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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雲縣以南是青雲山,兩者相隔間,是一條為防敵襲的護城河,一般戰亂時期,作為主幹要道的吊橋在險要時會收起,以防外敵破壞城門,長驅直入闖進城內。


    不過自符元坐位符華朝帝王後,這座抵禦外敵的吊橋徹底成為虛設,多年無戰事發生的護城河更是變成一河池色,滋滋生養了不少白蓮。


    方呈依舊穿著洗劍峰褂衣,手裏也沒有拿像模像樣的趁手兵器,雙腿闊步走出城門,追趕上前方的官兵精銳。


    其身後,方傲天不緊不慢的跟著。


    走過吊橋,俏麵男子還特意駐足看了眼橋底滿池的荷花,才六月中旬的花期,橋底卻盛開如雲。


    迴神瞅見方呈愈行愈遠,嘖嘖稱奇的方傲天不再停留,動步走過吊橋。


    發現方傲天沒有及時跟上,方呈有意放緩腳步。


    沒有俏麵男子在身旁,少年不太敢一個人莽撞向前,雖說臨行時方呈說的那番壯言多麽震懾人心,可到底是稚童心性,畏首畏尾。


    也就幾步路,他還是等得起的。


    待到方傲天再次與自己隨行,方呈走在前方,看著最末尾的青雲縣官兵,嘀咕道:“你說咱倆都是築基修為,怎麽南紫府的仙師就這麽怕你?”


    方傲天沒由一笑,說道:“那張禾不也是對你畢恭畢敬的,相比之下,我還不如你呢。”


    方呈搖了搖頭,先是左顧右盼,然後小聲道:“偷偷告訴你,我覺得那張禾不是好人,雖然話裏話外說的挺像那麽迴事,可我總覺得,不是那個味。”


    方傲天嗅了嗅鼻子,又笑道:“有這覺悟說明看人不差,至少以後出宗了不至於被騙。”


    方呈埋下頭,用真氣馭起一顆石子,邊玩邊說道:“以前捕魚的時候,每次都會往漁網裏放些食餌,你放的越多,漁網捕得就越多。”


    方傲天點了點頭,“謝小仙師教誨,方某受益匪淺。”


    少年撇了撇嘴,這些道理都是他那個已經過世的爹教自己的,記得第一次下網,方呈和放未遠打了個賭,看誰捕得多。相比少年方呈大肆揮了一把魚餌,他爹方未遠卻是如小雞嘬米般隻灑了丁點兒,方呈不以為然,隻覺得自己父親是在讓著自己,可到第二天,少年的漁網破了大洞不說,魚兒更是一條沒有,反觀方未遠,捕了滿滿一筐的魚。


    方呈到現在都覺得,那時候,父親肯定是私下做了手腳。


    漸行漸近,方呈捏著手中的石子,走到了已經駐足的青雲官兵前方,陳大人的身旁。


    瞅見少年,陳留佳點頭示意,轉眼望前,已到青雲山山腳。


    山腳下,南紫府眾人早已滯步在此。


    麵帶笑容,陳留佳一人向前,待到走近張禾身旁後,隻見三人的他,不禁有些疑惑,“張仙師,不知其他兩人在哪?難道已經先行上山?”


    也不怪他陳留佳會如此發問,這平常官宦問罪仙師門派一事,本就是實屬難見,少多少凡夫官兵他都無所謂,但少一位己方仙師,這無異於到時在青雲宗門前,少了一份底氣。


    張禾瞥了眼遠處的方呈,笑道:“弟子有傷在身,我差人先行送迴南紫府了,陳大人無需過於擔心,稍會問罪青雲宗,陳大人在旁旁聽即可,我來便是。”


    陳留佳當即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張仙師了。”


    說罷,陳留佳轉身,準備調兵上山。


    “陳大人”張禾將其叫住。


    陳留佳迴過頭,疑惑道:“張仙師還有其他吩咐?”


    張禾搖了搖頭,取出一顆赤紅丹藥,神情嚴肅道:“此去上山兇多吉少,張某特地為陳大人準備了傍身丹藥,如若真是大起幹戈,張某也不好顧忌陳大人安危,此顆丹藥陳大人先行服下,仗此丹藥藥力,陳大人在混亂中,哪怕單吃仙師一掌,也能安然無恙。”


    看著張禾手心裏被說的天花亂墜的赤紅丹藥,陳留佳生起一絲猶豫,“張仙師,此上青雲山,應該不會出現短兵相見的局麵吧。”


    “事有萬變,不得不防”張禾伸手向前,其深意,昭然若揭。


    看著就在眼前的靈丹妙藥,陳留佳一咬牙,當即抓起塞進了嘴裏。


    丹藥順喉而入,沉進陳留佳的肚子裏。


    見此,張禾一改嚴肅神情,笑道:“既如此,我等先行上仙,陳大人帶兵跟在身後即可。”


    陳留佳沒有吭聲,隻是點頭抱拳,隨即轉身折迴。


    其嘴裏,在仔細迴味著丹藥的口感。


    陳留佳真怕自己因為這一顆不起眼的丹藥,當即暴斃在青雲山下,可到現在已經走出幾步路遠,也沒有見自己身體有任何不適,神情也未出現恍惚。


    陳留佳有些愕然,難道自己想錯了?


    瞅見男子折迴,目睹兩人舉止,心中早已好奇的方呈當即問道:“陳叔叔,你方才吃的是什麽啊?”


