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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小寶先是一怔,隨即粉拳相握揮出,重重的一拳敲向方呈的腦袋上。


    突遭如此變故的方呈還沒反應過來,準備側手去擋,頓時口目緊閉,臉上露出苦痛之色。


    方呈的小腦袋結結實實地挨了符小寶一拳,吃痛的方呈伸手捂住頭,睜眼看著麵前有些嗔怒的少女,方呈是既納悶又生氣。


    幹啥啊這!你說你一個女的沒啥事往別人身上湊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嘛,咱倆才認識第幾天,我出手製止你這犯錯行為也是理所應當的啊!再說還有,上來二話不說先打自己一拳,這跟誰學的?打就打吧還下手這麽重,屬秤砣的?


    已經在腦海裏組織好語言的方呈微喘一口氣,正準備說出口與符小寶理論理論,分清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不料麵前動手之人卻早已先聲奪口起來。


    “本郡…本姑娘是在看你的壁虎!什麽自重七七八八的,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啊!還有,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蓋我臉,合適嗎!過分嗎!這要是在我那,我非給你…!”說到最後,符小寶咬牙切齒,恨恨地瞪了方呈一眼。


    聽完符小寶的說的話,方呈一臉吃癟,怪不得孫大哥這麽怕孫嫂,當真是天下女人如出一家啊。


    “我還以為那啥呢,哈哈,符姑娘別介意!”方呈緩了緩情緒,臉上擠出一張笑臉,可隨即就發現了自己這話說得不對,自己也沒想啊!


    “啥玩意!”符小寶一聽方呈的迴答,本來隨著剛才幾句話煙消雲散的怒氣頓時如燎枯草,瞬間湧上心頭。


    “好你個方呈你還真敢想!!”眼裏閃著無法遏止住的怒火,符小寶又是一拳揮出,準備教訓麵前的登徒子。


    早已經有所預料的方呈生無可戀,自己何德何能還要再挨一拳啊!方呈急忙出掌,握住了符小寶的手腕。


    符小寶見狀,扭動著手腕,發現方呈的手掌如同磁石一般牢牢握住自己的手腕,不論自己怎麽用力,手腕始終牢牢吸在方呈手裏。


    發現無法掙脫,符小寶雙眼鋒如冷月,如下勒令,“方呈,你給我鬆手!”


    方呈心中不以為意,這他哪能鬆,鬆了手自己就得挨打,就為這點小事情,自己犯得著讓頭上左右兩開花嗎!


    其實方呈在握向符小寶手腕時故意使用了煉氣修為,確保自己能牢固的抓住敲向自己的拳頭,免受其害。


    見方呈不迴答自己,符小寶放緩唿吸,細聲又重複了一遍,“你鬆不鬆。”


    “鬆可以!不能打我!”方呈有恃無恐,提了條件。


    符小寶露出皓白牙齒幹笑,那整齊的齒唇之間粉舌微吐,好似在下達最後通令,“不鬆是吧…”


    方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方呈出言彌補,方呈感覺握住符小寶的手如捏倒刺,刺心痛感瞬間遍布全身,方呈倉促撤迴手一看,手掌表麵肌膚已經燒焦損裂,零散的火星子在起卷的肌膚上閃著紅光。


    “臥槽!”方呈急忙甩手迎風,生怕這火星子燃了起來,好在隻是焦了點肌膚外層,沒有傷到肉裏,要不是怕不合情理亂了規矩,方呈現在就想跑到潭邊把手泡在水裏降降溫。


    方呈一邊甩著手一邊一臉古怪看著符小寶,像是白天見了鬼。自己好歹也算是煉氣仙師了,凝氣馭物雖然還不會,但是基本的聚氣控力還是懂得的,自己怎麽會被眼前這一個還沒突破仙師門檻的女孩給傷了去?


    瞧見方呈正思索地看著自己,符小寶不猶豫,沒有束縛的拳頭直敲而下,落在了方呈的腦袋上。


    “符小寶!我尼瑪!哎呦!”方呈一邊甩手,一邊用另一隻手左右捂頭。


    “讓你還亂想,下次我就不是拿手了,本姑奶奶可上腳了!”達到目的,符小寶哼哼兩聲,心情格外舒暢。


    相比安逸自得的少女,少年方呈可就慘到沒邊兒,一邊搖著微微發痛的手,一邊揉著嗡嗡作響的腦袋。符小寶瞧見方呈這般手忙腳亂,奇怪好玩的的模樣,不禁眉角含笑,本是紅暈未散的小臉蛋上,不知覺間又泛出紅光。


    管你方呈想什麽呢,我隻是想摸摸你的頭而已。


    ——


    青雲縣陳府,書房內。


    桌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其邊,設著鬥大的一個官窯花瓷,插著滿滿的一囊露水兒的蘭花。


    孫策翹著二郎腿,眼睛抬高四處打量。


    “你們這做官的是不一樣啊,文縐縐的,不說我還以為來到啥師傳聖地了呢”孫策看著桌案前,撇了撇嘴。


    書桌前立著一麵屏牆,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煙雨圖”,左右兩邊還專門立了墨跡字聯。


