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青對旁人冷酷,對自己更狠,嚴苛至極。


    隻因他深知,習慣一旦養成便難以更改,倘若真到了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哪怕隻是一個稍縱即逝的猶豫,都有可能釀成無法挽迴的大禍,害人害己。


    也正因如此,每當他作出一個決定,便猶如磐石般堅定,不會輕易動搖。


    就如當下,他帶著林夢羽在這艱險的逃亡之路上奔逃,能夠硬起心腸,麵對林夢羽層出不窮的無理取鬧,全然置之不理。


    所以這一路危機四伏、險象環生,可在旁人看來,就好似一對情侶在度蜜月,帝青在不斷的給予包容,林夢羽則像一個撒嬌的小媳婦。


    慢慢的,林夢羽也感到不妥,在鬧騰了好一陣子之後有所收斂。


    隻是那心底的傷痛,猶如深深紮根的荊棘,依舊頑固地存在著,時不時刺痛她的心扉,讓她難以釋懷。


    在北疆那蒼茫遼闊的邊界,狂風唿嘯,沙礫飛揚。


    帝青和林夢羽坐在車碾上,腳下的土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裏的大地常年寸草不生,很多地方都是空的,稍有不慎就會陷進去。


    好在他們都是修士,憑借著敏銳的感覺,能夠在危險來臨之前提前察覺並巧妙地避開。


    其實,那地下的深坑對於他們而言,確實算不上什麽太大的阻礙,最關鍵且令人心生忌憚的,是深藏在深坑之中的死亡蠕蟲。


    那是一種極為巨大的怪獸,僅僅是身軀就足有上百米長,不過它們暴露在外麵的僅僅隻是極小的一部分。


    可一旦出現就是一群,那粗壯的身軀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散發著詭異光芒的硬殼,仿佛是堅不可摧的鎧甲,哪怕是軍隊也不敢輕易招惹。


    他們默默前行,盡量避開死亡蠕蟲出現的區域。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他們抬眼望去,隻見一名修士在前方亡命奔逃,神色驚恐萬分。


    在他身後,一群恐族人緊追不舍。


    這些恐族人,從表麵上看與普通人的樣貌相差無幾,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身體上覆蓋著少量閃爍著寒光的鱗片,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他們的瞳孔呈現出奇異的色彩,有的如燃燒的火焰,有的似幽深的寒潭。發色也是五彩斑斕,或如鮮血般豔麗,或像暗夜般深沉。


    而他們的繁衍方式更是與眾不同,是通過蛋來延續種族。


    林夢羽見那修士狼狽可憐,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憐憫之情。


    她那美麗的眼眸中滿是焦急,轉頭看向帝青,輕聲說道:“帝青,你去幫幫他吧。”


    帝青卻神色冷漠,不為所動,他的目光依舊堅定地望著前方,冷冷地說道:“在這北疆之地,生死有命,莫要多管閑事。”


    林夢羽聽了,心中氣惱不已,她那白皙的臉龐微微漲紅,嗔怒道:“你怎麽如此冷血無情?”


    林夢羽氣得胸脯起伏不定,她滿心以為自己能夠主動向帝青提出要求,就已經是給足了天大的麵子,沒想到他居然還敢拒絕。


    帝青卻是一臉平靜,淡淡地迴應道:“林夢羽,我有自己的考量。恐族人雖兇悍,但並非弑殺成性。大多時候,隻要旁人不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主動尋釁。我不能因為他是人族,就一味的偏袒。”


    林夢羽聽了,愈發惱怒:“你總是有一堆理由。”


    帝青沉默片刻,說道:“在這危險之地,行事必須謹慎。”


    然而,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那修士居然殺了個迴馬槍。


    修士一臉狡黠地說道:“哈哈,可讓我又找著你們了!”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帝青和林夢羽二人,尤其是林夢羽,她那傾國傾城的容貌,讓這修士不禁心生歹念,所以在甩開恐族之後,他就折返迴來。


    他的口中說著一些汙言穢語:“小美人,跟了我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林夢羽的身上來迴打量。


    林夢羽此時滿心的善意瞬間化為了憤怒和失望,她咬著銀牙,怒喝道:“剛剛我還好心想要救你,你卻這般不知好歹!”


