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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感情好,你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安王妃殿下自甘禁足,多半是有大事要做,倘若你幫得上忙,就幫上一幫,但我問你,你可還喜歡楚王?”


    對於唐蒹葭的心思,鍾家這位姑娘雖然不能說一清二楚,但是也略有耳聞,畢竟當初唐家姑娘為了個楚王殿下遲遲不肯議親這件事,在東海也算鬧得厲害,現如今她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這個傻姑娘還惦記著那個狼心狗肺的。


    聽得眼前人詢問,唐蒹葭先是一愣,眼前驟然浮現出當年在京城同藺殊初見的場景,不由得心下作痛,下意識攥緊鍾家姑娘的手,又想到現如今嫁進楚王府,他對她根本沒多少情意,平日裏過來,除了那檔子事,就是挖空心思套話。


    就算今日他帶她出來長臉,也不過是為了打探消息而已。


    想到這裏,唐蒹葭黯然神傷,搖了搖頭:“不喜歡了,就是還有些難過,可是他府中那樣多鶯鶯燕燕,我又沒什麽難過的資本,他非良人,我這輩子把貞潔給他,就當是後悔自己當初看錯人吧。”


    都是姑娘家,誰還沒個春心萌動的時候,鍾姑娘看她這樣,也心疼的厲害,但是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就算大概猜的出自己這位手帕交有多難過,也不好安慰的,隻能由著她自己消化。


    唐蒹葭在後院的時候,藺殊在酒席上就已經心思活泛起來,他現如今地位今非昔比,酒席上沒有誰敢灌他酒,再者藺赦又故意給他機會。並不盯著他,藺殊就格外的想要見見沈馥。


    “安王妃在哪裏?”藺殊喝了點酒,原本就因為能夠接近沈馥而興奮的他越發的理智崩潰,好歹還知道點分寸,沒有直接抓著人家安王府的下人來問。


    暗衛看著自己的主子,隻覺得不太對勁,想要來阻撓,又想到自家主子對於安王妃的那份執著,不由得閉嘴收聲,衝著自家主子一拱手,順從帶路:“安王妃似乎心情不太好,正在哭泣。”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一出口,藺殊原本就急著見沈馥的心越發急躁起來,以他看來,現如今自己的九弟都折騰的藏珠這樣傷心,藏珠也不是什麽愚笨婦人,應當被傷了心才是。


    這不正是他的好機會?


    “姑娘,楚王殿下衝著咱們這裏過來了。”正在藺殊興衝衝的要去找沈馥的時候,早早的就有盯梢的暗衛把這件事情告訴軟玉,軟玉自然轉告沈馥,沈馥聞言,也不慌不忙。


    隻是特地改裝,畫了個“啼淚妝”罷了,看起來倒是淚痕猶存的樣子,等到收拾清楚,她才用帕子捂著臉,開始虛情假意的假哭,一滴眼淚都沒流。


    “姑娘、姑娘……安王殿下應該是一時失了神……”等到藺殊過來的時候,剛剛好就聽見芳主淒苦安慰沈馥的動靜,他下意識要上前,但是被沈馥騙過,他倒是這次學會不能輕舉妄動,而是停在草木後麵躲著。


    “我也曉得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正常,可是那鍾家的女子又不是什麽良家,如何就能讓他這樣失魂落魄?日後再有別的,我又要如何立足?”


    沈馥院子早就有人盯梢,因而藺殊的一舉一動,沈馥心裏一清二楚,此刻得知他躲在外頭,索性哭的更傷心,又用茶水灑了幾點在麵上,打濕脂粉,哭的更是有些肝腸寸斷的意思。


    “……當初楚王殿下對您可是好的,隻不過二姑娘下手那樣快,咱們從來跟二姑娘不對付,怎麽說也不能曲居她下,如今看來,卻是為了一時意氣,誤了終身!”沈馥不住使眼色示意軟玉芳主幾個,她們自然也不怠慢。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藺赦如何如何不好,順帶還給沈鬱上著眼藥,聽得個藺殊春心蕩漾:原來藏珠也是喜歡自己的,隻是因為自己現在的正妃看上自己,才不肯跟自己有什麽。


    然而正在他要頭腦發熱衝進去的時候,跟著他過來的暗衛卻一把抓住自己主子的袖子:“王爺,安王妃可是哄騙您哄騙過好多迴,咱們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因為沈馥沒有武功,這位暗衛自然而然的就以為沈馥身邊的丫鬟們也手無縛雞之力,因而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反而被屋子裏的芳主鬆亭兩姐妹聽得清清楚楚,她們兩個對視一眼,用手指沾了茶水。


    把這件事情寫在桌上,告知沈馥。


    “你說得對,咱們再等等。”藺殊就算有天大的衝動,在生死之前,還是清醒的,畢竟自己的命重要,因而原本躁動的他,又稍稍冷靜下來,扒著灌木,靜靜聽著裏頭的動靜。


    “姑娘,你現如今雖然不願意再跟安王殿下有什麽,可是說到底,安王殿下才是您的夫君,就算想要投奔楚王殿下,先前、先前您因為二姑娘,幾迴出爾反爾,楚王殿下怎麽還能要您?”


