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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疊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沈馥帶離人多眼雜的地方,四周靜的可怕,隻有偶爾的鳥雀振翅動靜,宴會的聲響已然聽不見,沈馥耳邊全是自己沉重緊張的唿吸聲,憤怒如同業火灼身,燒的她五髒六腑都疼痛起來,悔恨情緒瞬間彌漫,她胸膛起伏的厲害,死死盯著藺殊:“四殿下能不能把她們放走?”


    “自然是不行的,倘若我把她們放出去,她們去找小九求援怎麽辦?沈娘子難不成以為我這般愚鈍?此事萬萬不可能,還請沈娘子死了這條心,同我往後院一遊。”


    沈馥的想法被藺殊一口迴絕,他含笑視線裏滿是毫不遮掩的占有欲,沈馥氣的渾身發顫,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她聽見自己幾乎是從牙關裏頭擠出來言語:“好,但四殿下同沈鬱聯手,就不怕我舅舅他們記恨?”


    她直接將宋家搬出來,想要試試看能否以此脫身,隻是藺殊卻半點不怕,甚至仍舊麵頰帶笑的想要一親芳澤,隻是沈馥卻霍然抽出壓裙刀,刀鋒森冷,看的藺殊臉色驟變,難言情緒在他心頭翻攪,壓裙刀意味著什麽他實在清楚,森冷視線如蛇釘在沈馥身上:“好好好,好個為情郎守身如玉的沈娘子!”


    磨牙動靜清晰的傳遞開,鬆亭芳主想要上前保護沈馥,卻被藺殊周身暗衛驟然隔開,兩個人肩胛骨傳來刺痛,竟是被人直接扣押,沈馥眼神微冷,刀鋒指向藺殊,滿麵冷漠疏離,竟是連點憤怒情緒都懶得給,藺殊不憚刀鋒,徑直向前,沈馥也不後退,那寒涼刀尖就這樣離藺殊胸口,咫尺之距。


    “你不敢殺我的,沈娘子。”


    藺殊輕描淡寫的隔開那把壓裙刀,垂著眼去看沈馥,語氣輕描淡寫,那雙手卻毫不客氣地要去攥緊沈馥的腕子,沈馥不由得眉頭緊皺,刀鋒後撤,徑直抵在自己脖頸上,鮮紅血珠如同上好的紅珊瑚珠子,滾滾而落:“但自裁,臣女還是不會手軟的。”


    她眼神堅毅,渾身淩冽意味,竟逼得藺殊一時間不敢妄動,藺殊森冷視線落在沈馥身上,目光變換莫名,那把壓裙刀漸漸壓進肉裏,沈馥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脖頸上的刺痛,還有冰冷刀鋒,但她仍舊挺直脊背,死死的堅持著跟藺殊對峙,而藺殊卻好像真的被恐嚇住,裹足不前,卻突然輕笑出聲:“沈娘子,一把壓裙刀罷了,再者你是死是活,同我何幹。”


    沈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藺殊身上濃到過分的荼蕪香氣如同深夜的夢靨,絲絲縷縷的纏繞在她心頭,毒蛇般令人害怕,她下意識踉蹌後退,那柄壓裙刀在脖頸上胡亂抹出幾道血痕,疼痛刺骨,卻讓沈馥越發清醒:今夜要害她的,除卻藺殊沈鬱,還有旁人!


    然而這種認知說到底還是來的太遲,藺殊就算再怎麽在藺赦麵前花拳繡腿,對付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沈馥,還是綽綽有餘,她隻覺得後頸生疼,黑暗隨著疼痛襲來,荼蕪香氣成為最後接觸的事物。


    “嘶…”


    等到沈馥再清醒的時候,是被手腕上的刺骨疼痛弄醒的,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間,應當還在沈家,宴會的動靜從遠處飄渺的傳來,酒味過重,令人反胃至極,沈馥試探著掙紮,想要看看能不能掙開繩索,卻好不意外的發覺是徒勞,壓裙刀仍舊在,隻是寒芒閃爍的被放在桌子上,看著頗為可笑:她的刀還在,卻沒有辦法用這個刀來解開自己。


    但聽天由命坐著等死從來都不是沈馥的作風,她的視線落在紅燭上,笨拙從床上爬起來,雙手被捆住,實在是不好動作,她的腿磕在床頭,疼痛傳來,沈馥不用看,都知道被磕碰的那裏怕是已經泛青,不由得低低抽氣,卻仍舊死死咬著嘴唇想要打翻紅燭:雖然她未必能在這屋子徹底燒起來之前跑出去,但有希望總比沒有好。


    然而就當紅燭近在眼前的時候,那扇緊緊閉著的木門在這個時候打開,露出周芸家親戚那張令人惡心的胖臉,沈馥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想躲開,卻想到自己如今處境,不由得按捺心思,老老實實坐在原地,而那人滿身酒氣,噴著汙穢難聞的氣體,竟是對沈馥的存在早就心知肚明般,嘿嘿笑著:“展貝表妹同我說會把你這個小娘子送到我床上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她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沈馥眼神發冷,怪不得藺殊敢不顧她的死活,原來他本就打的是把自己送給這頭肥豬的主意!


