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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帳內,肅靜內斂,莊嚴凜冽。


    “稟報都護,據情報,淮北城中男子無一幸免全遭屠殺,剩下的老弱婦孺,除去年輕女子,幾乎全部慘死,剩下的年輕女子則被送往北胡的領土。”


    “傳令下去,休整半日,趁夜行軍,前往北關。”


    “末將聽令。”


    言罷,陳譽玨走出帳外,向下屬傳令。


    帳內,此刻隻剩楊祁策一人,他的身影倒映在帳牆之上,看著地圖陷入了沉思。


    如今已是午時過半,楊祁策率領親兵經過一夜的行軍及作戰已是疲憊不堪,待修整至醜時,才拔營出發。


    醜時,睡意朦朧的林亦瀟看著整裝待發的士兵,不知發生了什麽。當楊祁策站在她麵前告知她要前去北關時,她才明白。


    “要...要去北關?那我的父母...”林亦瀟有些猶豫,但楊祁策可不等林亦瀟說完,直接上前一步跨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攬著林亦瀟的腰把人橫抱起來。


    感受到楊祁策堅實而有力的心跳,林亦瀟沒由來得心跳加速了,她欲扭捏著身子想要掙脫楊祁策的懷抱,奈何她的動作很快便被楊祁策察覺了,楊祁策低頭冷冷地看著她,那冷漠的神情透著無盡的為射幹,頓時便讓林亦瀟安生了不少,當即也不敢再掙紮,安安生生地的靠在楊祁策的懷中。


    直到馬旁楊祁策才將林亦瀟放下,楊祁策看著她,她還穿著自己的衣服,那衣服對於她來說太大了,楊祁策穿著到膝蓋的袍子林亦瀟穿在身上幾乎到了腳踝,腰上用腰帶係起來,肥大的衣服襯得她的腰隻有纖纖一握,袖子也太長隻能在袖口挽了好幾折。


    “上馬。”楊祁策低聲提醒了林亦瀟一聲,就抱著她的腰拖著她上了馬。


    楊祁策緊跟其後上馬,一如昨日淩晨把林亦瀟帶迴來的時候一般,楊祁策坐在林亦瀟的身後,將她圈進懷裏。


    再次坐在楊祁策的身前,林亦瀟臉上仍禁不住泛起了紅暈。白皙的臉頰上慢慢爬上兩團紅雲,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楊祁策往前坐了坐,牽起韁繩,他的胸部也隨之與林亦瀟後背緊貼一起。


    寒冷的夜裏,林亦瀟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溫暖,讓她覺得好像這漫漫長夜也並不難熬。


    營帳已經清理完畢,駐紮的痕跡也被將士們一一淹蓋了去,待一切安置妥當,士兵們整齊有序,紛紛列整在楊祁策身後。


    月光下,盔甲泛著寒光,陳譽玨快步來至楊祁策麵前抱拳躬身道:“稟報將軍,全軍整裝完畢,可以開拔了。”


    楊祁策微微頷首,擺擺手示意開拔。陳譽玨隨即傳令下去,離開了這個暫住地,向著北關的方向進發。


    ......


    林亦瀟雖靠在楊祁策的懷中,卻仍是從裏到外凍了個透。這使得她下意識更加迫切地去貼近楊祁策尋求溫暖。但是當楊祁策的氣息完全將她包裹住的時候,被拋開許久的愁思又再次湧上了心頭。


    她出嫁未過門就碰上胡人破城,未婚夫棄她而去,父母不知所蹤,自己則被俘至北胡營地,但竟幸運的被救,一個人被帶至軍中,更與一個陌生的男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不知是福還是禍。現在他們朝著北關的方向前往,雖然黑夜中林亦瀟不能辨清方向,但是她知道,她正離淮北城越來越遠。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或許上天能再眷顧她一次,令她在北關與父母相逢……


    悲從中來,林亦瀟覺得眼一酸,一陣熱流湧過,淚水潸然而下。夜風很快吹幹了她的眼淚,蒼白的臉上隻留下了隱約而斑駁的淚痕。


    林亦瀟是個心思細膩,極致敏感之人,雖在北胡營中隻度過幾個時辰已,可麵對這兒陌生的一切,不免會心生恐懼與迷茫。初遇楊祁策時,靠在他的懷中雖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但那或許是因為楊祁策拯救了深陷水火之中的自己,從而產生的。


    林亦瀟再度依靠在楊祁策的懷中,心中除去那股莫名的安全感,此刻竟還有一絲依賴感。


    ......


