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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馥啞口無言,隻能乖乖低頭聽訓,好在淑妃在這裏,半勸半推的就把天子弄出長春宮,河清海晏劈頭蓋臉挨罵,也不說什麽,等到天子帶著那群侍衛離開,沈馥跟淑妃雙雙鬆氣,淑妃卻仍舊沒有完全放鬆,而是柳眉皺緊,轉頭去問:“我知道你們兩個絕對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哪怕是慈寧宮那位,想來也不會輕易放進來,說說,是怎麽迴事?”


    河清海晏還沒開口,欽天監正卻已經提前出聲,他那張過分年輕俊秀的臉此刻帶著化不開的凝重,看的沈馥跟淑妃兩個人也是心裏緊張:“此事沒這麽簡單,倘若不是有什麽變故,太後萬萬不會做這種囂張的事,淑妃娘娘,這些日子後宮究竟有什麽事沒有?如今正是冬日,又近年關,四處人手走動,倘若有什麽事,當真是尋不到由頭。”


    他這樣開口,淑妃不由得也開始細細捋過這些日子裏後宮諸事,沈馥因為私下那椿針對薑家那椿事,心也是提到嗓子眼,等待著淑妃的答案,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時,淑妃緩慢而沉重的搖頭:“本宮並沒有協理六宮的權利,更何況隻是管著尚儀局,薑後倘若要做什麽,當真是難以琢磨,倘若可以,本宮想請監正算卦。”


    淑妃向欽天監正發出請求,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欽天監正堅定的拒絕在所有人眼中他應該答應的事,那張稚嫩如同少年的臉此刻帶著過分老成的堅毅:“此事不可違,沈家娘子相關諸事,天機繁複,不可探尋,還請娘娘自己小心,以備不時之需。”


    他說完這些事,抬腳離開,不過眨眼時間,就已經不見蹤跡,欽天監正既然不肯幫長春宮,在長春宮裏頭的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河清海晏倒是極快的就平複心情,河清先開口道:“娘娘明鑒,今日的確是奴婢突然有事,這才離長春宮去處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也是幾條人命,還是些良家女子,細細對過籍貫,都是咱們京畿人士。”


    “說來也巧,奴婢也是,那些個屍首偏偏也不丟在別的地方,就在宮牆外頭,離宮門離的近,也不曉得是冬日裏頭天冷,還是死的不久,那些個可憐女子,還像活著般,也實在是沒法子,下頭那些孩子哪裏敢自己處置?平日裏小打小鬧也就罷了,這可是京畿人命,天子腳下的禍事。”


    淑妃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沈馥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兩個人一明一暗,都是對京城治安有所了解的女子,尤其是沈馥,上輩子做過皇後的人,如何不知道越是臨近年關,越是巡邏警惕,如何會有這種禍事發生?幕後黑手,當真是膽大包天!


    這種認知像是烏雲,沉沉的壓在兩個女子的心頭,令沈馥有些喘不過氣,她惴惴不安的擔心著阿斯蘭,如今風雲變幻,阿斯蘭身在龍潭虎穴,是否能夠周全自己?雖然兩個人交情不深,但阿斯蘭說到底是為她涉險,倘若有個三長兩短,也是她害死的他。


    這份擔憂揮之不去,濃重的憂愁就這麽展露在沈馥臉上,淑妃輕聲細語安撫著她,沈馥雖說勉強微笑著應承淑妃,心裏卻在想著如何通知阿斯蘭逃離離宮,在她看來,要處理薑家的方法總會有,但人命關天,她不願意因此折損阿斯蘭的性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長春宮裏頭發生的事情阿斯蘭並不知道,但是太後剛迴到慈寧宮就把薑後叫來狠狠嗬斥,那些個名貴的瓷器摔在薑後腳邊,稀裏嘩啦的,瓷片飛濺,薑後隻是麵不改色的站在碎片濺飛的殿中,身邊護著她的宮人早就遍體鱗傷,稀碎的血痕在那些宮人的臉上到處可見,稍微懦弱些的宮人已經眼淚汪汪,但薑後隻是平靜無比的看著狀若瘋癲的太後,等到這陣泄憤風暴稍稍平息,她才譏諷的掀起唇角:“姑母,注意身體,那對大小賤人都是短命鬼,您何苦如此。”


    “我何苦?我問你,倘若老九跟宋家結親,皇帝那個本就偏的沒邊的心眼,能容得下有咱們薑家血脈的小四嗎?更何況淑妃那個賤婢,成天的壓著你打,你倒是好脾氣,能忍得很,怎麽如今你要繼續忍下去?”


