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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茹深吸了一口氣,麵目中透露著一抹譏諷:“父親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你這是沒聽明白嗎?”


    杜青正打算再詢問杜家老爺子一遍,確定一下杜家老爺子的想法,可杜家老爺子卻不耐煩的蹙起了眉頭,疲倦的朝著杜青揮了揮手:“快去吧!我要在半個時辰之內,看見那些牲畜,若是你將事情辦成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若是你辦不成,那別在杜家呆了,早些自己出家門床單,成家立業去吧!”


    杜青微微張著唇,眸中盡是不敢相信,嘴唇蠕動了幾下,眸底掠過了一抹猙獰神色,雙拳握的哢哢直響!


    “好好好!我去,我這就去!父親,你可不要後悔!”


    “你趕緊去,將那一百多頭牲畜弄迴來是正事!其他的不要跟我講!”


    杜家老爺子耷拉著一雙陰沉的眸子,朝著杜青的背影望著,顫抖著手,朝丁家的方向指了過去!


    杜青麵色狠戾,一邊轉頭朝著丁家走去,心中一邊暗暗下了念頭,決定去投奔林二少爺了!


    他今日總算是看清了,他在杜老爺子心裏的地位,嗬嗬,原來他還不如那一百頭牲畜!杜老爺子為了得到那些牲畜,居然要讓他給丁念一下跪!他與其一直留在杜家,不如投奔了林二少爺,跟著他做事算了!


    所謂林家,便是戎鎮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也是牧家的死對頭,先前林二少爺便看上了杜青手下的寶物,說隻要杜青肯將那寶物獻給他,自此以後,杜青也算他手底下的人了。


    隻是那寶物,是杜青各種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的,能拿到手極為不易,他便將那寶物埋在了山內,平日裏連拿都不舍得拿出來,更別提將寶物獻給林二少爺了,他思慮再三,直到現在也沒有給林二少爺確切的答複。


    但自從他被牧塵斷了一根手指,又被杜家老爺子這般對待之後,便已經下決定,想要攀上林二少爺這棵大樹,在他的手下辦事了!


    說實話,那寶物可是稀世珍寶,他還真想自己留著,若非是他剛得到寶物之時,心中得意,不小心在林二少爺麵前說漏了嘴,那寶物也不會被林二少年盯上,不過用這寶物,在林二少爺手下謀個職位,也不算是太虧。


    此時,丁念一正在床頭上坐著,單手托著腮幫子,不時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朝著白瑾瑜戳啊戳,漣漪的桃花眸中,帶著絲縷不解:“小瑾瑜啊,你為什麽非要讓我去打理杜家的那四間布莊鋪子?若說要賺錢,就算是在裏麵賺幾十年,也買不了這一百頭牲畜的,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念一,我問你,你知道這大元的前幾大勢力,都是什麽嗎?”


    白瑾瑜微眯起眸子,眸若點漆,靜靜地朝著丁念一望著。


    丁念一一怔,不知道白瑾瑜突然問這個做什麽,但他也知道,白瑾瑜這般問,一定有她的道理,輕輕攤了攤手。


    “知道,第一勢力是皇錦盟,第二勢力是鬼門,然後是蓬仲山。”


    “你可曾知道,那四間布莊,是皇錦盟中的人,時常相聚的一個地點?”


    白瑾瑜的眸色深邃,靜靜地朝著丁念一望著。


    “瑾瑜,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這件事,是我前幾日路過那幾間布莊,無意中聽到的,看來這幾間布莊,明麵上是杜家的財產,可實際上,這布莊的掌櫃,早便已經是皇錦盟的人了,他們不久後在布莊內商議的事情,定然和皇錦盟有關。”


    白瑾瑜單手托著腮幫子,眸色深沉複雜,掠過了一抹微茫。


    鬼門雖是大元上百年的宗門,但卻位居皇錦盟之下,隻是這大陸的第二勢力而已,她隻有滅了皇錦盟,將其取而代之,鬼門才能有實力,和皇城白家抗衡!


    而且她當初從他手裏接過鬼門的時候,便答應過他,一定會讓鬼門趕朝皇錦盟,成為這大元的第一勢力,這是他的心願,她一定會替完成。


    丁念一笑的戲謔,立即便張開雙手,躺在了床上,慢悠悠的道:“你編的。”


    白瑾瑜正色道:“是真的。”


    “你以為我會信嗎?瑾瑜,你說罷,你讓我掌管那四間布莊之後,然後想要我做什麽?”


    丁念一含著水霧的眸子微轉,輕輕握緊了白瑾瑜的手腕笑眯眯的道:“娘子啊,你是不是想要我多加注意布莊內來往的客人?一旦發現可能是皇錦盟的人,便將他們的對話記下來?”


    “對,念一,我就是這樣的想法。”


    白瑾瑜雙眸微微發亮,覺得丁念一果真是聰明,她的想法,他一猜便能猜透!


    白瑾瑜內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具體的計劃,但她怕自己說太多,丁念一再起疑心,便隻同他說了個大概,其餘的一概沒有透露:“念一,我同你說實話,當初我若不是被皇錦盟的人謀害,根本不會受那般重的傷,以至於到了洪村之後,氣息奄奄,隻剩下了一口氣在。


    所以我一有機會,便想要找到皇錦盟的把柄,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報仇。”


    白瑾瑜的神情認真誠懇,靜靜地望了丁念一許久,確定他已經信了自己的話,這才放下了心。半響,丁念一輕歎了口氣,伸出手,便將白瑾瑜拉到了懷裏,眸底帶著一絲心疼:“瑾瑜,你放心,我會好好幫你的。”


    少年的神情認真無比,難得沒有嬉鬧。


    白瑾瑜的眸色深沉複雜。


    她雖沒有將話說全,但是這件事上,她沒有說謊,當初的確是她那大哥,花重金雇了皇錦盟的人,前來追殺她的。這一次行動,她定會將戎城內的這一窩皇錦盟的人一網打盡,將他們從鬼門奪走的東西,全部都搶迴來!