    那人一步步的貼近沈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連門都懶得關,隻是搓著手緩慢靠近,沈馥不動聲色,小心翼翼的貼近著放在桌上的壓裙刀,刀柄抵到她的脊背,有些硬冷,她能感覺到自己心如擂鼓,手上滿是冷汗,粘膩濕滑,卻死死的攥緊桌布,粗糙的刺繡蹭過她的掌心。


    驟然一扯!


    那桌上不僅有著壓裙刀,還有紅燭跟烈酒,酒與火焰接觸,火苗幾乎是騰空燒起,舔舐木料,飛快漫開,灼熱感從身後傳開,沈馥看見對方眼裏火光重重,她不由得唇角微翹,露出點釋然又不舍的笑容來,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火勢漸大,那男子雖然色膽包天,卻仍舊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救沈馥,隻是狠狠跺腳,轉頭就跑:“晦氣!”


    火焰將空氣燒的滾燙,沈馥每次唿吸都覺得有細碎刀片在自己喉頭刮過,她摸索著,想要摸到壓裙刀,卻猝不及防被火舌灼傷手掌,疼痛刺骨,焦糊滋味清晰傳開,沈馥不由得低聲痛唿,下唇咬的死緊,腥味在她口中竄動,但除卻火焰,她什麽也沒摸到。


    “藏珠!”


    意識跟鮮血一同消散,當藺赦渾身濕透闖進屋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昏迷在火海裏的沈馥,衣角被火舌吞噬,他心頭作痛,像是被尖刀剜心,簌簌落下眼淚來,他隻覺得自己眼皮子酸疼難耐,像是兩塊滾燙珠石,熱浪襲人,他卻沒有猶豫,徑直上前冒著熊熊烈焰將沈馥抱在懷裏帶出房門:“…對不起。”


    這場火連綿半夜,火光照亮沈家,偏院轟然崩塌,而沈琛卻隻顧著安撫攜寧同周芸兩人,好像半點都不關心沈馥的生死,更是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這個女兒一樣,至於藏珠院,也在沈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後被封鎖,連軟玉,都被沈家直接趕出門,至於她去哪裏,沒有人關心,在這種氣氛裏,周芸意外的為沈琛生下個大胖小子不說,還極為迅速的恢複起來,原先要被沈馥扶持,成為姨娘的懷素,也因此不得不沉寂下去,隻是因為有沈老夫人的保護,懷素好歹還能過下去,而攜寧在經曆過這種打擊,整個人憔悴不少。


    因著沈馥曾經為女官,沈琛就算再不願意,也得老老實實的給她辦葬禮,還得上朝去向天子陳述葬禮諸事:“啟稟陛下,小女藏珠的喪事,臣已經……”


    “喪事?你要辦哪門子喪事?人不見幾個月,你倒好,生兒子養繼室,也不見你找人,怎麽,是行雲身份卑賤,還是你沈侍郎,連朕的兒媳婦都不配做你女兒?”


    沈琛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大事,但是卻受到天子劈頭蓋臉的責罵,明黃奏折毫不客氣的砸在他額角,沈琛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裏傳來的尖銳疼痛,刺的他心煩意亂:萬萬沒想到,藏珠居然在皇家有這樣重的地位!


    他念頭又轉到入宮之前跟周芸的交談,本來想著沈家有兩個女兒,自己的大女兒去世,用小女兒頂替也沒什麽關係,橫豎都是皇室跟沈家的聯姻,當初能用藏珠頂替點絳,如今用展貝頂替藏珠,應當沒有什麽太大問題才是,卻沒料到,不過是個還沒上皇家玉碟的丫頭,就能得到如此重視!


    驚怒之下,沈琛又想起自己的發妻,宋行雲,心下鬱結更重,卻又不敢當著眼前這位九五至尊的麵發泄出來,隻能誠惶誠恐,叩頭叩的山響,唯唯諾諾開口道:“陛下明鑒,微臣實在是不敢如此,隻是如今藏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實在是沒了法子,才會做這些事,還請陛下寬恕!”


    “藏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為她籌劃身後事並無不可,但朕問你,你可曾想過是誰害的藏珠如此?你後宅裏頭不幹淨!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齊家二字都做不到,朕看你這個侍郎,也是德不配位!”


    這話雖然說得狠,但是並沒有直接褫奪官位,沈琛這個宦海裏頭的老油條,哪裏會不清楚這是這位九五至尊給自己留退路,於是也就頗為聞弦歌而知雅意的躬身低頭,好似真心認錯般開口道:“臣必定會給藏珠、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還請陛下放心,藏珠之事,必定要大白於天下!”


    天子看著躬身低頭的沈琛,臉上雖然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隻是涼薄冷酷的可怕,想著自己的九兒子,這位皇帝陛下少見的有殺意在心中湧動,但他畢竟是天子,心中幾乎按捺不住的殺勢還是被他摁下:“沈愛卿不必如此惶恐,快快退下,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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