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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廬前,


    張子翼抱著雙手,饒有興趣地看著下方艱難登山的墨絕三人,口中喊道:


    “臭小子們,快點!沒吃飯嗎?”


    三人自然聽到了張子翼的喊聲,不過都沒迴話。


    因為這小道,和道緣山上一模一樣,如山般的壓力讓他們想迴話都做不到。


    幾炷香後,三人終於互相攙扶著來到了草廬前。


    秦蕩一邊喘息著,一邊對著張子翼抱怨道:“老頭,你怎麽不提醒我們?”


    張子翼嘿嘿一笑:“提醒你們就沒意思了,行了,進來吧。”


    說著,打開了草廬的門走了進去,


    三人緊隨著他後麵走進了草廬。


    很簡陋。


    這是三人進去後的第一個想法。


    整個草廬裏麵,僅僅隻有一張放著香爐的桌子,桌子前一個破舊的蒲團隨意地放在地麵上,一張畫像掛在牆壁之上,正對著墨絕三人,上麵畫著的人因為年代久遠,臉部模糊不清。


    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了。


    一股涼風穿過草廬的縫隙吹進來,掀起一片塵土。


    秦蕩見此,問張子翼道:“老頭,這裏多久沒打掃了啊?”


    張子翼進來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臉色嚴肅。


    聽到秦蕩的話後,轉身喝道:“祖師麵前不得放肆!”


    秦蕩被張子翼的話嚇了一跳,他想不明白,張子翼怎麽剛才還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此刻卻變得這麽嚴肅。


    墨絕拍了拍拍秦蕩的肩膀,示意對方不要再說了。


    範文軒則是從來到劍峰那一刻開始就沒說過話了,神色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子翼說完後,拿出幾炷香點上,再恭敬地插在香爐上。口中說道:


    “祖師在上,劍宮弟子張子翼覲見,今日欲招收弟子,望祖師應允。”


    說罷,張子翼跪在蒲團上,雙目緊閉,一副虔誠的樣子。


    墨絕幾個見狀,還以為畫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緊張地屏住唿吸等待接下來的變化。


    片刻後,張子翼站起身來,扭頭對著幾人說道:“還不速速跪下覲見吾劍宮祖師?”


    墨絕幾人聞言,隻能緩緩跪倒在地,裝模作樣地朝著畫像行了一禮。


    張子翼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吾劍宮一脈,傳承萬年,到我這裏,已經是第八代了。我且問你等,為何修道?”


    “報仇。”


    第一個迴答的是範文軒,言簡意賅地迴答完後又閉嘴不言了,緊跟著範文軒之後迴答的是秦蕩,他想了想說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幫軒哥。”


    兩人迴答完後,墨絕皺著眉頭,還在想著怎麽迴答。


    片刻後,墨絕緩緩開口:“為求長生,以及為家中老者延年益壽。”


    和當初他對白衣仙長說的一模一樣,隻是沒有了當時的那股堅定。


    張子翼聽了幾人的迴答,猶豫了片刻,對著範文軒說道:“小子,你與我劍宮無緣,請迴吧。”


    此話一出,墨絕和秦蕩都愣住了,範文軒憤然起身,怒道:“臭老頭,你耍我?”


    寒光一閃,長刀出鞘,範文軒持刀指著張子翼,眼神怒色升騰。


    張子翼並沒有在意,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年輕人,不要衝動。你天生兇戾之相,後天沾染血腥過多,與我劍宮不符。換句話說,你天生就適合玩刀,我劍宮自然是修劍法的,先去冷靜冷靜吧。”


    說著,張子翼一揮手,範文軒便倒飛而出。


    “軒哥!”


