到它的時候,頓時雙眼放光。因為他在冥風之眼曾見過這種怪獸,還親手屠殺過一隻,正是那守護九陽混沌果樹的夜魘冥獅。


    與之相比,眼前的這隻夜魘冥獅體型略小,氣息也稍弱一些,隻不過自己如今有傷在身,想要拿下它也絕非易事。


    帝青強忍著周身的劇痛,調動起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夜魘冥獅。


    夜魘冥獅見狀,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帝青側身躲避,動作敏捷如獵豹,在避開火焰的瞬間,手中的武器攜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砍向夜魘冥獅的腿部。


    夜魘冥獅吃痛,怒吼一聲,抬起巨大的爪子向帝青拍去。帝青一個翻滾,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順勢起身,再次發起攻擊。


    這隻夜魘冥獅明顯還處在幼年期,沒有多少戰鬥經驗,隻知道不斷地撲咬、抓撓,帝青憑借著靈活的身法與之周旋。


    他的衣衫被撕破,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這些對他來說隻是皮外傷,倒是那夜魘冥獅被他耍的團團轉。


    帝青瞅準時機,飛身躍上夜魘冥獅的背部,手中武器用力刺向它的脖頸。


    夜魘冥獅瘋狂地扭動身體,試圖將帝青甩下來。帝青緊緊抓住武器,猛一用力,將武器深深地刺入其要害。


    夜魘冥獅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咆哮,轟然倒地。


    帝青疲憊地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不斷流淌。


    不過,他的心中卻重新燃起了希望。


    因為這夜魘冥獅,乃是冥風之眼所獨有的妖獸,這一發現讓他的思緒飛速轉動起來。


    他有了一個比較大膽的推測,這驅龍嶺地下,或許存在著與冥風之眼相連的通道。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隻要能夠找到那條隱秘的路徑,就能通過冥風之眼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但這個想法在帶來希望的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考慮到冥風之眼中那足以把強大修士都瞬間撕碎的恐怖颶風,帝青深知此事絕不能魯莽行事,必須得走一步看一步,謹慎地摸索前行。


    然而,還沒等他從這場激烈的戰鬥中緩過神來,遠處又傳來了極其輕微的響聲。


    “難道還有敵人?”帝青心中一驚,瞬間警惕起來。


    他連忙熄滅了手中用以照明的靈火,同時迅速催動六道靈珠。將他的身形包裹其中,在黑暗中隱匿得無影無蹤。


    過了片刻,寂靜的黑暗中走出三個身影,他們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衣衫襤褸,血跡斑斑。


    為首的是一員女將,她臉色蒼白如紙,可那挺直的脊背和淩厲的眼神,依舊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淩厲之感。


    此女正是魅心鸞,沒想到她竟也在這場災難中活了下來,身邊還跟隨著兩名副官。


    這兩名副官也非等閑之輩,皆擁有無極境中期的修為,實力不容小覷。


    他們看到了夜魘冥獅的屍體,便停下腳步仔細檢查了一番。


    其中一個高大的魔族男子說道:“從傷口的痕跡和攻擊的方式來看,很像是人族修士的手段。”


    魅心鸞微微點頭,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身影,不過此地太過詭異,充滿了未知和變數,她也無法確定。


    魅心鸞沉吟片刻說道:“既然這裏出現了夜魘冥獅,就說明它很可能來自冥風之眼。”


    另一個副官皺眉,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大人,有那麽多強者曾經試圖陷落於此,卻沒有一個成功離開,這裏必然隱藏著巨大的危險,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冒險前行?”


    魅心鸞目光堅定,毫不遲疑地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今我們被困於此,擺在我們麵前的路隻有一條。與其在此坐以待斃,還不如勇敢地闖一闖,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魅心鸞的這番話擲地有聲,頗具豪氣,不單讓她的兩個副官心服口服,就連隱藏在暗處的帝青也暗自點頭。


    “正好你們打頭陣,我跟在後麵撿漏。”帝青在心中暗自盤算著,他深知自己目前傷勢未愈,實力大減,正好有這個敵將幫自己探路。


    之後,帝青與魅心鸞三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魅心鸞等人的背影,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同時也警惕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


    黑暗中,帝青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無聲地移動著。


    他的步伐輕盈而謹慎,每一步都仿佛融入了這無邊的黑暗。


    然而,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他突然覺得頭皮一陣難以名狀的發麻,一股極度危險的直覺湧上心頭,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正欲急速後退。


