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自認為自己對薑秀身邊的這個小廝實在是不薄,從來沒有嚴厲地對他說過一句話,但是他看到自己失寵之後,居然還這般高興,簡直是太過分了。


    沒有想到在這個侯府之中根本沒有一個好人,從主子到奴才都是一副小人的樣子,翠萍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怎麽進了這麽一個府邸?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還是快些想想該如何繼續留在這裏吧?要不然自己還怎麽活下去?正在她皺著眉琢磨辦法的時候,小廝已經帶著兩個侍衛走了進來,薑秀擺了擺手,什麽話都沒說,而是示意侍衛將翠萍拉下去。


    侍衛直接上前摁住了翠萍的肩膀,巨大的力道讓她不禁尖叫了起來,她一邊揮舞著自己的手臂,一邊高聲叫道:“放肆的東西,你居然用這麽大的力道,你想殺了我不成?”


    在過來的路上,侍衛一驚聽薑秀的小廝說明了情況,所以他們並不害怕翠萍的威嚇,聽見翠萍的話之後,反而加大了力度,讓翠萍疼得再也叫不出來。


    翠萍一邊不斷尖叫,一邊左右地扭動著,想要掙開這兩個侍衛的鉗製,但是沒有想到,越是掙紮,那兩個侍衛的力道便越大,最後讓她有種自己的肩膀都要脫臼了的感覺。


    薑秀本來想讓侍衛直接將翠萍帶走便好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本事還挺大,他恨鐵不成鋼地喝道:“你們還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堵住她的嘴,將她快點帶走,難道還要在這裏繼續吵鬧?”


    見主子發貨了,侍衛和小廝都縮了縮脖子,小廝連忙從自己的衣擺上撕下一塊布,然後用力地掰開翠萍的嘴巴,塞了進去,成功地阻止了翠萍接下來的尖叫。


    翠萍想要發出聲音,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隻能嗚嗚地叫著,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怒。兩個侍衛見她像是一個瘋婆子一般,隻能無奈地鉗製住她的手腳,將她抗在肩上,朝薑秀行了一個禮之後轉身離去。


    翠萍距離薑秀越遠,嘴中的喊聲便越大,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這一切根本就是無用的,因為從始至終,薑秀都沒有抬起頭看過她一眼。


    很快,她便被帶出了房門,在她的麵前,書房的門被緊緊地關上,徹底阻斷了她的希望。


    兩個侍衛抬著翠萍,卻絲毫沒有減慢自己的腳步,他們飛快地走著,很快就到了卓氏的小院門口,才將翠萍放了下來,推搡著她,讓她走進小院中。


    翠萍無可奈何,隻能跟著他們走進了卓氏的房間,卓氏正坐在桌邊喝茶,見她跟兩個侍衛出現,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她並沒有先嘲笑翠萍,反而對侍衛說道:“我知道少爺的意思了,你們下去吧!”


    侍衛應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走了。他們知道落在卓氏手中的翠萍到底會有什麽下場,他們也並不想站在那裏觀看什麽。


    卓氏目視著這兩個侍衛走出小院,等到他們的背影消失之後,她才轉過頭,重新看著被推搡著跪在地上,嘴中還塞著破布的翠萍。


    翠萍的手臂疼得要命,根本就沒有辦法抬起來,一動就像是要斷了一般,所以她隻能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察覺到了卓氏的目光,她即便是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還是努力地瞪了迴去。


    卓氏察覺到她的目光,不禁挑了挑眉說道:“沒想到你還能瞪人,要不要我將你的眼睛挖出來啊!”


    翠萍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瘋狂地搖著頭,就怕卓氏一時興起挖下她的眼睛。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卓氏,原來心地也是這般歹毒。


    如果挖了她的眼睛,她還有什麽活路可言?就算是留在這個府中,也是要老死的,薑秀再也不會看上她了。


    卓氏看著她這幅害怕的樣子,心中的恨意終於得到的宣泄,這麽長時間她都是被翠萍欺負,這種日子終於熬出頭來了,現在情況終於倒轉了,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她走到桌邊坐下,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氣定神閑地說道:“你也不用這害怕,我是不會挖了你的眼睛的,畢竟我答應過王爺,最後是要將你放出侯府的,要是被人看到你沒了眼睛,別人不是就知道我苛待你了嗎?這種愚蠢的事情我可不會做。”


    在翠萍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卓氏又繼續說道:“你去過爺的書房了吧?怎麽樣?被人轟出來的滋味如何?你終於嚐到了絕望的滋味了吧?”


