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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管怎麽說,阿斯蘭跟那位不知麵容,被天子派來保護沈馥的男子都是真心實意在擔心沈馥的,因此藺赦這樣說話,正好讓兩個人都冷靜下來,於是四個人開始以一種頗為奇特的狀態不言不語的向藺赦置辦的莊子上走去,說起來莊子也並不遙遠,隻是要到莊子,須得上山進林,才能通過。


    按常理來說,本不應該冒險進林子,因為哪怕是沈馥這種沒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林子是最容易被伏擊的地方,但是如今情形不同,不說身邊這兩個男人的戰鬥力究竟如何,就算是單單因為這是淑妃的莊子,就值得沈馥冒險,她相信,淑妃的莊子必定安保周全,不會出什麽大事才對。


    於是馬蹄的踩踏在山石路麵的噠噠聲時不時的傳來,驚擾林中飛鳥,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通向淑妃莊子這條路頗為平緩,蘇姑姑仍舊在馬車裏,但是四周過於寂靜,乃至於某種動靜發生的時候,顯得頗為刺耳以及讓人意外。


    “咻!”


    白羽箭的破風聲來的刺耳又突兀,銀色的箭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徑直飛向沈馥,而隨之而來的,是連綿成片的箭矢聲響,密布著成為天羅地網,唿嘯飛來,令人心頭震顫,樹梢的新葉還未來得及生長,就被這些箭雨洞穿愛你宣判死亡,去年冬日的殘枝落葉仍舊鋪在地上,踩踏它們發出的聲響展現出人數的多寡,這是有預謀的伏擊,令藺赦萬萬沒想到的伏擊。


    “藏珠!進馬車,外麵有我們,你不要探頭出來,倘若有什麽事,你隻管策馬離去就好,莊子上有援軍,你千萬要注意你自己,不要太過擔心我們,蘇姑姑!你照顧好藏珠,不要讓她肆意妄為!”


    藺赦同阿斯蘭都在第一時間抽出自己的武器,並且不忘合力將沈馥送進馬車裏頭,馬車合上的瞬間,外頭的場景也跟沈馥分割開,她看不見在麵試什麽情況,隻有箭頭沒入木頭的沉悶動靜在昭示著馬車外戰況的激烈,而最為讓沈馥在意的是,為什麽在本不應該出事的地方,會突然有這麽多埋伏,為什麽藺赦又會突然想將她帶來這裏?


    這些事太過巧合又太過紛雜,在她腦海裏如同雜亂的毛線團,剪不開,卻又難以整理,而在馬車外,阿斯蘭臉上嬉皮笑臉的神情終於完全消失,那對彎刀此刻被他握在手機,整個人像是蓄勢待發的、要進行捕食的獵豹,而藺赦沒有帶上長槍,隻是將自己帶著的佩劍抽出,劍身澄明如秋水,寒芒陣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神情凝重,眉頭緊皺,雙唇更是抿緊,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大概是阿斯蘭臉上帶有嗜血好戰的意思,而藺赦則格外平靜。


    “殺!”


    對麵的人像是圍攻獵物,一步步縮小著包圍圈,等到確定不可能有人跑出來以後,為首者才堅決果斷的下令圍殺,但是在藺赦阿斯蘭兩個人被群起而攻之之前,陸肆娘的聲音卻突兀傳來:“慢些,不要傷著九殿下的臉,把他活捉迴來,不許亂來!”


    這道動靜令藏在暗處伺機出手的某人稍稍動作遲緩,而留在馬車裏滿腦子糾葛紛亂的沈馥好像在此刻也找到所有事情的出發點,隻是她仍舊有些疑惑,為什麽陸肆娘會知道她要跟藺赦上山?


    然而如今情形來不及容她多想,阿斯蘭跟藺赦更是沒有什麽過分糾纏的想法,兩個人隻是沉著臉色,先發製人衝殺進入敵陣,刀劍相交的聲音掩蓋住傷者的慘叫,而作戰的並不隻有藺赦同阿斯蘭,兩個人各自的暗衛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出本事,明明是山林,對方人數占優,但很快就演變成單方麵的淩虐,血腥味刺激著沈馥的感官,她有些擔心兩個人的安危,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掀起車簾探頭來看:“你不用擔心,那兩個小兔崽子不會死的那麽快,我去擒拿陸肆娘。”


    來人竟是沈馥有過一麵之緣的北疆王,此刻那張過分剛毅沉默的臉上帶著血跡,沈馥萬萬沒想到,本身應該在菜市口被處理掉的人,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還說要去擒拿他自己的女兒,這份意外來的太快也太大,一時間壓的沈馥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頗為木訥的點點頭,好半晌才如夢初醒:“你多小心。”


