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禦風早年在宮中也見過不少珍貴瓷器,工部就有不少做瓷器的大師,他也曾經在層雲國遊曆過,也去過不少周邊的國家,算是見多識廣,但是從來沒有在那一個地方見過這麽輕的瓷器。


    唐晴眉目之間是掩藏不住的得意,起初她拿起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這東西比現代的塑料製品要重很多,但是又比同等大小的瓷器都還要輕,一定是有特殊的製作工藝。


    “你是從那裏得到的?”


    唐晴解釋了一番事情的前後經過,順便也解釋了自己會被那群小混混盯上的原因。


    “這東西製作得實在奇妙,等迴去之後要好好研究一下。”唐晴對這個瓷器起了濃厚的興趣。


    秋禦風將瓷器倒轉過來,看著底部,隨意地說道,“何不直接問那位秀姑娘。”


    “這種家族世代傳遞下來的手藝,怎麽會輕易告訴一個陌生人,”唐晴說道,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麽知道她姓什麽?”


    “這裏有印章。”秋禦風將底部的印章顯露出來。


    唐晴恍然,一般瓷器都會印上標記,以向未來的主人表明出處,也是為了好辨別是否是成品。


    秋禦風想了想,說道,“我大概知道那秋姑娘的來曆了。”


    唐晴湊過去,好奇地看著他,說道,“她還來頭不小?”


    秋禦風不自在地移了一下位置,


    唐晴說道,“我看她家中處境艱難,應該是由原因吧?”


    唐晴假裝沒有看見他的動作,又往他那邊移了一點。


    秋禦風看了她一眼,麵色微紅,又不想讓人察覺,於是強迫著擺正了臉色。


    “她應當是秀江的女兒。”秋禦風推測說道。


    “秀江?”


    “京城以前有戶有名的人家,以做瓷器出名,秀家在京城有一座很大的工坊,世代專門做瓷器,靠著專有的手藝在業界享有盛譽,有專門供給皇家的,也有流入民間的。”


    說著秋禦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歎了一口氣。


    唐晴迴憶著自己記憶中的房子,狐疑地說道,“當真這麽有名,那應該不缺錢財吧?”


    秋禦風點點頭,說道,“自然是不缺的,但是秀姑娘的爹也就是秀江,是個賭徒。”


    唐晴眼睛一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秀家到了秀江這裏,算是時運到頭了。


    “一夜之間輸掉了家裏祖傳的工坊,後來好像生了場大病就去世了。”


    本以為秀家的瓷器隨著秀江的去世就斷絕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這門手藝,秋禦風對於這個消息感到欣喜,他知道秀家的瓷器又能出宮之後,一直想要見識見識,隻是那個時候秀家已經隨著秀江的去世完全落敗了,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


    唐晴聽他說完不由感歎了一下,這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把身家給作沒了的故事,對秀月不由產生一絲同情。


    “這些都是坊間謠傳,”秋禦風又說道,“具體的事情怕是隻有當事人知道”


    唐晴點點頭,深以為然,死者為大,他們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


    唐晴眼睛靈動地看著秋禦風,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你喜歡呀?”唐晴笑著說道。


    秋禦風挑了下眉,沒有說話。


    唐晴見他拿起就沒有放下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對這個瓷瓶喜愛得緊。


    “你既然喜歡,那就送你了。”唐晴大方地說道。


    秋禦風露出一個笑容,故意說道,“你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唐晴仰著腦袋說道,“拿著吧,別和我客氣。”


    秋禦風沒說什麽,隻是默默將東西裝在盒子裏,將盒子放在自己的身旁。


    唐晴看著外麵掠過的風景,雖然沒有看他,但是始終注意著他的動作,她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


    迴程的路上,依舊是顛破流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唐晴覺得沒過多長時間,就迴到了廣州府。


    離開濕漉漉的船板,雙腳踏著地上的時候,唐晴心裏一陣感動,眼眶不自覺都泛紅了,地麵不再搖晃的感覺也太好了。


    唐晴隨意看了一眼碼頭,眼睛一亮,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他們來了!”


    碼頭之上是辜辛和小蘭的身影,唐晴眯著仔細一看,小蘭的身邊有個正朝自己搖手的小人,是唐甜。


    許久不見自己這個便宜妹妹,唐晴也怪想念的。


    唐晴激動地也朝著他們揮手,口中大喊道,“我們迴來了!”