    杜萍在屋子外還正在哭泣著,王嫂子他們對杜萍連哄帶勸的,都不頂什麽用,就連遊雪瑤都過來了,杜萍這才心情好了一點,抹了一把淚,紅著一雙眼睛,朝丁念一的屋內瞪了過去。


    “這個傻小子,那四間布莊鋪子有什麽好的,他竟然寧願拿這麽多牲畜去做交換!像他這樣的人,又不會撈什麽油水,隻憑那一年幾兩銀子的月俸,他就算是幹一輩子,賺的錢也不夠買這些牲畜!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白瑾瑜這個賤人,整日裏白癡的很,也不知道勸著他點!”


    其實,自從杜青離開了這裏以後,杜萍便沒有再繼續哭下去的心了,隻是她想不通丁念一的想法,生怕丁念一真的用這些牲畜,去換那四間鋪子,這才一直在假惺惺的哭著,想等丁念一前來勸她,可她沒有想到,從始至終,丁念一連出都沒出來一次!


    他究竟還拿不拿自己當娘?還在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萍姨,那白瑾瑜隻是一個半奴而已,大字不識幾個,腦子又不靈光,說的不好聽些,就是丁家的一條狗,她能勸念一什麽?等待會兒念一出來了,我們再同他好生說說這個理,他便不會再動這個心思了。”


    遊雪瑤半蹲在杜萍的身邊,一臉的乖巧,時不時的伸出雙手,給杜萍拍著背,瞧起來體貼的很,杜萍越看她越覺得順眼,恨不得立即讓丁念一將遊雪瑤娶到家裏來:“雪瑤啊,你看我們家以前窮的叮當響,我們家念一也配不上你,可是現在,我們家境況不一樣了,若是你有心,明日晚上便來尋我,我同你商量件事。”


    杜萍說罷,便從窗戶的方向,斜瞥了屋內的白瑾瑜一眼,眸底盡是輕蔑和怨毒,一下狠心,心中起了心思。


    遊雪瑤心中一動,眸色發亮,忙緊握住了杜萍的手腕,聲音激動:“萍姨,我正巧也有話要同你說,正愁找不到時間呢!那……那我明日晚上,我便來丁家尋您!”


    “好。”


    杜萍欣慰一笑,拍了拍遊雪瑤的手。


    此時,白瑾瑜同丁念一又說了幾句話,認真的道:“念一,若我所料不錯,杜青馬上便會過來了,到時候,你莫要讓他在丁家給你下跪道歉奉茶,你立即帶著這些牲畜,一起迴杜家,讓他在杜家給你下跪,給杜家人立下馬威。


    這般,你日後在杜家做事,他們才不會看輕你,你知道嗎?”


    丁念一雙手環胸,倚在了門上,抬頭朝窗外望了一眼,伸出了舌頭,輕輕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一副少年姿態:“瑾瑜,你雖然比我年齡小,但你懂的真多,我日後要好好同你學習學習。


    隻是……你為丁家做了這麽多的事,娘不僅不知道,還經常打你罵你……我這看著窩火的厲害。要不我尋個時間,將你的事好好同娘說說吧,好不好?”


    “暫時不可以,原因日後你會知道的。”


    丁念一垂下含笑的眸子,便一步步朝白瑾瑜走了過去,雙手張開,趁著白瑾瑜不備,便趴到了白瑾瑜的身上,滿目的笑意:“瑾瑜,我這領悟能力可不好,說說唄。”


    白瑾瑜斜瞥著他,神色清冷不悅:“起開。”


    “你張開手抱我一下,誇的生的好看,我便起開。”


    丁念一眨了眨雙眸,眸中盡是幹淨清澈,唇角笑意微深,又朝著白瑾瑜靠近了一些,白瑾瑜一張絕美的臉龐微微泛黑,實在是沒忍住,狠狠一腳,便將丁念一踢下了床。


    丁念一“砰!”的一聲,便呈弧度跌到了地上,疼的他眉頭一蹙,嘶了一聲:“白瑾瑜,你太兇了!你失去了一隻小少年!”


    白瑾瑜暗自翻了個白眼。


    真是拿他沒辦法,有時候丁念一能將自己活生生氣死。


    就在這時,杜青便又帶著李四他們幾人,來到了丁家院內,他瞥了杜萍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冷聲道:“老爺子已經同意丁念一的要求了,你速速將他喚出來,老子給他奉一杯茶便是了!”


    嗬,不就一杯茶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杜萍微微張著嘴,神情錯愕,她還未來得及說話,丁念一便邁著大步,推開了門,身後跟著白瑾瑜,兩人一起從屋內走了出來。


    丁念一望著杜青,笑的一臉單純無辜:“這件事,還是在杜家做吧。”


    丁念一的桃花眸幹淨單純,淡淡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另杜青瞪大了雙眼,麵色在瞬間鐵青了起來,他顫抖著手,朝丁念一指了過去,咬牙切齒的道:“丁念一,我特麽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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