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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沈馥知道,倘若她真的跟著藺赦迴去,以後想要再進來打探消息,就真的難了,更何況天子那邊,她還沒拿到解藥跟證據,怎麽可以這樣離開?


    “背信棄義之人,藏珠不願再見。”沈馥眉目冷冽,神情堅定,輕咳著衝藺殊行禮,藺殊見狀,心裏快活不已,但是當著花自芳跟沈馥的麵又不好暴露:“藏珠,你先迴去,別凍著。”


    他開口讓沈馥離開,倒是背離他自己的初衷,但是在花自芳看來,卻是極為值得慶賀的事情,不說別的,她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夠伺候王爺,可是王爺卻把這個安王妃叫過來。


    不管怎麽說,花自芳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沈馥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如今藺殊卻把沈馥弄走,隻留下花自芳一個人伺候,自然惹得花自芳欣喜不已,越發的賣力。


    藺殊原本就不是什麽柳下惠,花自芳生的貌美,又肯花心思伺候他,兩個人哪裏忍得住,讓下人用厚錦幔將亭子圍起來,熱熱的燒起來炭火,這兩人就地野.合。


    “姑娘,難不成您真的不肯迴去?說到底還是安王府舒服一點。”軟玉扶著沈馥,小聲問話,她也是知道楚王這邊危機四伏,所以刻意壓低動靜,又扶著沈馥,幾乎是貼著說話,因而也沒誰抓著,


    沈馥握著她的手,手冷的厲害,開口說話的時候嗬出白氣:“我自然是不能迴去的,如今是個什麽情況,難不成你自己心裏沒數?倘若我迴去,就是功虧一簣。”


    “咱們去看看父皇。”沈馥先同軟玉壓低聲音說完話以後,又驟然拔高動靜,毫不避諱的告訴周圍監視的人自己要去做什麽,大大方方的過分了。


    四周監視沈馥的暗衛互相對視,都在考慮要不要跟著過去,但是轉頭又想到這位安王妃如今病懨懨的樣子,再加上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算去看那位。


    又能看出什麽東西來?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暗衛,沒有一個人出手阻撓沈馥。


    “唐姐姐,安王妃殿下人呢?”藺赦今日帶著鍾姑娘進宮,明麵上說是來見見藺殊,實際上是想著跟沈馥交換情報,因為他的身份,他是不能見唐蒹葭的,所以也就把自己名義上的側妃送了過來。


    “她被楚王殿下叫過去了,不會有事的,你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唐蒹葭握著鍾姑娘的手,沒說幾句話就紅了眼圈:“我是真的想你,在這裏過日子,實在是煎熬!”


    看著唐蒹葭這個樣子,鍾氏心裏也不好受,她們兩個都是東海過來的人,雖然原本的確的不太對付,但是說到底是同鄉,這個時候看著唐蒹葭這樣難過,她也心裏不好受。


    “你不要急,日後會好的。”鍾氏也就隻能這樣安慰安慰唐蒹葭,多的話,她也說不出來,如今是個什麽處境?如今是四麵楚歌的架勢,她自己雖然好過一點,可是也幫不了唐蒹葭。


    兩個人互相安慰著,刻意壓低動靜,再加上幾個丫鬟們在外頭說說笑笑打著掩護,好歹沒出什麽事情。


    “父皇?”唐蒹葭跟鍾氏兩個人對坐垂淚的時候,沈馥也進了天子寢宮,靜悄悄的,漢白玉地麵森冷,散發著寒氣,伺候的人一個都看不見,倘若不是沒有什麽奇怪氣味,沈馥幾乎都要覺得餓,天子沒人照顧了。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輕聲細語唿喚著天子,可是四周除了她的動靜,跟天子越發微弱唿吸聲,其他的動靜根本就聽不見,沈馥大著膽子上前,立在天子床邊:“父皇?”


    她又輕聲唿喚,好歹看見天子稍稍動了動眼珠,沈馥這才鬆了口氣:人還活著就還好,倘若人已經死了,這才是難事。


    “藏珠。”然而就在沈馥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藺赦的聲音冷不防從身後傳來,她還沒轉身,就被藺赦一把抱住,饒是沈馥,也不由自主愣在原地,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你怎麽過來了?”


    她是知道的,藺殊心裏頭疑心病重的厲害,不可能不派人跟著藺赦,如今藺赦出現在這裏,肯定冒著風險,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你快走,倘若被抓到怎麽辦?”


