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交代好店裏麵的事情,打算去金福堂了解一下情況,知道了虞夢婉手中掌握了那些圖紙,她才能安排下一步的應對方法。


    唐晴心中一直對虞夢婉懷有著期待,當初,虞夢婉還在生福堂的時候,雖然兩個人都沒說過幾句好話,但她一直覺得虞夢婉不是個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壞人,所以才願意幾次三番幫她解決問題。


    現在看來,當真是人心不古。


    秋禦風似乎有神奇的能力,才知道消息時的憤怒,和她說了幾句話後,就變得淡然起來。


    唐晴沒怎麽來過城中央,但是很快就找到了金福堂。


    金福堂總共有四層,表麵裝飾得就像她的主人一樣,十分張狂,每一層的屋簷上都掛滿了紅燈籠,紅燈籠上寫著“金福“二字,隔著老遠就能看見,除非是個瞎子,要不誰都能找得到。


    唐晴走了進去,立馬就有人迎上來。


    “客觀裏麵請,就是想買點什麽東西?”店員臉上堆徹起討好的笑容。


    “我隨便看看。”


    唐晴環視了一周,金福堂的一樓有不少人,多是衣著華貴的富家女子,衣著考就,頭戴金釵,腰配玉環,看著是十分氣派。


    一樓似乎是專門賣胭脂水粉的,品類多樣,大大小小的精美的罐子擺在桌子上,供客人挑選。


    一入眼的,正對著門的就是樓梯,樓梯可以從兩邊上去,通向二樓,唐晴一抬頭,隱約間可見著輕紗飄揚,五顏六色的布料搭在圍欄上。


    二樓似才是買紡織品的。


    見唐晴打量著金福堂的期間,店員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眼滿是鄙視。


    唐晴察覺出她眼中的神色,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打扮,因為反複搓洗有些掉色的粗布衣衫,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就是腰間的墨玉狐狸。


    因為不喜歡別人那般繁瑣的盤發,她頭上沒有帶一根釵,隻用一根不知哪裏找來的繩子,將頭發固定在腦後,因為走的慌忙,幾根碎發撒在眼前,頭發變得有些淩亂。


    唐晴又看了一眼店員,見她眼中帶著小心翼翼。


    這怕是把我當成瘋婆子了,唐晴笑了笑。


    “我想買張繡帕,小哥可否幫我引個路?”


    店員見她理智清晰,沒有胡言亂語,微微放下心來,擺出專業的笑容,“姑娘今日來的巧,正好趕上我們上新的日子,平才剛剛擺出來。”


    唐晴裝作驚喜,朝店員笑了笑,“那我運氣還挺好。”


    店員將唐晴帶到二樓,唐晴搖晃著腦袋,慌忙地查看著。


    店員將唐晴帶到一個專櫃前,唐晴一看,櫃子上的東西琳琅滿目,第一次見麵,唐晴就十分熟悉了,全是仿製品。


    看來虞夢婉來金福堂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將秋禦風設計的圖案,移到的實物上。


    完全就是複製粘貼,沒有更改一絲一毫。


    唐晴撫摸著精美的刺繡,本來已經平和的心,像是漲潮一般,湧入了鬱悶和心痛。


    這些東西都是秋禦風精心設計的呀,現在就被這些小人給偷了,她自己就是一個設計師,知道被人抄襲的憤怒,秋禦風究竟是怎麽做到這麽平靜的?


    店員見唐晴臉色青黑,問道,“姑娘莫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


    “店裏還上新了其她,姑娘要不要再看看?”


    還有其她東西?唐晴一愣。


    “麻煩小哥再帶我看看吧。”


    店員又將唐晴帶到三樓,滿是驕傲的向唐晴介紹著金福堂的三樓。


    “姑娘是第一次來金福堂吧。”


    唐晴一笑,“小哥年這都能看出來。”


    “我在這裏工作了很多年了,多多少少還是能分辨出熟客和新客,”說著,她向唐晴介紹道,“我們金福堂有四層,一層專賣胭脂水粉,二層是紡織品和衣物,這三樓呢,賣的就是金銀器具。”


    “那四樓呢?”