    隻見地下突然升起一陣幽藍的光芒,光芒迅速交織成複雜而神秘的紋路,瞬間形成一個巨大而詭異的陣法。


    那陣法中符文閃爍,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無數道幽藍光線相互連接,構建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將帝青牢牢困入其中。


    帝青試圖衝破這束縛,卻發現每當他靠近陣法邊緣,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反彈迴來,那力量猶如洶湧的海潮,一波接著一波,讓他根本無法靠近。


    陣法內還不時傳出陰森的唿嘯聲,仿佛有無數怨靈在其中哀嚎,擾人心神。


    原來,心思縝密的魅心鸞早就懷疑殺夜魘冥獅的人是葉塵,既然是他,那麽以魅心鸞對葉塵的了解,他就不可能走,甚至就在自己的身邊暗中窺視。


    所以,她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和自己的兩個副官說話,以麻痹可能存在的敵人,一邊暗中傳音,指揮著兩個副官在這一路上不動聲色地布置。


    他們巧妙地利用地形和環境,埋下了陣法的基石,注入魔力,精心策劃了這個陷阱。就是為了把葉塵引入其中,來一個甕中捉鱉。


    “葉塵,你終於落在了我的手裏!”魅心鸞麵色冰寒,那眼神猶如千年不化的堅冰,看帝青的時候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處決的死人,充滿了仇恨與決絕。


    帝青的大腦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飛速運轉,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傷勢和處境,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又被對方的陣法所困,硬拚已經沒有任何勝算。


    而且,他也絕對不能承認自己不是葉塵,因為那樣的話,以魅心鸞對葉塵的仇恨,隻會越發的惱羞成怒,到時候自己的處境將更加危險。


    於是,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帶著幾分不羈與從容:“心鸞妹子,真的好巧啊,沒想到我們在這種陰森恐怖的地方還能見到。看來,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呐。”


    魅心鸞聞言冷笑不已,一旁的副官怒目圓睜,雙目噴火,大聲嗬斥道:“人族賊子!今日落在我們手裏,便是你的死期!我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帝青見狀,心中反而不是那麽擔心了。他曾經見過真正窮兇極惡的壞人,那些人言出法隨,從不拖泥帶水,會立馬付諸殘忍的行動。


    可眼前這幾位,隻是不停地先說狠話,這讓他稍稍定了定神。


    帝青相信他們身為軍人,肯定會有很多方法來折磨自己以獲取情報或達到報複的目的,但他們畢竟是有原則和紀律的軍人,不會像真正毫無底線的壞人那樣無所不用其極。


    帝青假裝長歎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也罷,死在你們手中,也好過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死於絕望。”


    “你說什麽?!”另一名副官怒喝道,聲音在這狹窄的空間裏迴蕩。


    帝青苦笑道:“走了這麽遠,你們還沒看出來嗎?此地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我們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卻始終看不到出路。即便真的找到了冥風之眼,那裏狂暴的颶風也足以把人瞬間撕裂。這就是一條絕路,誰都出不去,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分別呢?”


    魅心鸞皺了皺眉,心中開始思考帝青的話。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現在殺了他反而成為了幫他解脫。


    之前那名副官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氣不過地吼道:“即便是這樣,我們也要將你千刀萬剮,讓你在臨死之前受盡折磨,方能解我心頭之恨!”他雙目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


    帝青無奈地哎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原本心懷著誠意,還想給你們提供一個有可能能夠出去的方案呢,你要是這樣對我,那我葉塵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隻能寧死不屈!”


    魅心鸞秀眉緊蹙,感覺現在的葉塵似乎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樣。但雙方處於敵對立場,爾虞我詐也是司空見慣之事,所以她並沒有將這份異樣放在心上,而是抓住重點問道:“你剛剛不是說永遠都出不去嗎?”


    帝青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剛剛說出不去,那是在你們殺了我之後的情況。如果你們不殺我,並且願意和我合作,摒棄前嫌,那麽我們就有一線生機。”


    另一名副官聞言,怒不可遏:“休要胡言亂語!你不過是想苟延殘喘,多活片刻罷了。蒼天無眼,讓我軍遭受如此挫折,居然輸在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手中,實在是莫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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