    秦蕩大喊一聲,欲要起身追去,卻被張子翼釋放出來的靈氣壓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能恨恨地看著張子翼。


    “秦蕩,沒事的,雲劍宗名門正派,想來也不會害了文軒。”


    一旁,墨絕勸解道,看似在勸解秦蕩,其實也是對張子翼說的。


    張子翼看出了墨絕的小心思,說道:“小子,你不用威脅我,我還不屑於對這小子做什麽。再說了,雲劍宗的名聲,我並不在乎。”


    墨絕被張子翼的話噎了一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沒有理會墨絕二人的反應,張子翼繼續說道:“既然跪過祖師,你們二人從今往後便是劍宮九代弟子了。入吾劍宮,當持手中三尺長劍,以守衛天下蒼生為己任,知道了嗎?”


    說著,張子翼揮出一道靈氣,堵住了秦蕩的嘴,使對方說不出話來,別有深意地看了秦蕩一眼,又說道:


    “我劍宮規矩不多,僅有三條。一:不得同門相殘,二:不得為非作歹,三:不得濫殺無辜。如今吾劍宮共有正式弟子二人,記名弟子一人,山腰處庭院還有空餘,你二人可挑選一處。”


    說著,張子翼收迴了壓製秦蕩的靈氣:“那些虛禮我也不講究,隻要你等稱我一聲師尊,便算禮成了。”


    秦蕩沒有說話,起身便朝外走去。


    墨絕則是猶豫了一會,隨後朝著張子翼一拱手,也站起身來往草廬外走去。


    剛走出草廬,就看見範文軒低垂著頭,跪倒在門前。


    “軒哥……”


    秦蕩喚了一聲,上前欲扶起範文軒,奈何力氣太小。


    墨絕走到範文軒身旁,低聲問道:“值得麽?”


    範文軒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墨絕,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幫我。”


    張子翼站在草廬門口,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墨絕和秦蕩兩人心存去意,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範文軒這麽執著。


    秦蕩扶不起範文軒,有些急了,說道:


    “軒哥,我們費盡千幸萬苦才來到這,卻被這老頭這麽戲弄,你還這麽對他,我不明白!他憑什麽啊?”


    範文軒對秦蕩的話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反而因為看到張子翼的身影眼前一亮。


    恭恭敬敬地朝著對方行了一個磕頭禮,範文軒大聲說道:“還請前輩收我為徒,傳我長生。”


    張子翼愣住了,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墨絕緩緩跪倒在地,朝著張子翼說道:“還請前輩收他為徒!”


    墨絕這一跪,秦蕩都愣住了:“墨絕你怎麽也……”


    隨後秦蕩咬了咬牙,撲通一聲,也跪下了,口中說道:“還請前輩收軒哥為徒,不然我就……我就不起來了!”


    為了彰顯自己的堅定,秦蕩還把頭深深地貼在地上。


    張子翼僅僅愣神一會,墨絕和秦蕩都朝著他跪下了。


    整個峰頂就隻剩他一個人站著,如果把他換成一副畫像,麵前再擺上香爐,貢品……


    張子翼內心一陣惡寒,趕緊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他真的與我劍宮無緣,真要教我也教不了。一個練刀的胚子,我教劍法,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張子翼看著眼前跪倒在地的三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無奈地說道。


    墨絕三人都沉默著,沒有迴答,隻是堅定地看著張子翼。


    見三人沒有退縮的意思,張子翼長長地唿出一口氣,妥協道:


    “起來吧起來吧,正式弟子是不可能的了,記名弟子可以?”


    範文軒喜色一閃而過:“弟子謝過師尊。”


    張子翼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然後看著墨絕二人,問道:“你們呢?”


    墨絕和秦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應道:“弟子謝過師尊。”


    “那還不站起來?喜歡跪著?”


    張子翼故意板著一張臉,對著三人說道,但眼裏的喜色是怎麽都隱藏不住的。


    待到三人都站起來,張子翼帶著三人朝山下走去。


    山腰處,胡安平躺在一顆樹枝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口中呢喃道:


    “不知道那個小子成功沒有,當年我也是這樣才成功拜師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眼角餘光瞥見張子翼帶著三人從山上走下。


    胡安平趕緊從樹上躍下,靠在樹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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