    天色漸漸亮起來,他們穿過樹林越過山邱,來到一處河道附近。河道旁邊是一整片的平原,星星點點地落著樹和草地,此時太陽正擦著地平線露出一點容貌,金黃色光暈照耀著大地,此處已是一片光亮。


    楊祁策已行軍一夜,眾多人都顯露出疲憊之態。楊祁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不出所料,她又睡著了。


    楊祁策逐漸放慢馬匹速度,示意陳譽玨傳令停下修整。


    戰馬止步,楊祁策拍了拍林亦瀟的肩膀,林亦瀟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睫毛如忽閃著的蝶翼一樣緩慢張開,抬首對上楊祁策的眼眸。


    林亦瀟臉上霎時如晚時的彩霞一般紅豔,下意識的將頭埋了下去,自己居然又靠著楊祁策睡著了。


    楊祁策翻身下馬,林亦瀟也想跟著下去,但戰馬太高,她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跳如鼓,坐在馬上不敢動彈了。


    楊祁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扶著她的腰將她抱了下來。


    雖無意,但這番舉動卻使林亦瀟的臉頰更加紅潤,如同熟透了的果實一般。


    .......


    眾人紛紛散聚開來,五人一組圍成團搭起了篝火。清晨的河道旁十分寒冷,風掠過水麵帶著濕氣,不僅吹得旌旗獵獵,還無情地穿透了人的棉衣。


    因天氣過於寒冷,每團篝火都被眾人圍得緊緊的,但卻有一個篝火旁隻坐著兩人已。


    林亦瀟蜷縮在楊祁策的身旁,火燒的很旺,橘紅色的火光炙烤著空氣,傳遞著暖意,使得林亦瀟因冷風吹襲而蒼白的臉上,逐漸恢複了血色。


    .......


    楊祁策拿了一些樹枝簡易的搭了個架子,隨即把幹糧以及裝滿水的水壺拿了出來,將水壺懸掛在架子下烤著。


    林亦瀟的神情懨懨無任何精神,眉宇間凝了一絲憂愁久久無法消散,她幽幽地看著火,似乎在埋怨楊祁策不讓她迴去還強行帶她去北關。旺盛的火雖然讓林亦瀟的身體有些許暖意,但林亦瀟仍然感到從裏到外的寒涼,令她忍不住微微地發抖。


    鐵質的水壺很好地吸收了火的熱量,壺裏灌著滿滿幹淨的水,楊祁策估摸差不多了,就把熱了的水壺和幹糧一起遞給林亦瀟。


    可林亦瀟並沒有接,楊祁策看著林亦瀟微微發抖的身體,隨即將水壺和幹糧都放在一旁,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披到了林亦瀟的身上。


    披風帶著楊祁策的體溫將林亦瀟包裹住,不同於火幹熱的炙烤感,披風像是綿綿不斷的暖流,把她包裹在其中,一點點浸潤。


    熱氣不僅僅溫暖了林亦瀟的身體,也讓她如浸冰窟的心逐漸迴溫,她終於緩緩抬起頭,看著坐在身旁的楊祁策道:“為……為什麽?”


    楊祁策本就沉默寡言,不喜言語。思索片刻後,還是選擇迴答了林亦瀟的問題。


    “淮北已淪陷,你迴去,無疑是自投羅網。若你父母還活著,便不會在淮北,而是隨著難民前去中原各地避難。”


    楊祁策說罷,側頭看向林亦瀟,眼見一行清淚順著林亦瀟的臉頰而下,眼眸之中又泛著絲絲哀傷,不禁讓楊祁策有些動容,隨即道:


    “抵達北關之後,我會派人尋找你父母的下落。”


    依舊是那種冷淡的沒有起伏的語調,但林亦瀟聽後,心中還是一暖。


    楊祁策的話安撫了林亦瀟悲傷而忐忑的心,她嗯了一聲,輕輕點了下頭。


    楊祁策再次拿起旁邊的水和幹糧遞給她,此次她不再拒絕緩緩伸出玉手接住了幹糧和水,拿到嘴邊小口吃了起來,和昨日一般,即使很餓,但吃相依舊文雅,細嚼慢咽,頗有大家閨秀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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