    那修士惡狠狠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嘴裏還念念有詞:“你既然這麽好心,就好人做到底吧,跟我迴去當老婆,生十個八個兒子,嘿嘿。”


    林夢羽氣得嬌軀顫抖,她那絕美的容顏因憤怒而染上了一層緋紅,大聲罵道:“你這無恥之徒,休想!帝青,給我殺了他!”


    然而,帝青卻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紋絲未動。林夢羽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充滿了奇怪與不解,嬌聲喝道:“你在做什麽?”


    帝青神色淡漠,目光平靜得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寒潭,淡淡的說道:“這位修士的本領高強,你不如就從了他吧,我也能保得性命。”


    林夢羽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帝青,她的心仿佛在瞬間墜入了萬丈深淵。


    她那櫻桃小口微微顫抖,聲音帶著無盡的失望與悲憤:“帝青,我萬萬沒想到,你竟如此膽小怕事!”


    那修士見狀,放肆地得意大笑起來,聲音在這空曠的北疆之地迴蕩,猶如夜梟的嘶鳴:“就是嘛,識時務者為俊傑。小美人,跟我走吧!”


    說著,他那粗糙的大手猛地一把抓住林夢羽纖細嬌嫩的玉手,強大的力量帶著她飛身而起,欲尋一處無人之地行那苟且之事。


    林夢羽拚命掙紮,奈何她那一身本領被神秘的封印所禁錮,無法施展,此刻的她就如同一隻折翼的天使,無力反抗。


    她的眼中滿是絕望與哀傷,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心中痛苦地想著:“難道今日我就要遭受這等侮辱?帝青,你為何如此狠心?”


    此時,那名修士已經粗暴地把林夢羽帶到一處空曠無人的荒地。四周雜草叢生,冷風唿嘯,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他一邊用充滿邪念的眼神看著林夢羽,一邊心急火燎地快速解開腰帶,那迫不及待的模樣顯得無比猥瑣。


    他那張猙獰的麵孔如同惡魔一般,扭曲的五官寫滿了邪惡與貪婪,讓人不寒而栗。林夢羽望著這副可怕的麵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被無比的恐懼所占據。


    她試圖掙紮,試圖逃離,可被那修士緊緊地鉗製住,無法動彈分毫。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她的心頭,讓她感到近乎窒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帝青終於來了,隻見他身形如電,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幻影。


    狂風在他的周身唿嘯,吹起他的黑袍獵獵作響。他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


    帝青一聲怒喝,聲震九霄:“惡賊,休得猖狂!”手中長劍出鞘,寒光乍現,如一道銀龍破雲而出。


    劍氣縱橫,淩厲無比,所過之處,沙石紛飛,仿佛要將這天地都撕裂開來。


    那修士先是一驚,隨即露出猙獰的麵容,全力應對帝青的攻擊。他也有點本事,是混沌境巔峰,居然能和帝青過上幾招。


    不過帝青的劍招精妙絕倫,每一劍都蘊含著無盡的威力。在帝青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漸漸顯得力不從心。


    隻見帝青劍勢一轉,一道劍光閃過,那修士的手臂上瞬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四濺。修士慘叫一聲,腳步踉蹌。


    帝青乘勝追擊,又是一連串的猛擊,打得修士毫無還手之力。


    不多時,那名修士便被帝青徹底擊敗,廢掉了四肢,狼狽地跪在地上。


    他渾身顫抖,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


    林夢羽此時已掙脫了束縛,她手持長劍,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跪地求饒的修士。


    她的聲音冰冷刺骨:“你這惡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罷,手起劍落,一道寒光閃過,那修士的頭顱瞬間滾落在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隨即,林夢羽蹲在地上掩麵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在風中飄蕩,如泣如訴:“帝青,你就是故意在整我!”


    帝青默默地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輕輕地說道:“夢羽,我隻是想讓你明白,這世間人心險惡,不能輕易相信他人,更不能意氣用事。我如此做,也是為了讓你成長。”


    林夢羽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看著帝青,哽咽道:“成長?你用這樣殘忍的方式讓我成長?”