    碼頭之上的辜辛頓時覺得有些丟臉,捂著臉側過了身子,口中咒罵了一聲。


    小蘭也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雖然動作沒有唐甜那般激烈,但是眼中的欣喜一點也沒有減少。


    船靠岸了,唐晴蹦蹦跳跳地下了去,將身體的疲憊拋之腦後。


    “你們怎麽來了?”唐晴問道。


    迴來的時候並沒有傳信,他們是怎麽知道今天抵達的。


    小蘭解釋道,“這半個月裏就隻有今天有衝京城方向來的船,我們就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撞上了。”


    唐晴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她摸了摸唐甜的頭發,欣喜地說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他們這一去雖然比預計的時間要短了很多,但是還是去了有兩月有餘。


    唐甜興奮地點著頭,簡直就要蹦起來了,“長高了好多,虎子都沒有我高了!”


    虎子是同街燒餅店的兒子,長得和名字極其不符合,是個瘦得像竹竿一樣的高個小孩,還是唐甜書院裏的死對頭。


    唐晴誇讚似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後麵的陳勇和秋禦風走了上來,辜辛自覺地接過行李,朝眾人說了一句,“先迴去再說吧。”


    因為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今天迴來,他們也就沒有租借馬車。


    辜辛真想去找一輛馬車,被唐晴和陳勇連忙阻止。


    “別,我是不想再被搖搖晃晃了。”唐晴擺著手說。


    陳勇也連忙說道,“不了,我們還是感受一下腳踏實地的感覺吧。”


    秋禦風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之間,是同意二人的說法。


    顯然,這次的奔波所有兒都累的夠嗆。


    迴到升福樓,三人被圍繞著,小桃和唐甜一句接一句地詢問著關於京城的事情。


    “京城是不是很大呀?”唐甜問道,“是不是又好多好吃的東西?”


    “京城的人是不是都很富裕,酒館說書先生說,京城之中一塊磚砸下來就能砸中兩個富商和一個朝廷官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小桃問道。


    沉默不言地小蘭也好奇地看著他們。


    沒人感去招惹秋禦風,他落得個清淨,繞過眾人迴了房間。


    唐晴看著他徑直離去,隻覺得他不夠仗義。


    剩下的唐晴和陳勇被留下來解答了他們的好奇心,順便把買的禮物給送給了他們。


    為了顯示平等,她給小蘭和小桃買了差不多的模樣的兩個發釵,兩人都十分喜歡。


    辜辛在一旁抱著雙手也不說話,也不知道他是關注著這邊還是在發呆。


    唐晴將所有人的禮物都發完之後,見大家都很開心她也感到心情不錯。


    她打算迴房,好好的躺在床上睡個兩天兩夜,正巧看見了辜辛的表情。


    要說不注意確實有些難。


    辜辛瞪著一雙眼看著她,神情中隱約帶著些怒火,他麵前的桌上,是陳勇送給大家一樣的木青蛙,扭轉螺絲還會在走動的那種。


    唐晴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這是在惱自己沒有給他帶禮物啊。


    “你去過京城嗎,難道也要來問我京城的事?”她故意裝作不明白說道。


    辜辛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唐晴也沒有理他,身體的疲憊漸漸襲來,她感覺現在全身的骨頭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唐晴睜著一雙眼,恍惚地看著周圍,一旁是睡熟的唐甜,唐晴幫她理了理被子,輕輕地下了床。


    雖然好久沒有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但是沒有一絲陌生的感覺。


    因為沒有吃東西,唐晴的肚子像是一個空曠的山洞一樣發出了聲響。


    她摸了摸幹癟的肚子,咋了咋嘴巴,不單餓,口還十分渴。


    屋裏的茶壺中,是唐甜貼心準備好的水。


    唐晴囫圇喝了大半壺,感覺頓時好多了,肚子也不再這麽難受,但是饑餓感還是沒有退散。


    她裹著小棉襖,隨意攏了攏頭發,往廚房趕去,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解決人生頭等大事,吃飯問題。


    廚房裏的灶火沒有熄滅,一靠近就能感覺到溫度,唐晴在一旁烤了烤,覺得非常舒服。


    一樣掃去,沒見常年待在廚房的阿金婆,反而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唐晴眼睛微微眯起來,嘴角勾起,心裏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廚房裏是炭火炸裂的聲音,唐晴放輕了腳步,所以那人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唐晴來到身後,腦袋湊上前,輕聲說道,“你在幹嘛。”


    秋禦風肩膀一抖,溫潤的氣息讓他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他猛地轉身,見著來人是唐晴,一雙本就圓的杏眼瞪得更圓了。


    “你幹什麽壞事呢,嚇成這樣?”唐晴倒打一耙,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秋禦風沒有說話,看著她的眼神十分無語,“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


    “怎麽沒有,我又不是鬼,還能飄著過來,你幹什麽事情這麽認真呢,我來了都沒注意。”唐晴狡辯道。


    唐晴邊說著邊打量著他,見秋禦風嘴角又明顯的餅屑,視線下移,秋禦風的手上正拿著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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