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丫頭也不甘示弱,立刻迴懟。


    “我呸,我明明看到你偷偷把首飾裝到自己口袋裏,還說我汙蔑,你根本就是監守自盜,趁著早上人少,偷盜店裏的東西!”


    你這種人就應該立刻送去官府,讓知府大人狠狠的嚴判你!”


    唐晴皺眉,看著外麵因為偷盜引發糾紛的兩個新來的丫頭。


    “怎麽迴事?”


    被指責偷東西的那個丫頭叫吳春梅,指責吳春梅偷東西的那個丫頭叫白小小。


    兩個人平日裏在店裏就不太對付,唐晴本來是準備找個時間把其中一個調去別的鋪子的。


    誰知道還沒行動,兩個人今天就吵了起來。


    “唐掌櫃,這個吳春梅她趁著早上沒生意,管事的也不在鋪子裏,就偷拿鋪子裏的首飾!”


    白小小搶先告狀。


    吳春梅馬上解釋:“唐掌櫃,我沒有,我的為人大家都知道的,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會拿的!”


    “她看到的那個,我口袋裏的那個首飾,本來就是我自己的。”


    “隻是剛才不小心掉出來,我撿起來放迴口袋裏而已,真不是從鋪子裏偷拿的。”


    唐晴顰眉。


    說實話,她們鋪子裏的飾品越來越多,加上平日裏唐晴也不要求每天都清算鋪子裏的首飾,若是有個一兩件首飾丟了,一時間還真發現不了。


    就算偶然發現少了首飾,她也會認為是某些手腳不幹淨的客人趁著客人多,亂的時候偷走了。


    從來不會想是自己鋪子裏的人拿的,也不會去罰鋪子裏的夥計錢。


    畢竟她們也是賺的辛苦錢。


    現在鋪子裏的夥計這樣鬧起來,唐晴不管也得管了,不然助長了偷拿的歪風邪氣,每個夥計都偷點,那還怎麽做生意?


    當然,捉賊要拿髒。


    白小吳春梅偷了店裏的東西,那麽就得要她們升福樓裏麵製作的東西真的在吳春梅身上,而吳春梅又從來沒有在鋪子裏掏錢買過這個首飾。


    不然,根本沒辦法證明吳春梅真的偷了鋪子裏的東西。


    就好比如果吳春梅在此前買過這個首飾的同款,但是後來偷同款,就算被搜出來,也沒辦法證明她身上的那個同款,不是她之前買的那個同款。


    古代就是這一點不方便,沒有攝像頭這種好東西,不能把之前鋪子裏發生的事情迴放出來。


    “你那個首飾是我們升福樓的東西嗎?”唐晴直接這麽問。


    吳春梅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把兜裏的簪花拿出來。


    “唐掌櫃的,我這個簪花是在金福堂低價特賣的時候,花了兩個月存的錢買的。”


    “它實在是太漂亮了,而且價格便宜,隻要兩錢銀子,正好當時我兜裏也有,我就買了……”


    吳春梅解釋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金福堂怎麽說也是她們升福樓的競爭對手,在升福樓掌櫃麵前說自己買金福堂的東西,多少都是不好意思的。


    唐晴把簪子接過來一看,的確不是她們升福樓的設計,做工也有些偷工減料的跡象。


    吳春梅也是走運,金福堂買過來的簪子掉地上沒直接摔壞,看起來還是好的。


    “是了,這個簪子不是我們升福樓的東西,小小你誤會她了。”唐晴對旁邊的白小小這麽說。


    白小小對這個結果不認同。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她趁著沒人的時候把一個簪子拿了裝起來了,不是這個!她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簪子的!”


    唐晴看著吳春梅,等吳春梅的反應。


    吳春梅生氣的抬手推了白小小一把:“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明明沒有,我隻是掉了這個簪子,然後撿起來放迴去而已,哪裏拿過別的簪子?”


    “你這樣汙蔑我,有什麽證據?”


    “或者說,你搜啊,當著掌櫃的麵搜我的身啊,我根本就沒有偷拿過鋪子裏的東西,不怕你搜!”


    吳春梅這些話說的理直氣壯的,好像真的不怕搜身一樣。


    白小小很激動,才不會管那麽多,她就是眼睜睜看著吳春梅塞簪子的,上去就要扯吳春梅的衣服搜。


    唐晴馬上讓在場的所有男性夥計轉過身去,不準看。


    就算隻是扯衣服不是脫衣服,他們看也不合適。


    好幾個夥計雖然很不願意,很想看看女人扯衣服搜身的場景,可是唐晴都放話了,也不敢違抗自家老板的指令,隻能不情不願的轉過身去。


    其實唐晴本來是想要阻止白小小搜身的,但是出於服眾的心理,她終究是沒阻止,隻是讓男性轉身,以保全吳春梅的顏麵。


    “你搜,你隨便搜,若是在我身上搜不出來你說的那個簪子,你就得跪下來給我道歉!”吳春梅被搜身的時候還在放狠話。


    白小小咬牙切齒:“你別以為你這麽囂張我就怕了你了,不搜了,我明明是眼看著你把簪子塞進去的,不可能不在!”