    帝青長歎一聲,說道:“你還記得禦龍邪嗎,當初你為何會被對方暗算?就是因為你吃過的虧太少,容易把人往好處想。現在咱們來到了北疆,這裏危機四伏,若你不能盡快改變,如何能在這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林夢羽沉默不語,良久,她緩緩站起身來,擦幹淚水,依舊嘴硬的說道:“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語。”


    帝青轉頭看向林夢羽,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夢羽,這可是邊界,能夠在這裏生存的都是狠人。你不能因為對方是人族就心慈手軟,有時人族害人族,比恐族還要殘忍。”


    林夢羽聽了,沉默不語。這時,她突然發現那修士的手中正緊緊攥著一枚傳訊符,顯然他剛剛在假裝求饒,實則拖延時間,準備邀請同伴前來圍剿。


    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後怕,也明白了帝青的果斷和決絕是多麽的明智。


    二人繼續前行,一路上沉默不語,腳下的路途似乎變得無比漫長。


    直到天黑,周遭的景物都被夜色漸漸吞噬,他們才在前方看到一間略顯破舊的客棧。


    因為林夢羽的修為被封印,在這危機四伏的世間,安全沒有絲毫保障,所以她別無選擇,隻能和帝青共處一室。


    這幾天的經曆,對林夢羽而言就如同噩夢一般。每一刻都充滿了恐懼與不安,那些曾經無法想象的磨難接踵而至。


    好在帝青沒有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這讓林夢羽在極度不安中,還能尋得一絲慰藉。


    林夢羽看著牆上的銅鏡,鏡中的自己那依舊絕美的容顏,好似一個淩波仙子,眉如遠黛,目若秋水,隻是那眼神中卻滿是哀愁。


    林夢羽心下雪亮,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冰清玉潔的女劍神了,這份痛苦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在她的內心深處不斷地切割著,林夢羽的淚水潸然而下。


    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當這份堅強被摧毀之後,她也如一個普通女子那般敏感而脆弱。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足以將她的世界徹底顛覆。


    她在生死邊緣數次徘徊,差點死掉,而現在雖然活著,卻承受著心靈的煎熬,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也不知道哪個結果更好或者更壞。


    她看著熟睡的帝青,目光中閃過諸多複雜的情緒,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個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她便很快打消了。


    這個男人無比警惕,心思縝密得令人膽寒。即便之前麵對假林夢羽的時候,那般兇險萬分,他依然能夠憑借著驚人的應變能力反敗為勝。


    她深知,除非自己恢複修為,否則根本殺不了他。以自己如今被封印的修為,哪怕是趁他熟睡時出手,也隻會是自尋死路,甚至可能會激怒他,給自己帶來更加難以承受的後果。


    想到這裏,林夢羽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甘和無奈。


    其實林夢羽自己都沒有發現,當他們共同進入淩虛神鏡的那一刻,她對帝青的態度就變得極為複雜。


    一方麵是他救過自己,他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底,種下了感激的種子。


    另一方麵則是她與帝青發生了不該有的羈絆,讓她猝不及防的有了情感上碰撞。


    而之後的那一夜的纏綿,更是將她的命運與帝青徹底綁定。


    此時的林夢羽,多麽希望時間可以倒流,迴到還沒有失身之時。


    她還是那個冷傲的女劍神,不受世俗的羈絆,自由自在地馳騁在劍道的世界裏。


    “如果能迴到過去,我一定會更加小心,絕不會讓那鳳凰神念有機可乘。”


    林夢羽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那鑽心的疼痛卻不及內心痛苦的萬分之一。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時間無法倒流,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


    她雖然被帝青稱作前輩,但在感情方麵依舊空白,從未在情感的旋渦中徘徊過,根本不懂得如何處理。


    她隻知道一味的逃避,試圖掩蓋內心的慌亂,可每一次看到帝青的眼神,那複雜的情感便如潮水般湧來,讓她無法唿吸。


    也許帝青的做法是對的,在感情上沒有絕對的平等。因為感情的世界紛繁複雜,充滿了無數的變數和難以捉摸的因素。


    它並非像天秤一樣能夠精準地衡量兩端的重量,做到絕對的平衡,隻有其中一方贏得另一方。


    這種“贏”並非是簡單的勝負之分,而是一方能夠占據主導地位,影響和引領著感情的走向。


    但這並不意味著被動的一方就失去了自我或者處於劣勢,隻是在這段感情的動態發展中,找到一個更舒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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