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馬佳頭痛的是,皇宮內庫空空如也,可國家百廢待興處處需要錢。


    一場戰爭下來,內庫的銀子金幣用光了,包括京城危機的時候,太監們從城頭向城牆下拋擲財務,讓北國兵哄搶,導致北國兵都去撿拾金銀而暫時忘了攻城。


    現在的內庫沒有錢了,怎麽辦?


    她想起了皇帝讓太監往城下拋金銀就想笑,敵軍攻城,也是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


    你一拋下金銀,就把一鼓作氣的勇氣殺氣給破了。


    敵軍接著進攻第二次,再一拋金銀,官兵的銳氣二而衰了,接著拋就導致了敵人的攻勢三而竭了。


    這樣幹,也是一種很實用的戰術,連兵書經典的《三十六計》裏麵都沒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計策,足夠馬佳佩服了。


    後來,北國二皇子拿下京城進駐了皇宮,有些內庫的金銀製品是大塊的,比如金的器皿,金的動物造型,甚至金的船和車馬。


    這些都被二皇子裝車要運走,馬佳截下了以後,都是皇家宮裏的東西,馬佳盡管缺錢,她也是不願動的。


    因為那些東西都是國寶級的東西,是皇家曆代積存下來的,有著象征意義,就是再缺錢,也不能融化成金幣銀幣用。


    馬佳看皇宮實在是缺錢,短時間之內,各地支援皇家的糧食倒是運進來了不少,可金銀並不多。如果從民間搜刮,苛捐雜稅太多了,也會引起民眾的不滿。


    何況,有些官員會接著用皇家的名頭橫征暴斂,破壞皇家名聲的。


    不過,她看連三軍的費用也捉襟見肘,不得已,就迴去了八達洞,用機器崩出了六箱籠的金幣,這樣就圓了八箱子金幣的謊言了。


    好在北國兵隻是禍害了京城周邊百裏的地方,其他地方官衙還在正常運轉,就加緊在周邊調集金銀和糧食物資,以解除京城的困境。


    黎縣令也迴了南窯口的縣衙,那些沒有在戰爭中傷亡的衙役,也開始陸陸續續的迴來了幾個。


    一開始始終跟隨他的四個普通衙役,冒著危險護衛自己,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也是忠心於皇家的。這時候有功就賞,首先是給他們提職了。


    他們有的被他提拔為縣丞,有的提拔是班頭牢頭,有的上位是主薄,司庫……。


    黎縣令這樣安排,算是對他們忠君愛國的獎賞。


    這幾個職位,因為南窯口縣衙和北窯口縣衙,是屬於京城直隸的,這樣的縣令不同於別處的七品官,是直隸性縣衙的六品官員,主薄司庫,班頭牢頭也是七品官員等同的俸祿。


    幾個追隨他的人有了七品官職,和外地的縣令等同,這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現在,京城沒有了皇帝,眼下的京城是群龍無首,無論是皇家還是民眾,就得選個皇帝座龍庭,主持國家的大局是必須的。


    在普通民眾看來,三王爺是皇家王爺,又是這次退敵的參與者,即使是皇家論資排輩,也該輪到他了,他理所當然的就是當皇帝的首選了。


    可軍方和民眾不一樣,都是了解三王爺是什麽貨色的,現在都看好馬佳,馬佳現在是有實權的人物,軍方把三王爺當成是廢物,佳佳公主才是有勇有謀的。


    打仗也一樣,三王爺草包肚子沒有什麽計謀,此前打仗從不靠前,即使是在後方,什麽事也插言不上。


    馬佳她不吐口讓三王爺接位,軍方的人也不想提三王爺。


    這就尷尬了,朝中沒有什麽文官,軍方的人又看不起三王爺。


    三王爺想當皇帝,在北國入侵大德國的時候他沒立下什麽功勞,他是一無是處,也沒有人提這茬。他自己隻能是生悶氣,或者蟄伏了,以後找機會翻盤。


    按說這事是大臣們提議才對,但三王爺已經擊斃了皇帝,連帶著大帥馬鳴,左右相,皇後皇太後都被他斃掉了。


    如果他當了皇帝,他就是一個心黑手辣的暴君,名聲明顯就不好聽了。


    再說了,現在京城五品和五品以上的官員馬佳不承認,後續她提拔上位的官員極少。原來的文官,隻要是夠五品的,連他們的家產都分給窮人了,吃喝都成了問題了。


    即使是他們有什麽想法,他們也見不到公主的麵。


    五品以下的官員有許多,有口碑好的,馬佳也批準留用了,可沒有資格上朝參政。


    現任的史官是五品,他是專門如實的記載國家和皇家曆史的。


    北國二皇子當初看他不是什麽實權人物,連當人質都不夠格,就沒有把他一起擄走。


    馬佳問他對皇家曆史的記載,他對過去的皇家幹預史記的記載也來氣,康爾慨之的迴答。


    “公主,史官就是如實記錄曆史的,史官弄虛作假,和小說家一樣憑空杜撰,掩飾皇家的過錯,那還叫什麽史官?我都打算辭官不做了……”


    “為什麽辭官不做了?”


