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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衫男子見我處處學他,加大了話音,朝店小二大喊道:“店家,來一盤佛跳牆。”


    這時空虛先沉不住氣了,小聲罵道:“嘿,雖然我看不怪你,但是更看不怪那小白臉,竟然敢在兩個和尚麵前點佛跳牆,再囂張,我得讓他嚐嚐什麽是狗急跳牆。”


    “店家,來一盤秀才落第。”我冷笑道。


    白衫男子一聽眉目朝我一瞪,我感到背上的氣劍微微發顫,但力度卻很微弱。


    “店家,來一盤黃燜禿驢。”白衫男子也冷笑道。


    空虛一聽受不了,拍桌子正要罵架,我拉住他,淡淡的道:“你怎麽先惱了,別急,好戲在後頭。”


    “店家,來一盤酸墨水燉書卷。”我淡淡一笑。


    “店家,來一盤幹煎僧肉。”


    “店家,來一盤大字不識一個。”


    “店家,來一盤千刀萬剮賊和尚。”


    “店家,來一盤死讀書白麵書生饅頭。”


    “夠了,都沒有,你兩人是拿大爺我消遣來了。”店小二也一怒猛拍桌子喝止道。


    白衫男子氣衝衝走出飯店,臨時撂下一句話:“店家不用上菜了,大爺我沒心情吃了。”


    我也即刻起身,撂下一句話:“店家也不用上菜了,大爺我也沒心情吃了。”


    店小二見他我二人相繼離開,走到店門口朝外啐了一口濃痰,罵道:“我呸,兩個神經病。”


    就這樣,我跟在白衫男子身後,空虛跟在我身後,不管白衫男子做什麽,我都要上千插上一杠,既不陰著招惹他,也讓他過得不自在。


    大概抬杠了兩三條街,白衫男子實在經受不住我的連番杠上開花,終於爆發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此話一出,我背上的氣劍猛然顫抖,力度十分的劇烈,此刻我也頗為忌憚,雖然收集到了怒氣,但是也惹怒了對方。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收集怒氣,必須惹怒對方,關鍵是看我如何收場。


    我心道,我得一直一直維持他發怒的狀態,此人性格外悶而內騷,外柔而內剛,我要把握好度。


    “嗬嗬,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你.......”白衫男子聽完此話,怒氣更勝,手指著我微微發顫,兩眼充血,已經到了就要動手的臨界點。


    “不過沒關係,你不算男人,我可以教你。”


    白衫男子怒氣稍減,狠狠道:“你知道什麽,什麽教我?”


    話到這裏,我再想,一個男人最受不了什麽呢?沒錢?好像沒那麽嚴重。沒權勢?這個沒有的人多了去了。那是?沒尊嚴?這個還是不要挑戰的好,不然會死得很難看。那到底是什麽呢?沒那個?


    我苦思不得挑釁的話題,愣著半響,背上氣劍的顫抖力度在慢慢減弱。


    突然,腦袋靈光一閃。


    “你一個文弱書生,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住,還自暴自棄,你還算得上一個男人嗎?”


    說實話,這句我是臨時編出來的,算是想撞撞大運,要是這白衫男子有女朋友,恰好女朋友和別人跑了,那麽恭喜我,我中大獎了,怒氣值定然爆表。


    如若不是,他沒女朋友,或者有女朋友,但是女朋友並未拋棄他和別人跑了,那麽也沒關係,我再換個話題,隻要他不動手,我就還能挺一會兒,雖然風險大,但是為了探究氣劍的機密,打開迴到未來的謎團,這個險值得。


    我說完此話,隻見白衫男子目色血紅,青筋布滿太陽穴周圍,汗毛倒立,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


    背上的氣劍於此刻猛然抖動,力度十分強烈,自從我拿到這氣劍以來,從未感受到它如此的激動興奮運動,可以想象,白衫男子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端,單挑一觸即發。


    我心中也頗為驚懼,不過稍一定神,暗道,打了打了吧,有空虛幫忙,他一個白麵書生,總不會輸,大不了不當和尚了。


    正當我做好全力一戰的準備時,白衫男子赤紅的眼眸中突然崩出兩道淚水,噗通一下跪倒在我麵前,竟然稀裏嘩啦的哭了出來,一麵哭,還一麵抱著我的大腿哭訴道:“大師,你真是神機妙算,你怎麽知道我一生心愛的女子不要我和別人跑了,我不是個男人,我也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我活著就是一種折磨,師傅,你一掌劈死我吧,超度我來世做個無情無義之人,不要再受這些恩愛情仇的折磨。”


    白衫男子話到這裏,氣劍在劇烈的顫抖中猛然一收,恢複了平靜。


    我聽著白衫男子的哭訴,想到自己和未婚妻的婚禮也不過隻有幾日行程了,結果一次錯誤的決定,讓自己失去了美好的一切,攤上這事,我又和誰哭訴去?


    想到自己從天才富二代淪落為廢材去要飯,我也感懷傷心,萬千委屈此刻隨著白衫男子的哭泣聲一湧而去,嘩啦啦的也哭了出來。


    所謂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空虛看著我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搖了搖頭,歎道:“這真是一出好戲啊。”


    很快,我和白衫男子便從悲痛中醒來,經過一番仔細的詢問,我終於知道了他悲痛的緣由。


    話說白衫男子名叫曹子歸,韓國本地人,家有父母二人,父母靠種地為生,曹子歸從小讀過私塾,肚子頗有些文采,長大後以教書為業。曹子歸的父親曹木楊有一位生死之交的好朋友,名叫陳鍾其。


    在曹子歸未出生時,曹木楊和陳鍾其兩人便私下裏為將來自家的孩子定下了娃娃親,若兩家出生的孩子為一男一女,則結為夫妻,若同時男孩,則為兄弟,若同時女孩,則為姊妹。


    很幸運,曹木楊的兒子是男孩,便是白衫男子曹子歸。而陳鍾其的孩子是女孩,名叫陳水雲。如此,按照當年私下的約定,曹子歸和陳水雲兩個孩子長大後結為夫妻。


    為了撮合曹子歸和陳水雲兩人,陳鍾其時常帶著女兒陳水雲來曹木楊做客。這一坐,便是十天半個月的。


    曹子歸性情安靜內斂,陳水雲性情灑脫張揚,這一內一外,正好互補。如此,兩人很快交好在一起,情投意合,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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