    “沒關係的,流雲也跟進來了,我讓他幫忙頂著,你別迴頭,這時候我用的是他的身份。”藺赦摟著沈馥,親親熱熱的貼著麵頰磨蹭,視線卻沒有離開自己的父親:“雪原那邊有消息了。”


    “怎麽說的?”兩夫妻這個時候很明顯的也沒有心思再做什麽,隻是互相擁抱著,藺赦輕歎出聲:“小鍾統領抱得美人歸,其他的事也很妥當,等咱們再花些力氣,說不準就可以動手了。”


    這個消息令沈馥整個人都輕輕顫抖起來,她過分高興,可是就算這個樣子,想到如今已經被藺殊滲透的朝廷,她又擔心起來:“不管怎麽說,你還是要小心,倘若沒什麽事,咱們先出去吧。”


    她的聲音輕輕的,在宮殿裏小範圍蕩開,藺赦抱著沈馥腰肢的胳膊驟然收緊:“你再等等我,很快的,很快我就能把你帶迴去,你知不知道,祖母她也迴來了。”


    “她老人家怎麽迴來了?我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她嗎,現在京城這樣亂,要是她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沈馥聽得沈老夫人的消息,登時有些慌了神,抓住藺赦胳膊的手也下意識用力。


    雖然之前跟沈老夫人不對付,但是說到底,現在沈老夫人是她嫡親的親人,而且兩個人說起累也已經冰釋前嫌,她當然不願意讓沈老夫人出事。


    “沒事的,四哥現在不會對祖母下手,祖母擔心你擔心的幾乎要生病,我總不能看著不管。”藺赦又開口哄著沈馥:“咱們先出去,還有事情要做,四哥哪裏怎麽辦?”


    沈馥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這個地方也不是算賬的時候,隻能點了點頭,應承下這件事情來。


    “殿下,過幾日就是奴婢老家的拜花節,奴婢想要去外走動走動……”花自芳將藺殊伺候的渾身舒坦後,整個人依偎在藺殊懷裏,摟著他嬌滴滴的開口:“奴婢想為殿下祈福。”


    這其實是花自芳的私心,什麽老家,什麽拜花節,都是假的,實際上是她聽說,現如今還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被恩準出宮遊玩,倘若她在這件事上摘得頭籌,豈不是格外有麵子?


    藺殊原本不讓這些個女子外出,也是怕有什麽意外,畢竟如今天下還不僅僅隻是在他手裏,但是他又住在皇宮,本來就是很惹人記仇的一件事情,倘若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但是他的反感在臉上表達的太過明顯,花自芳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不由得心下氣惱,又想到沈馥的待遇,咬著嘴唇頗為吃味,但是又不能夠不依仗沈馥:“殿下,安王妃殿下她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不得不說,花自芳在拿捏人心這件事情上說的上無師自通,也是藺殊對沈馥的偏愛實在是太過明顯,而花自芳這樣一說,藺殊就有些意動:“這是好事,隻是安王妃身子不舒服……”


    他忍不住想到剛才沈馥病懨懨的樣子,自然而然的就覺得不合適,但是花自芳為了這件事情,可謂是絞盡腦汁:“殿下,正是有病在身,才要四處走走透透氣才好啊,不如問問安王妃?”


    花自芳撒嬌賣癡,竟然也纏的藺殊有些心軟:“那你就去問問安王妃的意思,可不許弄虛作假,倘若真的出去,孤會撥宮中侍衛給你,你要小心,不要丟了孤的臉麵。”


    藺殊還是要麵子的,而他願意把大內侍衛派出去給花自芳,無疑又極大的滿足了花自芳的虛榮心,她忍不住高興起來,藺殊看美人高興,自己的情緒自然少不得被感染。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花娘子,當真被殿下給了恩典,自己出宮遊玩?還要大內侍衛保護?”這件事,藺殊本來就沒有刻意掩蓋的意思,自然很快就被沈鬱得知,沈鬱原本就心情不太好。


    還是因為花自芳,準確的說是因為花自芳的哥哥,花桓,嫁給花桓那個宮女是她左膀右臂,自然少不得,因而在人家成親後,沈鬱還是三天兩頭的把人叫進來吩咐些事情做,但是正因如此。


    那個嫁給花桓的宮女,過的苦不堪言,花桓原本就性子不好,如今當了官,更是作威作福的厲害,稍稍有點不順心,就對那個宮女非打即罵,他又覺得自家的婆娘天天不著家。


    是要給他綠帽子戴的意思,因而那個宮女不消多久,就哭哭啼啼的求到沈鬱頭上,要沈鬱幫幫她,沈鬱倒是有心割舍了花婆子的這條路,畢竟看起來,花婆子對花自芳也沒什麽影響。


    但是好死不死的,花婆子知道了沈鬱要做的事情,氣勢洶洶的就趕過來找麻煩,雖然被沈鬱三言兩語的打迴去,自討沒趣,可是說到底,後來花婆子發狠去找花自芳,自己的夫君還不是對花自芳言聽計從?


    因而花自芳這個人現在對於沈鬱來說,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她實在是給釣的沒辦法,可是現如今花自芳卻得寵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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