    翠萍憤憤地看著卓氏,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說話,她現在已經落在了卓氏的手中,隻要一開口說話得罪了卓氏,自己的處境便會更加危險,所以少說一句才能為自己爭取一點活路。


    卓氏的臉色帶著得意的神色,盯著翠萍的臉看,說道:“你以為不開口說話便沒事了嗎?不過,我並沒有打算親自動手,就讓你嚐嚐我手下的嬤嬤的滋味吧!”


    卓氏擺擺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後的嬤嬤上前,秦嬤嬤連忙應了一聲,快步地走上前去,直接抓住了翠萍的衣襟,一個巴掌便落了下來。


    秦嬤嬤是卓氏娘家的家生奴婢,從小便服侍人,做一些粗活,等到年紀漸長,又敦厚忠誠,卓氏的娘親才將她提升成了嬤嬤,還特意將她作為卓氏的陪嫁奴婢。所以她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一個巴掌下去,翠萍的嘴角就冒出了血跡,臉也像饅頭一般腫了起來。


    翠萍被打得轉過臉去,嘴角的血跡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她半天都迴不了頭,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隻覺得火辣辣的疼。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秦嬤嬤又一個巴掌打上了她另一側的臉頰,翠萍的臉完全地腫了起來,再也沒有之前的美貌了,反而腫的像是一個豬頭一般,還帶著鮮紅的血跡。


    秦嬤嬤接連打了好幾個巴掌,把翠萍打得癱倒在地不能起身,隻能痛苦地**著。


    卓氏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嫌惡的樣子,開口說道:“真是晦氣,要是讓她這卑賤的血染了我的院子可怎麽好?快點把她拖下去,找個柴房關起來吧!”


    因為侯府中的主子都是單個的小院子,所以每個院子之中都有柴房,秦嬤嬤應了一聲,拽著翠萍的胳膊就要把她拖出去。


    翠萍沒有力氣掙紮,隻能喘著粗氣任人拖行,身體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道的傷口,但是這跟臉上的傷口比起來都算不了什麽。就在她馬上就要被拖出卓氏的房門的時候,卓氏的聲音卻在背後響了起來:“翠萍,這件事也可怨不得我,誰讓你不識好歹,偏偏要跟我作對?你放心,這隻是個開始,我不會弄死你,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就是了。”


    說完之後,她根本不看翠萍到底是什麽表情,擺擺手就示意秦嬤嬤將她拖下去。


    秦嬤嬤應聲下去,也將翠萍帶走了。玉蘭從旁邊走了過來,為卓氏揉捏著肩膀,卻並沒有說什麽話。


    卓氏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你一會兒下去吩咐秦嬤嬤,讓她下手的時候要注意輕重,見她沒幾口氣便輕一點,要是好了些便重點。”


    玉蘭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想必就算夫人您不吩咐,秦嬤嬤的心中也有數,她是不會壞了娘娘的大事的。”


    卓氏滿意地點了點頭,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她終於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從今之後,她就不用再吃不下睡不著了,也不用受任何人的欺侮了。


    玉蘭察覺到了卓氏的臉色,笑著說道:“恭喜夫人,您終於除掉那個賤人了,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卓氏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並沒有放鬆,她正色說道:“她是個狡猾的人,連爺都被她騙了,叫院子中的下人都當心一些,要是把她不小心放走了,我就把他們全都杖打一百再轟出侯府。再者,你也每天都去查看一次她的情況,有什麽異樣一定要迴稟我。”


    玉蘭正色應下,心中覺得卓氏的囑托將一切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了,她之前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到這一方麵。


    卓氏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與此同時,秦嬤嬤已經將翠萍帶到了柴房之中,打開門直接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翠萍丟了進去,冷笑著說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還想跟夫人爭少夫人的位置,下人就是下人,一輩子隻能是伺候人的命。你還是為自己祈禱吧!你的壞日子還在後麵呢!”


    說完之後,她便將柴房的門關上了,然後用鎖將柴房的門鎖好,然後將鑰匙收進自己的懷中收好。


    翠萍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身,連用袖子將臉上的血液擦幹淨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起身了。過了不知道多久,翠萍才好像恢複了一絲力氣,她掙紮著坐了起來,朝著窗外看去,卻看到了空中高懸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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