    沈馥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麽在她記憶裏本該跟天子不死不休的北疆王如今會成為她的庇護者,但是她知道的是,既然北疆王已經對世人宣稱自己的死亡,應當就不會再願意被人稱為王爺,所以她隻能顯得頗為冒昧的這樣稱唿與祝福,而北疆王沒有生氣,隻是臉上露出頗為生疏的笑,好像是幾十年都沒有笑過的人那樣,又拉下鬥笠,向沈馥稍稍點頭致意,這才如同離弦之箭般衝進樹林深處。


    “剛才那人是誰,好快的動作。”


    北疆王的舉動自然沒有被藺赦以及阿斯蘭錯過,兩個人本來就武藝不差,自然也就看得出北疆王輕身功夫非同小可,阿斯蘭頗為冷靜的格擋開不知何處飛出來的暗箭,又擰身,小臂微抬斬斷來犯者胳膊,熱血四濺,他也隻是微微皺眉,好像可惜自己被弄髒的衣裳,而聽見阿斯蘭的問話,藺赦也隻是稍稍抬眼,劍尖點在來者肩頭,極為嫻熟的斬斷臂膀,對近在耳邊的慘叫聲,也是充耳不聞:“不大清楚”,但是隻要不與你我為敵即可,不要分神!”


    鐺的一聲,一支弩箭被藺赦打落,箭頭擊在他長劍劍脊上,宛若金石相撞,竟有幾分震耳欲聾的意思,阿斯蘭被藺赦救下,也不矯情,徑直沉心靜氣,專心於捉對廝殺之中,而旁觀他們爭鬥的陸肆娘,此刻衣著暴露,津津有味的吃著一串葡萄,眼神殘忍:“繼續派人,堆都要堆死他們!”


    “你倒是蛇蠍心腸,往日裏隻當你是頑劣,原來這般不把人命放在眼裏,難不成還想要再死一次?”


    北疆王太過了解陸肆娘,因而都不需要多花什麽力氣,就輕而易舉的將陸肆娘藏身之地找到,在聽見陸肆娘的決定時,原本不打算同她相見的北疆王,此刻終究是忍不住冷笑出聲,而陸肆娘在聽見北疆王的聲音時,意外的有些害怕,明明方才還是一副草菅人命的架勢,此刻就惶急轉身,眼淚汪汪的要去抓北疆王衣袖:“父王,女兒好想你,你怎麽才來找女兒?咱們殺死他們,給母妃報仇好不好?到時候再弄死狗皇帝,讓你當皇上!”


    明明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是在陸肆娘的嘴裏好像輕鬆的不得了,北疆王看著滿臉淚花要對自己表達孺慕之情的陸肆娘,隻是冷漠至極的側身躲開陸肆娘的手,語氣冷淡輕飄,好像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並不是我的女兒,隻不過是個侍衛同你母妃偷嚐禁果生下的孩子,也對,你當然不曉得,那個侍衛就是你當年親手抽死的夏江,他是你的生父,至於我為什麽從來不點破不說破,不過是要報複你母妃當年對藏珠母親所作所為罷了。”


    北疆王知道,眼前這個頂著自己女兒名分的小姑娘最在乎的就是那個郡主的身份以及自己北疆王的血脈,所以才會這樣輕描淡寫的說破最殘忍的事實,然而令陸肆娘痛苦的事情還在後麵,北疆王說完這一切以後,又不緊不慢的吐露出令陸肆娘更為絕望的事:“你也莫要認為是我說謊,你虐腹同我成親至今,我從來沒有碰過她,至於當年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過是我跟陛下演給天下人的皮影戲,什麽答應讓你日後入住中宮,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畢竟活不到那時候,至於如今你能活下來,也萬萬不可能再登後位,受死吧!”


    當陸肆娘還在迷迷糊糊不知道為什麽北疆王要這樣對待她的時候,北疆王已經動手,原先被他背在背後用布條死死纏裹的東西已然展露鋒芒,是杆長槍,並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卻仍舊令人心驚,如蝮蛇,不聲不響的要奪人性命,但是眼見著陸肆娘就要喪命在槍尖之下時,無端卻伸出一隻蒼白到過分,如同幽冥裏伸出來的手,將陸肆娘強行帶走,北疆王的槍尖隻是擦破陸肆娘的衣裳,卻完全沒有令陸肆娘有任何問題,他不由得皺眉開口道:“閣下何人?”


    “何人?說人也不是人,不過是無名無姓小鬼罷了,倘若您當真要殺這位姑娘,還是得經過我才好,再說,你們也有過十數年的父女情意,何苦如此?”


    “父女情誼?你且問問她,這十數年來,我久在邊關,一年之中到底有多少日子是跟她呆在一塊兒的?倘若我真有心留她,何苦這樣避之不及!”


    北疆王麵色寒冷,竟也不再多說什麽,徑直持槍再次動手,那人形銷骨立,穿著黑色長袍,隻有露在衣服外頭的手顯得過分慘白,卻如同鬼魅般令人難以捉摸,北疆王那杆如同附骨之疽的槍卻連他的衣角都觸碰不到,兩個人糾纏到最後,那人帶著陸肆娘已經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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