    “我在幾個月前,打算修史,前朝皇帝要把前朝那些虛假的史記記載改過來。”


    “那些記載,最後撰寫的是我老師,他迫於皇家的威壓,寫出了許多不實的記載。自從我襲了老師的職位,就不想和他一樣。想改正史記,卻被前朝皇帝威脅了……”


    “哦,聽你所說,以後皇家接著用你的話,你還會修正以前的記載是嗎,如果我讓你寫一些假的,讓你瞎編一些關於我的功績呢?”


    “公主,做官就有俸祿,我也是喜歡錢的。”


    他挺了挺腰:“我是史官,史官是最不應該弄虛作假的,公主你接著用我記錄曆史我很感激。”


    他話鋒一轉昂然道:“但是,您若是讓我弄虛作假粉飾你的過失,我說什麽也辦不到,除非你殺了我後換個人做史官!”


    馬佳讚歎他鐵骨錚錚:“好,你做得對,現在我給你恢複官位。你是前朝五品官裏麵第一個被留用的,你還是接著做史官吧,把你的傲骨硬朗一生才好!”


    他對馬佳千恩萬謝,把馬佳這個公主的身世如實記錄了。


    他還記錄了公主在三王爺府裏的生活經曆,在八達洞裏麵和軍方接觸,一起計謀挫敗北國人,順利收迴了京城的一切,點點滴滴都記下了,幾乎沒有遺漏。


    隻是他對三王爺和黃媛的事情不了解,甚至沒有聽說過,也就沒有什麽記載的。


    即使是公主和三王爺在城外攔下皇宮財務,救下了宮女和皇家人,包括三王爺開槍擊斃君臣,公主在當時並未出手阻攔。這些,也原原本本的如實記錄了。


    董良父母兩夫妻也是一籌莫展,因為駙馬的官職夠得上五品,和前朝的所有五品官一樣,京城的府邸被沒收了。不知道是馬佳良心發現還是怎麽滴,沒有沒收二公主在香坊郡的家產。


    那個二公主,因為馬佳的做派她不喜,以為馬佳不沒收她的家產,是馬佳不敢和她撕破臉。


    可兒子找不到了,隻能是帶著下人去扒荒野外的無主墳堆。


    那些因為戰爭死傷在野外的士兵和百姓,後來被附近的百姓草草收殮了,並有個小墳堆。那是無主的墳墓,墳堆是便於自家人尋找失蹤者的。


    有些一起死亡的多的,百姓嫌費事,也挖坑一起埋葬了。


    他們尋找兒子的地段,主要是選東洲軍軍營和八達洞之間。她們帶著家人家丁和奴才,專門找那些路旁的墳堆扒開看看,看有沒有兒子的屍體。


    好在現在的天氣還不太熱,冬天掩埋的屍體還沒有太過腐爛。


    董良的父母找不到兒子,就指揮人翻找八達洞到達東洲軍駐紮的營地之間的路途。沿途看到新的墳墓,新的土包,都挖開了看看裏麵的屍體是不是兒子的,一連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


    後來,聽說在八達洞附近挖炮彈皮賣錢的農民說,就在八達洞洞口不遠處,曾經挖出了一具男子的屍體,身上的衣物是貴重的。


    他們是挖炮彈皮的,在挖出了死人的一部分軀體以後,不願意打擾死者的安寧,又用土接著埋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兒子。


    夫妻倆帶著家丁去挖,挖開看到了屍體以後,看屍體還沒有腐爛,不是兒子又是誰了。


    兩人悲痛欲絕,查看兒子的屍體,發現兒子的屍身有槍彈打的窟窿,北國人沒有步槍手槍,一看窟窿就不是被北國人打死的。


    這樣能發射槍彈的武器,是馬佳和三王爺提供的,兒子被打死了,她倆逃不了幹係。


    兩人倒沒有懷疑馬佳和三王爺,隻是懷疑她倆和薛元帥禦下不嚴,手下人對著平民百姓開槍,那是土匪行徑,是槍殺了人搶劫財務的。


    偏巧,兒子的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平常可是帶了好幾樣金玉的飾品的,每當出門的時候,口袋裏也有許多的金幣。


    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一看就是被人殺害以後搶光了,還挖坑埋葬毀屍滅跡了。


    夫妻倆滿腔怒火,對著現在說了算的馬佳不依不饒,非要馬佳和三王爺給個說法。


    馬佳頭暈,那些八達洞裏麵的武器名義上是三王爺的,可和三王爺幾乎沒有關係。那個董良想奪了她的武器庫,還想殺人滅口,是自己用射狗毒針殺死的。


    不知就裏的三王爺,看他暈倒了就痛打落水狗,接著奪過來董良手中的槍對他補了兩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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