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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雪瑤心中一喜,忙跟著小廝走進了林家,進到了林老爺子用膳的地方。林徐身著黑色長袍,瞧起來約莫五六十歲左右,鬢角發白,身體極為瘦弱,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陰鷙氣息。


    他喝了一口湯,接過那枚令牌看了一眼,抬起了一雙渾濁的眸子,朝著遊雪瑤望了過去,聲音低沉沙啞:“你是遊家人?是遊為的什麽人?”


    “遊為是我父親。”


    遊雪瑤忙跪在了地上,朝著林徐磕了三個響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同林徐說了一遍。


    林徐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戲謔嘲諷的笑了一笑:“牧家真是越發的威風了,連老夫手底下的人都敢動。”


    這遊為雖沒什麽大本事,但這些年來,一直在暗地裏,兢兢業業的給他辦事,讓他省下了不少麻煩,如今遊為被捉了,還是被牧家捉走的,他若是坐視不理,便是讓牧家人,打他林家的臉了。


    遊雪瑤心中一喜,哭著朝林徐磕了幾個響頭:“若是伯伯能將我父親救出來,保住我遊家無恙,我就算是死也甘心!”


    “恩,你先下去吧。”


    林徐渾濁的雙眸微眯,眸底帶著一抹戾氣,一顆夜明珠,在他的手內,被逐漸碾壓成了粉末,被風吹落了一地。


    在這大元內,武功前期分別是武士,和大武士兩種階級,而每個階級,又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境界,而林徐,則是天階大武士,是這戎鎮之內,幾乎是最強的。


    林家和牧家,雖一直以來都是死對頭,但林家也一直沒有尋到由頭去挑食,而遊為的這件事,無疑成了兩家的導火索。


    白瑾瑜和丁念一迴到了丁家之後,白瑾瑜正在廚房煮著紅薯和蘿卜,便看到了一隻白色的鴿子,飛到了窗外,她眸色微動,緩緩地將右手伸到了窗外,那隻鴿子便站在了她的手上,咕咕咕的叫了一聲。


    白瑾瑜眸色一動,便發現鴿子的腿上,纏了一張紙條,她便將紙條解了下來,一手托著鴿子,一邊垂眸看起了看著紙條上寫的字,她一看這字跡,便知道是連青玉寫的。


    “主上,屬下已調查清楚,遊為背後的靠山,是林家老爺子林徐,他估計過不了多久,便要展開行動,派人去救遊為了。


    還有一件事,今日屬下見杜萍一直賴在牧府不走,便本欲請她去用膳,誰知杜萍運氣不好,竟掉到牧府的水牢內了,屬下現今還有別的事要辦,等到明日早晨,便立即將杜萍給放出來,還請主上見諒。


    還有這隻鴿子,屬下這處有許多,主上便燉了吃罷。”


    白瑾瑜看罷連青玉的信,便將其丟到火內燒了,她眸中掠過一抹淺笑,輕輕搖了搖頭:“這個丫頭……”


    那她今日就燉些鴿子湯,再炒些鴿子肉,另外多煮一些紅薯,和丁念一好好吃上一頓,等到明日早晨,她再去鎮子上買些食材和調料。


    丁家的地窖內雖屯了不少蘿卜紅薯,但總吃這些,也是不成的。


    至於林家的事……憑林家的底蘊,在短時間,絕對趕超不了牧家,而遊為,林家也絕對救不出來。


    那隻鴿子似是感覺到了白瑾瑜的目光有些不善,咕咕姑叫了幾聲,便瘋狂的揮起了翅膀,拚命掙紮著,想要逃脫此處,隻可惜……一個時辰後,它還是成為了桌上的兩道湯菜。


    白瑾瑜將桌椅搬到了院子內,將飯菜端上了桌子,便衝著屋內喊了過去:“念一,你在幹什麽呢?還不快來吃飯?”


    “小瑾瑜,我馬上就出來,我剛剛見你有幾件衣裳開線了,正在給你縫衣服,馬上便好!”


    丁念一說罷,約一炷香時間之後,他便捧著幾件縫好的衣裳,邀功似的走到了白瑾瑜麵前,一雙桃花眸閃閃發亮,微仰起了下巴:“瑾瑜,你瞧我縫的好不好?”


    白瑾瑜瞧了那衣裳一眼,見丁念一縫的幾處地方,針腳還算整齊緊密,唇角含笑,輕輕嗯了一聲:“縫的不錯,不過日後這種事,還是交給我的好。”


    “不成!你每日那麽累,這種事情,日後不準你做!”


    丁念一搖了搖腦袋,直接走到了白瑾瑜的身後,緊抱著她的腰,便將她給抱到了椅子上。


    白瑾瑜笑道:“好好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快點過來吃飯,今日有隻鴿子撞到了我們廚房裏,被我給捉到了,正好燉鴿子湯喝。”


    丁念一坐在了白瑾瑜的身邊,望著瓷盆裏的鴿子,斜著一雙桃花眸,朝白瑾瑜望著,寫滿了不信:“你少誆我,鴿子好端端的,怎麽會飛到廚房裏?那鴿子又不傻。”


    白瑾瑜輕輕咳嗽了一聲:“可能鴿子見我們許多天沒吃過肉了,故意撞進來的。”


    “我信你才有鬼。”


    少年搖頭,白瑾瑜正欲繼續組織語言,丁念一便拿著一個小碗,慢悠悠地給白瑾瑜盛了一碗鴿子湯,拿著一個湯勺,坐在了白瑾瑜身邊,笑吟吟的道:“成了成了,別想了,這事不重要,我今日要喂你吃。”


    以前丁念一也隻是喜歡在白瑾瑜麵前胡鬧而已,該和白瑾瑜保持距離的時候,他也會保持距離,自從上次丁念一在牧府,同白瑾瑜坦露了心中所想之後,他在白瑾瑜的麵前,便變得越發粘人了,如今就連吃飯,都要喂白瑾瑜了。


    白瑾瑜雖頗為無語,覺得她又不是沒有手腳,怎的還用這少年喂他?但丁念一眸中的期待著實是太強,白瑾瑜隻得微微張嘴巴,任由他去喂。


    丁念一喂了白瑾瑜半碗湯,便轉過了眸子,朝外望了一眼,不解的道:“奇怪啊,都這麽久了,娘怎麽還沒迴家?”