    “孫大哥莫要說這些堂皇之言了,小弟實在是愧怍不已”陳留佳麵色拘謹,站在木椅旁。


    “行了行了,也不全是針對你”孫策聞言揮了揮手,雙腿立地起身離開書桌。


    孫策自己是不太願意來到青雲縣,雖然這地兒敞亮,人也多,但自己肯定是咋住都不會習慣的,金窩銀窩,肯定不如自己的狗窩嘛。


    也不願意來幫襯這青雲縣縣官,別人的生死之間與他何幹,自己又不是欠著這人恩情,試問什麽樣的大架子能讓他來幫忙。關於這青雲縣的渾水,自己來這一趟,不是明顯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嘛。


    所以孫策自己也想得明白,自己這趟來青雲縣,就兩個目的。


    這第一呢,也是自己媳婦交代的,讓自己沒事多盯著方呈,萬一出現什麽特殊情況,自己也好有個照應。這其二嘛,權當自己來吃喝玩樂了,順便隻要這陳留佳不死就行了,至於官丟不丟,青雲縣裏死多少仙師,自己不操心這些。


    其實在來的路上,孫策也問過陳留佳,關於這青雲縣整治一事什麽時候開始,聽這陳大人的意思,是要等著州府所派之人到達青雲縣之後再執行整治,說是爭取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聽完這些的沒由孫策掏了掏耳,還一網打盡,真等人來了,是一網打心裏“淨”了,估計還得卸磨殺驢呢…關於這些諷話孫策也就在自己心裏想想,沒有對陳留佳說,不說沒用,說了更沒用。


    不說,自己一人清淨,反正這陳留佳也死不了,給它十個膽,這南萊州府也不可能為了這一個小小青雲縣派個大乘後期修士過來坐鎮,也不想想,符華王朝才幾個大乘上仙嘛,估計都忙著尋長生證仙道呢,誰會和自己這樣一樣無所事事來玩這過家家。


    說了吧,就陳留佳這半吊子官銜,還是個凡人身軀,能幹啥?打架鬥法又不會,除了參本子還是參本子,一個小小八品縣官,還是剛上任的,就去參四品州府的本子,腦子讓驢踢了?


    就算是真遞上去了,那符老頭子會信?信你個大頭鬼信!到頭來不還是得我自己想辦法。


    想到這些,孫策不由得意,這修為高是得勁兒啊,啥麻煩事在心坎裏過不去了,自己一腳就踢過去了。


    站在屏牆前,看著居中掛在牆上“煙雨圖”,孫策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陳留佳望著背對自己的孫策,臉上眉目緊鎖,躊躇不決。


    陳留佳一直有句話想問,但不知道合不合適。


    “說吧,再擰巴擰巴就擠一塊去了”孫策沒迴頭,隻顧著欣賞麵前圖中的煙雨庭樓。


    陳留佳聞言欣喜,雙手拘禮,態度誠懇,“不知孫大哥,現在是何等修為?”


    “你說修為啊…”孫策略微出神。


    “還請孫大哥如數告知,我也好知悉而做”陳留佳靜候迴答。


    孫策想了想,轉身看向陳留佳。


    “陳老弟,你這話裏有話啊…”


    “孫大哥誤會了,在下隻是想知曉大哥修為,好為大哥您安排合適的內事,這樣也省去不少麻煩”陳留佳惶恐,倉促應答。


    “那就金丹吧…結為金丹客,方是修仙人嘛”孫策隨意糊弄了一句。


    其實他知道陳留佳剛才的話都是客套,還有些重要話沒說出口,不過也沒關係,你心換我心,你語彼我言嘛。


    聽到答案的陳留佳道了聲謝,與孫策寒暄幾句後,就借事走出了書房。


    走過書房,來到內堂,陳留佳令人傳來一位官員。


    沒過一盞,一位年長的官員來到內堂。


    官員躬身行起揖禮,靜候麵前陳大人開口。


    陳留佳據悉,這位官員主職負責青雲縣驛站書信往來,還有收集縣內家族勢力各種情報,關於事務認知方麵,應該勝於常人。


    看著行完揖禮已經起身的官員,陳留佳問道:“常叔,喊您前來,是有個問題想諮詢下您老。”


    “陳大人,但說無妨,常某無不知而不曉”常官員抬起頭,標準的國字臉,一雙濁眼注視著麵前的陳留佳。


    “不知常叔可知,這金丹修士,是何修為?”陳留佳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陳留佳在書房裏不敢問孫策,如若這修為低了,自己這等同於揭人短,依孫策那脾性,肯定會給自己著急犯衝,若是高了,倒也挺好,自己這次青雲縣整治,少說得有七八成的把握。


    還有就是,孫策說過自己可能會死在青雲縣,陳留佳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常官員微皺眉頭,想了想,待到眉頭舒展,恭聲迴複,“陳大人,這金丹修士,不上不下,居中。”


    “居中…”陳留佳聽到結果後,眉宇之間思慮不斷。


    ……


    書房內,孫策好似在“煙雨圖”上看到了些樂點,魁朗的臉上露出嗤笑。


    偏過頭,瞅了眼“煙雨圖”兩邊的墨跡字聯,一身山野村夫打扮的孫策張了張嘴。


    “這文人墨士的學問就是不一樣啊,是看不懂…”


    雙手擺在身後,孫策邁著外八大步,踏出書房,都說這城裏套路深,他準備去青雲縣街上逛逛。


    書房內,置無一人。


    字聯上,墨字肆妄,寫滿紙聯。


    煙霞閑骨格,


    泉石野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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