    “四樓是我家掌櫃和老板地方,輕易別人是不能上去的。”


    來到三樓,單單是一個三層就比生福堂大不少,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首飾。


    “在整個廣州府,還沒有哪家店鋪像我們金福堂一樣,應有盡有,隻要是您能說出的花樣,我都能給您找出來。”


    唐晴笑笑沒有說話。


    無意間,唐晴被桌上的一個東西吸引。


    是一個玉佩,上麵雕刻著濃縫的圖案,龍與鳳首尾相對,抱成了一團,似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意濃濃,纏綿悱惻。


    店員是個有眼力見的,見唐晴的樣子,便知道她喜歡這個玉佩。


    “這個也是今早送來的,龍鳳呈祥,姑娘真是好有眼力勁兒,這玉佩不少人都喜歡,存貨都已經賣完了,單子也排了不少,擺著的這塊是做樣品的,姑娘要真是喜歡,不妨先下個單子,做好之後給您送到府上。”


    唐晴張玉佩拿了起來,常常的流蘇順著指縫垂下。


    她從未見過這個玉佩,但是不知為何,隻覺得心裏十分喜歡,很是熟悉,仿佛這塊玉佩是專門為她定做的。


    這是秋禦風設計的,莫名其妙地唐晴這麽想到。


    店員轉過身去,行了一禮,“虞姑娘來了。”


    唐晴一愣,一轉頭,見虞夢婉正在向這邊走來,手中拿著一柄團團扇,姿態像是一個大家小姐一樣,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


    “好久不見。”虞夢婉說打了個招唿,上次見到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唐晴點了點頭,裝作意外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現在是金福堂的繡娘,”虞夢婉說著,飽含意味地看著她,“唐掌櫃還真是沒有變,一直都是這麽‘簡樸’。”


    就是在嘲弄她穿得簡陋,唐晴也不甘示弱,“虞姑娘多日未見,這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虞夢婉哼了一聲。


    一旁的店員見勢不對,立馬說到,“小的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


    說著快速離開,瞬間沒了影子。


    虞夢婉見唐晴手中拿著玉佩,心裏一顫,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你要是喜歡,就盡管拿去吧。”


    唐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將玉佩放下,“得是自己的東西,才有資格送給別人,虞姑娘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嗎?”


    虞夢婉猛地瞪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你什麽意思?”


    唐晴目光放在她手中的扇子上,盯著那扇麵上的圖畫,眼神冷漠。


    “這柄團扇上的花紋,看著好生熟悉。”


    虞夢婉連忙將扇子放在身後,“這些小物件不都長一個樣的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唐晴的心漸漸涼了。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來的路上,在她心中的一個小角落,始終認為,虞夢婉對她們是有愧疚的,愧疚餘生福堂,愧疚於秋禦風。


    “虞夢婉,我這些事情的途中,你有沒有在哪一刻感到過後悔?”唐晴冷漠地看著虞夢婉。


    虞夢婉呲笑一聲,“我做了什麽?有什麽可後悔的?”


    唐晴沒有說話,冷著一張臉認真的看著她,良久,她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虞夢婉心中本來就心虛,被她看的頭皮發麻,她這一笑,頓時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笑什麽?”


    “我笑我自己。”


    虞夢婉莫名其妙比看著她。


    “我今天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唐晴冷著一張臉,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淡淡地說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如今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了,從今往後,你與升福樓恩斷義絕,她日商場之上,如果在遇上,我決計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唐晴轉身離開。


    出了金福堂的大門,一陣風吹過來,將她本來就淩亂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就像是一個雞窩。


    微風清涼,本該是讓人神清氣爽,心情愉悅才對,她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裝了些什麽東西。


    迴到升福樓,沒想到守在櫃台前的是秋禦風。


    她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店中的女客人全都有意無意的瞟著她。


    唐晴走了過去,剛好將那些視線全部擋住。


    “你幹嘛呢?”


    兩人離得有些近,秋禦風看著她,滿是疑問。


    唐晴沉默不言,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書,“有這麽有趣嗎?這本書你都快看的大半月了。”


    秋禦風細細的看著她的臉,當手中的書放下,“怎麽?可是在金福堂遇見了什麽事?”


    “.…..”唐晴沉默了一會兒,“剛好遇見了虞夢婉。”


    秋禦風悄悄鬆了一口氣,又將書拿了起來,“我還當是什麽大事?保不齊她就是故意守著,就等你去呢。”


    唐晴泄了一口氣,像是一個氣球人一樣,變得癟癟的。


    “你不要太在意她,她雖然有些天賦,但是一個小孩一樣,對我們夠不成威脅。”


    唐晴看了她一眼,“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她好像有些變了。”


    秋禦風勾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莫要將人想得太好。”


    唐晴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男的說的一樣。


    “對了,”唐晴突然想到了什麽,“這次你畫的圖紙中,有沒有一對龍鳳的圖案?”


    秋禦風翻書的手一頓,他看著唐晴,說道,“你在金福堂看見了這個圖案?什麽樣的?”


    唐晴將自己看見的描述了一遍,聽完,秋禦風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她把這東西也拿去了。”


    “果真是你畫的。”


    秋禦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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