    “現在也到了吃飯的時辰了,或許她是被牧家主留在牧家用膳了。”


    白瑾瑜眸色微動,便夾了一塊鴿子肉,放在了丁念一的碗裏:“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你告訴我,你想吃些什麽,明日早晨,我去鎮子上給你買。”


    那水牢,充其量也就是髒臭了一些,絕對不會出人命,也不會傷著人的,連青玉這丫頭有分寸。


    丁念一原本心中有些慌亂,卻不知為什麽,聽了白瑾瑜的話之後,竟莫名的安心了起來,他一笑間,天地萬物都似失了顏色,朝著白瑾瑜調皮的眨了眨眸子:“什麽都不用給我買,你自己想要吃什麽,給自己多買些就是。瑾瑜,我……”


    這些日子以來,丁念一心中積攢了許多疑問,想要同白瑾瑜問,但他張了張口,苦笑一聲,還是沒有問出來。


    “怎麽了?念一?”


    “沒事,我給你剝紅薯吃,小瑾瑜啊,你知不知道……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同你說,今日我一定要一次全都同你說完。三年前,我見到你的第一麵,便下定決定,這一輩子,都要好好照顧你,無論你遭遇了什麽,我都會永遠守在你身邊。”


    丁念一一邊認真細致的剝著紅薯,一邊將心裏的話,一字一句全都告訴了白瑾瑜。這些話,他在心裏藏了三年,過去的他一直不大好意思,將這些話說出來,可是現在嘛……若是再不說,小瑾瑜跟著別人跑了怎麽辦?


    白瑾瑜靜靜地聽著,心中觸動極大,她原本以為,丁念一護著她,隻是因為她身為他娘子的這層身份,又看她可憐,才會照料著她,但她沒有想到,她在這個少年的心裏,居然這般重要,丁念一居然……愛她到了此等地步。


    要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丁念一將話說完,抿著薄唇,一臉認真的朝白瑾瑜望著:“我話都說完了,你說,你會不會一輩子都同我在一起?我們這夫妻名分……在你的心裏,重要嗎?你是真的將我當做了丈夫,還是……將就著和我過日子?等到某日,你該走的時候,便會永遠離開了?”


    白瑾瑜有些怔怔的朝丁念一望著,實在是沒有想到,丁念一居然會想的這麽遠。她在洪村內,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那件秘密,她也還沒有找到,短時間內,是不會離開的。


    等到這些事情都做完之後,她……


    丁念一見白瑾瑜隻靜靜地朝他望著,一句話不吭,垂下了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他伸出了手,朝著白瑾瑜輕輕揮了揮:“停!不管你想說些什麽,現在都不要說了,吃飯。”


    少年說罷,便捧著一碗湯,也不嫌燙,便快速喝了起來,像是要掩蓋什麽情緒一般。


    白瑾瑜單手托著腮幫子,淡淡的朝著丁念一望著。


    她都已經嫁人了,一女不嫁二夫,她還能嫁給誰?自然是一生一世都同他在一起,就算她將來要離開了,自然也會帶著他一起,真不知道,這少年的腦子裏,整日都在想些什麽。


    一轉眼,便到了第二日的早晨,白瑾瑜緩緩睜開了眸子,正打算起床做飯,丁念一已經煮好了紅薯湯,端到了房裏,朝著白瑾瑜遞了過去:“小瑾瑜,今日娘不在,沒有人盯著你,家裏的活,全都交給我便好,你快喝一些湯,然後再去鎮子上買東西。”


    白瑾瑜恩了一聲,便等湯稍涼了一些,將湯給喝完了:“念一,今日你還要下地去嗎?”


    “地裏麵的東西,差不多都已經收完了,我今日不用下地,不過待會兒得去杜家一趟,請教一些關於打理鋪子的事。”


    “好,你也快喝一些湯,等你吃完,我們一起出門。”


    白瑾瑜話罷,丁念一趁著白瑾瑜不備,捧著白瑾瑜的臉龐,在白瑾瑜的臉上一連啃了好幾下,將那碗湯放下,桃花眸中帶著一抹揶揄的笑意,立即轉過了頭,逃命似的跑出了屋子!


    “瑾瑜,你接下來肯定要生氣了,不過你捉不到我了!”


    白瑾瑜:“……”


    他怎麽做到日日這般活潑的?


    很快,白瑾瑜便帶了兩錢銀子,來到了鎮子裏麵,先是買了一些菜,便進到了一個鋪子裏,準備買些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品。


    誰知,她剛剛進到鋪子裏麵,遊雪瑤便恰巧經過,將她給瞧了個正著!在遊雪瑤的身邊,還站了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遊雪瑤攙著他的胳膊,兩人舉止動作極為親密。


    那男子約三十來歲,著了一身的錦衣華服,雖價值不菲,但卻像是將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掛在了身上一樣,看起來略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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