    “淑妃從來沒有協理六宮,後宮還是在侄女手裏,倘若要收拾她們兩個,也不是什麽太為難的事,隻是得好好籌劃籌劃,上迴宮中叛亂,本想借著前朝餘孽的手處理掉淑妃同沈家丫頭,卻沒想到老九來的比誰都快,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得旨意不可入宮,姑母,您那麽著急做什麽?如今您給禁足慈寧宮,也就隻能賭一把試試看。”


    薑後淡然的表情在明滅燭火下顯得頗為嚇人陰沉,直到這個時候,太後才驚詫發覺,原來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侄女,在麵容上已經比自己顯老許多,原本的滿頭青絲也藏著隱隱約約的白發,顯得頗為蒼老,太後有些被懾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之前責備自己這個侄女的行為,究竟有多麽愚蠢。


    時間總是過的快,日頭徹底沉入夜幕的時候,阿斯蘭也開始他的正事,本來應該來到離宮享樂的藺殊卻出人意料的未曾到來,反而是薑家二世祖,將阿斯蘭隔壁兩間屋子的女子盡數拉走前去享樂,離宮寂靜的嚇人,隻有遠處絲竹動靜順風隱約飄來,帶著女子的哭泣與哀嚎,當這些動靜傳進阿斯蘭耳朵裏的時候,他緊緊的攥住手中的彎刀,整個人身著夜行衣,像是隻豹子,消失在夜色裏。


    而宮中,長春宮,淑妃擔心著沈馥因為白天的事情受驚,匆匆忙忙給她燉煮安神用的湯水,盯著沈馥全部喝下,才心滿意足的打發:“如今你也喝了湯,快快去休息,今日白日裏那檔子破事真是辛苦你,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你安心休息就好,鬆亭芳主,好好照顧姑娘,本宮明日再來。”


    鬆亭芳主經曆過在烏鴉裏的訓練,越發沉穩,尤其是鬆亭,原先十分跳脫的人,如今在那份跳脫下,也藏著深深的穩重,這會兒聽淑妃這樣吩咐,這兩個人本來也是看中沈馥,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沈馥心知這些日子宮裏怕是要不安穩,不願意就這麽像個廢人樣被人照顧,正要掙紮著起身做什麽,那碗安神湯裏頭卻不曉得放進去什麽東西,令她登時昏沉起來,連動動手指都覺得疲憊,等到她察覺不對的時候,淑妃已經拂袖離開。


    “你們警惕些,今晚有大事。”


    淑妃臨走前隻是丟下這麽句輕飄飄的話,聽得鬆亭芳主十分忐忑,然而仍舊還好的是,自己的姑娘睡得正好,這檔口也沒給吵醒,不管怎麽說,都是個安慰,在離宮的寂靜,跟長春宮的緊張裏,有陣不應該有的東風吹拂著人心裏的野火火苗,令它驟然蓬勃,帶出最大的光熱,如同十八層地獄裏的岩漿,倒騰著想要將某些人吞食殆盡。


    “你們快走!”


    離宮裏頭,阿斯蘭過於順風順水的摸到地道,常年在草原搏殺養出的直覺令他心頭深感忐忑,但人命就在眼前,他顧不得那麽多,一股腦的打開地道,就要帶著那些苦命衝出去,淒冷的月光灑在路上,利刃入肉的聲音,也分不出是誰一聲悶哼,滾燙鮮血潑灑在白雪上,顯得頗為嚇人,血腥味慢慢的彌漫在空氣中,與此同時,長春宮裏也不安寧。


    明明是冬日,但是不曉得怎麽迴事,四處的蛇蟲鼠蟻紛紛躁動不說,不曉得什麽時候,長春宮裏頭就多出大批刺客,人人手中握著竹管,長春宮裏頭的窗戶紙都給捅破,明明宮裏頭動靜大的嚇人,卻沒有誰出來,唯有河清海晏領著各自養出的下屬,緘默著立在庭院裏。


    “我還以為淑妃那個將門之後會出來對敵,沒想到竟然也是名不副實,這樣輕易就給撂倒,留下兩個閹人來處理,當真是廢物。”


    河清海晏都不答話,這兩位經曆過太多腥風血雨隻是沉默著向身後人發出進攻信號,兵刃相見的動靜迴響在長春宮,而長春宮外的侍衛已經盡數死亡,尚且溫熱的屍首躺在雪地上,鮮血冒著熱氣,從來不肯親自下場動手的河清海晏兩人,終於入場廝殺,他們像是幽靈,蒼白枯瘦的手拂過對方脖頸的瞬間,就收割走生命。


    誠然,對方人數占優,但在兩人近乎單方麵的屠殺下,這種優勢以極其可怕的速度瘋狂銳減,敵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臉上的黑布被鮮血打濕,變得沉重,他死死的盯著河清,嘶啞開口:“難不成蘇輕雪的命你就不要嗎!”


    河清的動作驟然遲緩下來,蘇輕雪不是別人,正是蘇姑姑的閨名,這三個字已經有十數年沒有被河清聽見,然而這是生死之間,他隻是稍稍晃神,就被對方一刀削中,好在海晏就在他身邊,千鈞一發之際,險之又險的拉開河清,然而刀鋒還是削去他鬢發一縷,海晏陰冷視線如附骨之疽般落在對方身上,陰森寒冷:“她有兩隻極為優秀的烏鴉保護,還輪不到你們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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