    “若是找不出來,我自然會和你下跪道歉!”


    吳春梅扯開唇角,笑了,似乎是預見了白小小要下跪道歉,所以開心,剛才那種要被搜身的激動和憤怒退去了大半。


    唐晴看到這種情況大概了解了,吳春梅身上肯定沒有藏簪子,不然絕對不會是這種表情。


    但是白小小的行為和說法也很奇怪。


    按照她的說法,她看到吳春梅把店裏的簪子藏起來了,並且敢說找不出來簪子就下跪和吳春梅道歉,這絕對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如果是普通的汙蔑,根本不可能這麽蠢挖個坑給自己跳。


    看來吳春梅是真有可能手腳不太幹淨偷偷拿鋪子裏的首飾。


    可是為什麽白小小當場戳穿她,把她拉到後院來理論的時候,簪子卻不在吳春梅身上呢?


    唐晴想不出來其中的貓膩。


    白小小也將吳春梅的身上都搜了個遍,就是沒找到她嘴巴裏說的那個簪子,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可能呢,我明明看到她把簪子藏到懷裏了啊,怎麽會沒有了呢。”白小小不敢置信的這麽說著,反複在吳春梅身上找著。


    吳春梅一把拍開白小小的手。


    “我身上都讓你摸了個遍了,你也沒摸到簪子,還想怎麽樣?你不會以為一直不承認我身上沒有簪子,就可以不給我下跪道歉了吧?”


    吳春梅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就好像是勝利者,有些趾高氣昂似的。


    唐晴看白小小找不到東西,原本還在思考會不會是不是白小小看錯了,其實本來吳春梅就隻是撿了自己的簪子放迴去。


    所以吳春梅才不怕搜。


    現在看到吳春梅這個表情,讓她改變了想法,偏向於懷疑吳春梅真的有貓膩,隻不過利用了什麽手段,才讓白小小找不到那個簪子。


    白小小雖然很不甘心,剛才說找不到簪子就給吳春梅下跪道歉的話是她自己說的,她就算是再也不想,也不能言而無信。


    於是,她有些不甘心的咬牙準備履行自己之前說的,下跪給吳春梅道歉。


    大女子能屈能伸。


    反正吳春梅不可能隻偷一次,下迴她再偷就當場拿個正著,看吳春梅還怎麽抵賴!


    “等等。”唐晴阻止了白小小的動作,扶住了白小小準備下跪的身子。


    吳春梅疑惑的看著唐晴。


    “掌櫃的,你該不會是想要包庇她吧?”


    “她可是故意汙蔑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搜我的身。”


    “現在搜身結果我身上的確沒有她所謂的簪子,讓她給我下跪道歉不過分吧?”


    唐晴點頭:“是,如果她真的是冤枉你,的確是不過分,但是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說這些也是為了店裏的利益,那就不應該。”


    吳春梅皺眉:“掌櫃的,你什麽意思?你難道想要說我真的是賊嗎?可是我身上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個簪子不是嗎?”


    吳春梅越說表情越委屈,甚至哭了起來,好像是被人羞辱了,卻無從解釋一般。


    秋禦風從房內出來,右手手裏拿著一壺剛泡好放溫的花茶,左手手裏拿著一個杯子,似乎是準備來外麵院子裏喝茶。


    “怎麽?一件小事而已,至於大吵大鬧成這樣?”


    秋禦風對什麽事情都比較淡定,鋪子裏丟東西不丟東西的,對他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一點都不重要。


    唐晴看著秋禦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有些無奈。


    他就是這樣,好像啥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隻是他想不想管而已,根本不足為懼一般。


    可是若是鋪子裏的夥計真的偷東西,但是沒處理好,對鋪子很不利的。


    唐晴這個希望鋪子越來越好的人當然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再發生,必須要解決好的。


    於是馬上跑過去低聲問秋禦風:“你是不是知道誰說的是真話?”


    秋禦風張口,正要迴答。


    吳春梅馬上帶著哭腔搶過了話茬。


    “秋當家的,我真的沒有偷過東西,是白小小一直看我不順眼故意誣陷我,還誤導了唐掌櫃,讓唐掌櫃也有些懷疑我。”


    “但是我真的沒有偷過鋪子裏的東西給,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秋禦風抬手給茶杯裏倒了半杯茶:“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憑什麽為你做主?”


    “想找人給你做主,找我怕是找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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