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為了早點把事情了結,加上唐晴的訴求又不是特別無理的訴求,於是決定答應唐晴。


    這樣就能趕緊把案子了了,迴家去。


    “好,既然你堅持要知道他們老家住哪裏,那本官幫你問便是!”


    府尹對唐晴這麽說著,把視線轉向旁邊的那三個罪犯。


    “堂下犯人,本官問你們,你們是何許人也,家住何處?”


    三人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家鄉,他們不想自己犯事的事情被自己家裏人知道,也不想自己的事情連累自己家裏人,緊緊咬著牙不說。


    周圍的百姓們被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大嗓門帶了節奏,紛紛開始喊。


    “打板子,打板子!”


    “夾手板,夾手板!”


    “老虎凳,老虎凳!”


    一波一波的,把各種刑具都喊了出來。


    三個男人額頭上全是冷汗。


    其中一個仗著這裏是外地,大多數人聽不懂他們方言,於是用他們的方言說,編個假的混過去就好了,大家一起說一個附近的村名!


    這個時候,人群裏有個聽得懂這個地方方言的民眾立刻站出來:“府尹大人,這三個人要串供給假口供!我去過他們那塊,他們那邊的方言我聽得懂一些!”


    一時間唐晴覺著更有意思了。


    知道方言是什麽地方的,也聽得懂這幾個男人的方言的民眾,看來是可以從這個熱心民眾嘴巴裏知道一些關於那個男人家鄉到底在哪裏的消息了。


    “敢問堂外熱心人士,你知曉的這方言,是何處聽來?”唐晴直接開口問。


    三個人緊張的身子都開始發抖了。


    他們那個地方口音比較獨特,方言也比較獨特,和附近好多村子都不一樣,隻有隔壁村和他們靠的近是一樣的。


    隻要說出來隔壁村子或者她們村子,都可以很快通過詢問村名的方式,找到正確的最村子,從而找到他們家。


    那個熱心民眾直接走出來一步開口:“何家溝村!我先前在那邊親戚家住了幾年,知曉那邊的方言,我確定,那就是何家溝的方言!”


    “而且使用這種方言的村子就隻有兩個,另一個是我們村子五裏外的何家渠村,老人都說因為我們是兄弟村,所以方言的口音用的是一樣的。”


    “我確定,這幾個人一定是何家溝或者何家渠村人,隻要拿著畫像過去,一問便知!”


    “你胡說八道,我們不是什麽何家溝何家渠村人,我們分明就住在距離那數百裏遠的地方,從未聽過,也從未去過你們說的那些村子!”


    三個男人中最高大的那個憤怒咆哮,反駁。


    很明顯,一看他就是作賊心虛,如若不然,何必要如此憤怒?


    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好像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就是為了反駁而反駁,卻忘記了,反駁的時候說錯話,是很致命的!


    “哦?你們住在數百裏遠的地方?從未去過他說的村子?那你們從聽過,也從未去過,又是怎麽知道那村子距離你們數百裏遠呢?”


    一時間,圍觀百姓們對那個男人的辯解紛紛了然於心,並且起哄起來。


    府尹一把拍下驚堂木:“公堂之上,若敢不如實交代你們的出處,死性難改,便當堂打死!以儆效尤!”


    府尹為了趕快解決這個案子,直接用打死三個男人來威脅。


    三個男人願意頂罪也是因為隻要坐牢,或者挨板子,若是要死他們怎麽可能願意?


    所以當生命受到威脅,又不能把歐庭修供出來的時候,他們隻能選擇對自己損傷最小的辦法來解決,那就是承認自己是何家渠村人。


    唐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唇角揚起一抹弧度。


    府尹聽到他們承認了,馬上高興的把話茬拉迴唐晴身上:“現已經知道他們的來處,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認罪受罰了?”


    唐晴搖頭:“府尹大人,你在說什麽玩笑話,我都能拿到證據證明他們說是他們綁的我是偽證了,我何必要自己認罪受罰呢?我又不是傻子。”


    府尹被唐晴忽然改變的說法弄懵圈了。


    剛剛還說問到地址就認罪,怎麽也又變成掌握證據了?


    府尹覺著,這個唐晴花樣太多了,若是再這麽耗下去,天都黑了還沒審完定罪,於是不打算問證據是什麽了,直接道。


    “大膽唐晴,公堂之上居然敢戲弄本官,藐視本官!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他打多少板子還沒說完,手裏的簽子還沒丟下去。


    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忽然出現在他麵前,貼在他耳邊低聲道:“借一步說話,否則京城上麵下來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府尹差點沒被嚇癱了。


    京城上麵?