    陳留佳搖頭苦笑,“張仙師說是能抵抗仙師一掌的靈丹妙藥,讓我先行服下,避免戰亂不幸身死。”


    方呈扔掉手裏的石子,臉色有些難堪。


    倒不是少年害怕那顆丹藥的不確定,反而是陳留佳言語間兩個字眼深深的紮在了方呈心裏。


    青雲宗大張旗鼓的戒備他是親眼所見的,其用意亦不遺餘力,準備抱一宗之力抵抗這次事端,而且青叔叔在演武台上那番一改常態的發言,完全是沒有半點商量可言。


    這一前一後,讓夾在中間,不是局外人卻又是局內人的方呈,苦惱不已。


    另一旁,陳留佳有意看向方傲天,想了想,說道:“方仙師可知我吃的這顆丹藥,到底是何用處?”


    方傲天笑道:“你吐出來,我看看。”


    陳留佳當即翻出白眼。


    我要是能吐出來,還迴來請問你?


    方傲天假裝沉慮片刻,又說道:“既然是能抵禦仙師一掌的靈丹妙藥,不如方某先行擊出一掌,讓陳大人試試?”


    陳留佳仔細注視著眼前的俏麵男子,後退兩步,抱拳道:“告辭!”


    說罷,男子慢步離去。


    邊走邊躬僂身子,時不時喘出幾聲急咳。


    方傲天搖頭作笑,丹藥與否,他還真看不出端倪,不過這張禾唐突獻出此番殷勤,無論怎麽想,都不像是什麽好事。


    他轉頭看向還在怔怔出神的方呈,故意用手輕輕擊打其頭部,安慰道:“放心,打不起來的。”


    褂衣少年耳尖微顫,抬起頭,疑惑道:“你又咋知道我怎麽想的?”


    繼續拍打著手裏的小腦袋,方傲天答非所問道:“那南紫府就來了三位仙師,而且沒有厲害的傍身之物,真要是想今日就將青雲宗拔地而起,不現實。”


    方呈當即眉開眼笑,打掉頭上男子的玉手,樂嗬道:“我就說嘛,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的,雙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不是很好嗎!”


    方傲天彎腰前傾,凝視著喜上眉頭的褂衣少年,笑道:“南紫府可能隻會嘴上做文章,但你師門青雲宗,可真得打算實打實動真格的。”


    方呈倒吸一口冷氣,“青叔叔這是打算幹啥?!”


    方傲天直起身,悠悠道:“能幹啥,背靠大樹,造反唄。”


    少年還想追問,卻被前方咧咧作響的腳步聲止住了喉嚨。


    已經調兵完畢,陳留佳準備向青雲山上進發。


    但乍一看,除去站在前首的陳留佳一人以外,身後也就隻有兩位官兵跟隨,比之前抬轎返鄉所帶的人手還要少,其餘今日跟隨出城的官兵都是颯然轉身,背道而馳,向青雲縣行去。


    褂衣少年撇了撇嘴,這又是鬧哪樣。


    方傲天撿起剛才被方呈扔在腳底的石子,拽住他的手,慢悠悠跟了上前。


    離近陳留佳三人,方傲天投出手中石子,攔住其準備上山的腳步,“陳大人倒是想得開,隻帶兩位侍衛,也不怕這半山腰殺出個人多勢眾的山賊?”


    陳留佳露笑道:“真要是山賊,我肯定不會將他們遣返青雲縣。”


    方傲天搖了搖頭,“既然陳大人有這般覺悟,此時還不快來抱住我這位仙師的大腿,要知道這仙師,才能對仙師。”


    陳留佳沒打算理他。


    方傲天笑了笑,都這時候了,還要什麽官架子啊。


    想了想,俏麵男子貼近陳留佳耳邊,說了幾句略帶調侃的輕巧言語。


    隨著灌耳私語,陳留佳是越聽越喜,最後,這位身穿符華官服的陳大人打了個稽首,激聲道:“方仙師,還請與我等同行!”


    方傲天故意皺起眉頭。


    陳留佳當即改口道:“言錯言錯,方仙師先行!我等跟在後麵便是!”


    “孺子可教也”方傲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跟在俏麵男子身旁,方呈左看右看,撓頭不解。


    —


    沿路山水,古羽推著輪椅前行。


    輪椅上坐著的,正是斷去雙肢的韓嶽。


    自陳府分道揚鑣後,兩人此行離青雲縣已有十幾裏地。


    其實兩人完全禦空飛行,這樣不出半日,就可以返迴南紫府。


    但作為大師兄的古羽提議裝作行人趕腳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此,如何都不是用腳走路韓嶽,索性沒當迴事。


    一路閑聊,韓嶽這才知道今早在廳堂內百般嗆嘴的俏麵男子,竟是四象之一的蒼龍,而那看著隻有幼學之年的仙師,是這蒼龍的主人。


    男子長歎短噓,直唿為什麽自己與他人相比,命運會如此不堪。


    想了想,韓嶽提起一個人,“古師兄,怎麽這幾日不見那位金丹村夫?”


    古羽搖了搖頭,“未曾留意,應該是已經離開陳府了。”


    坐在輪椅上,韓嶽轉著手裏的串珠,饒有興致,恨恨道:“這種沒有實力還顯擺的糙人,下次再遇見,話都不講,直接斷去雙肢!”


    古羽聽到最後,歎氣道:“韓師弟,那女子是上仙修為,哪怕你將此事捅到府主那裏,也是泥牛入海。”


    韓嶽沒有說話,隻是手裏的串珠攥的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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