    正當藺殊主仆兩個屏氣斂息偷聽的時候,屋子裏頭又傳來軟玉為難的聲音,藺殊聽清楚內裏內容,又有些衝動,卻仍舊忍了下來:原來當初幾次,都跟展貝有關?


    “也是我自己不曉得事情,就算同妹妹不對付又能如何,哪裏比得上自己的日子過的好,現如今也沒辦法,楚王殿下想來不會再找我,我就算有悔改之心,也是沒辦法的,你們不如再去替我探問探問……”


    沈馥故意哽咽著有些說不出話,藺殊也是有武藝在身的男人,因而就把所有的東西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對於男人來說求而不得的當然是好東西,但是柔弱哭泣的女子,往往更能激起保護欲。


    “藏珠,跟我迴楚王府。”藺殊按捺不住,徑直推開房門,正正好看見看起來哭的傷心欲絕的沈馥,還有小心伺候著沈馥的幾個丫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沈馥提出自己的訴求,沈馥雙眼含淚,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人。


    她哽咽著,好像真的傷心欲絕,卻故意釣著藺殊不肯開口。直到藺殊顯示出幾分不耐煩的時候,沈馥才低泣出口:“可、可妹妹那裏,又該怎麽辦呢……我素來與展貝不合,倘若她不高興……”


    說著說著,沈馥又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更是看的藺殊心頭發軟:“無妨,如今唐家的姑娘在我府中當側妃,你先同她住在一起,展貝那裏我會擺平,還有九弟這邊,你不要擔心。”


    藺殊忙著安慰美人,跟著他進來的暗衛卻滿臉警惕的看著在房間裏麵的這些人,芳主鬆亭兩個人刻意收斂自己,並不願意讓這位暗衛發現自己的底細,不然自家姑娘安排的事情,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殿下,安王殿下那邊未必有那麽簡單。”這位暗衛還是忠心耿耿的試圖勸說藺殊,他本來出身薑家,是對薑家絕無二心的那一批人,對於藺殊這麽個薑家唯一的希望,當然是看重的不行,因而大著膽子開口。


    卻被藺殊直接否決:“他現在能有什麽本事與孤抗衡?孤想要的人,他憑什麽跟我爭?”


    藺殊這樣一意孤行,身為他的暗衛也不好再勸阻什麽,畢竟藺殊是他的主子,而他隻不過是個暗衛而已,而沒有他的阻止,熱血上頭的藺殊當然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人阻撓,很快就找到了藺赦。


    “四哥的意思是說,要把藏珠帶到楚王府?”此時藺赦正在陪著賓客吃酒,雖然隻是一個側妃,但是為了糊弄藺殊,還是要好好做一做功課,而藺殊好歹也還有理智,在找藺赦的時候,也還記得把人帶出來。


    對於已經喝酒喝到眼睛泛紅的藺赦,藺殊半點畏懼的心情都沒有,大大方方的提出自己的理由:“藏珠過的不太好,展貝有些惦記她,囑咐我把人帶過去。”


    奪取弟媳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什麽能夠光明正大做的事,所以藺殊非常淡定的把沈鬱拉出來做擋箭牌,也正是因為沒有把沈鬱帶過來,所以他才敢這個樣子睜著眼睛說瞎話,藺赦當然知道自己四哥的想法。


    但是這件事情說到底是他跟藏珠謀算的事情,就算他知道對方心懷不軌,也隻能這個樣子,然而說到底,他實在是不舍得沈馥,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些許不舍,而這點不舍得在藺殊看來,就成為最合適的催化劑。


    “既然是嫂子惦記她,她們又是親姐妹,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就有勞四哥照顧她了。”藺赦一拱手,親口將沈馥交付出去,而藺殊也因為得償所願,顯得極為開心,兩兄弟各自心裏心裏有事情,但是都沒有說。


    看起來好像是相安無事。


    “……你說什麽?”沈馥跟著藺殊迴來的事情早早的就有沈鬱的耳報神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原本就因為唐蒹葭心情差到極點的沈鬱,驟然得知這個消息,惱火的幾乎要吃人:“是怎麽迴事?!”


    她幾乎恨得咬碎銀牙,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自己原本為了提防這件事,還特地求了個薑家的老人作為暗衛陪著自家夫君過去,可是卻沒有想到,千難萬難,自己的夫君還是把自己那個姐姐帶迴來!


    關於沈馥對藺殊到底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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