    是哪位大佬要來插手這個案子啊?


    他該不會不知不覺捅了什麽簍子吧?


    歐庭修看到唐晴的人上去找府尹,還以為唐晴也想花錢買通府尹來脫罪,立刻皺眉道。


    “公堂之上,那個黑衣服的男子我看著不是升福樓的製首飾的師傅麽?怎的跑去和府尹大人嚼耳根,是想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麽?”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機會可以讓唐晴吃苦頭,可不能就這麽放過了!


    府尹本來都想跟著去後堂了,忽然聽到歐庭修說這個人是升福樓的人,也就是唐晴的人,一下就放棄了跟去的想法。


    既然是升福樓的人,很明顯就沒什麽後台靠山,也沒什麽能耐。


    會說什麽京城人的怒火,恐怕也是為了誆騙他去後堂說話的。


    他雖然會收一些錢,可也是有原則的,兩頭收兩頭放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何況這次拿錢的時候,對方說了,要是能讓唐晴吃點苦頭,還能翻倍的給錢,所以他更不可能被唐晴的人收買,也就沒必要跟去了。


    “放肆!本官豈是那種會與人行見不得人之事的官,歐庭修,你如此說,是在陷本官不義!虧本官得知你受冤特來幫你!”


    府尹戲精變臉飛快,一言不合就開始懟上歐庭修了,想要假裝和歐庭修沒有特殊的關係。


    同時,也讓辜辛知道,他知道辜辛想做什麽了,是不會跟著去的。


    此時外麵的圍觀百姓紛紛猜測辜辛是想花錢給府尹,讓府尹不要打唐晴的板子。


    因此,有人便開始說唐晴的不好。


    沒辦法,早些年這個知府上任前,那一任知府極其貪財,很多人或者很多人家裏的長輩都被欺壓過,隻要給點錢,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所以,現在他們一想到花錢打通官府關係這種人,就會很反感。


    辜辛翻了個白眼。


    這個府尹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他要去用秋禦風的身份威脅他不要亂來,這個府尹以為他想掏錢?


    他們要是真的拿錢來買,也得他有命拿吧!


    一的個小小的府尹,還能耐上了?


    “你既是一城之府尹,金牌見過吧,這塊牌子,你可知道是誰的!”辜辛對著府尹低聲這麽說了一句後,從袖口裏對著府尹顯了一下。


    府尹看著辜辛手裏那塊雕龍附鳳,還刻了一個皇字的金牌,頓時渾身都軟了。


    雕龍附鳳不可怕,民間偶有可見,可怕的是這個金牌上麵還刻了一個皇字,這個牌子,絕對是皇室的人的!


    不是皇室的人,根本就不能用上麵刻有黃字的金牌,否則一旦查出,便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而且,能拿到這個牌子的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否則根本不可能拿到這塊這麽精致的牌子。


    “走……走……我們去後堂說話。”


    府尹慌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感覺自己的帽子在晃,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知府在旁邊沒看清辜辛拿的是個什麽東西,就知道是一塊牌子,詫異府尹平日裏仗著官比他大,耀武揚威,如今怎麽會被嚇成這副模樣。


    堂外的那些百姓們看到辜辛拿什麽顯了一下,就讓府尹臉色都變了,激動的說話都結巴,喊辜辛進去後堂說話,頓時猜測辜辛拿的一定是百兩甚至千兩的黃金!


    否則以府尹見過的世麵,怎麽可能會被一點點銀兩嚇成那樣!


    於是,原本還欣賞唐晴,認為唐晴是好人的一部分圍觀群眾,在還不知道真相之前,已經紛紛粉轉黑。


    唐晴在堂下看不到辜辛拿的是個啥,也很好奇辜辛到底拿了啥,說了啥,讓府尹嚇成那樣。


    可惜,她現在沒辦法跟進去聽,隻知道府尹和辜辛進去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出來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副麵孔。


    剛才沒說完的打唐晴板子的那些話,是萬萬不敢說了。


    “唐晴,你方才說你已經掌握了證據,證據何在?”府尹強壓住自己心裏對剛才那個金牌的神秘主人的畏懼,打算秉公執法。


    剛才辜辛看唐晴的模樣,是有把握自己解決。


    所以把府尹喊進去以後,隻要府尹秉公執法就行。


    畢竟若是不堂堂正正解決了這個案子,而是直接靠身份壓的府尹直接判,那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升福樓花了大價錢保了唐晴,坑了歐庭修,那多得不償失。


    不如查清真相,讓歐庭修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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