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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漢中


    “轟!”


    又一處城牆在檑木攻擊下,轟然倒塌,碎石塵屑飛揚。


    大火熊熊燃燒,直上雲空。


    攻城的楊唐軍,就和螞蟻潮一樣,直衝向缺口之處。


    楊宣凝靜靜不言。


    攻城已過五日,已經有二萬楊唐軍折於城下,但是城中也差不多接近油盡燈枯,今日攻城前,楊宣凝親自向李孝恭招降,卻被李孝恭堅決拒絕。


    “城破了!”城內殺聲,哭喊之聲震耳,火頭四起,本來奮戰,一直運輸火油木石的漢中百姓,終於開始四散奔逃,而李唐的士兵,卻在李孝恭的領導下,拚死展開更激烈的抵抗。


    在缺口處,反複爭奪,城上城下,伏屍無數、血流成河。


    一支楊唐千人隊,在首將的率領下,甚至直撲缺口,登入內城,但是李孝恭,親率高手,以破釜沉舟之氣,既然反包圍在上,二方全都奮戰不退,後麵楊唐軍,竟然接應不上,於是這支千人隊,竟然在眾目睽睽下,盡皆戰沒,但是臨戰之死,無一人後退混亂,為將者,更是死戰最後,親殺二十餘。


    麵對這個情況,楊宣凝略皺眉,問著:“這是何人?”


    侍從小心翼翼的迴答說著:“折衝都尉吳成。”


    楊宣凝說著:“可惜,恤其家族賞賜遺恩加倍,賜忠勇二字。”


    “臣遵旨。”


    不過,這畢竟毫無意義,李孝恭反撲成功,他的周圍親兵也折了三分之一,軍令之下,楊唐軍十數萬軍,根本不在意這點傷亡。


    大廈將傾。獨木難支,這場戰鬥,戰到了下午,臨城抵抗的李唐軍,已經大半消滅,餘部退入城中,進行巷戰。


    由於剩下的李唐高手甚多。直戰到黃昏,城中還沒有肅清,指揮大將李靖,不得不親自前來請罪。


    楊宣凝聞報,在親衛甲士的重重保護下。上得一處已經清理過的牆樓,居高臨下,觀察良久,說著:“大將軍破城有功,何罪之有。此等,皆是李閥效死之士,朕當成全之。從即時起。無受降,大將軍可點燃火具,命大軍圍困,不可放走一人!”


    李靖大聲應是,戰到這個地步,還不投降,是李閥死了心的嫡係死士,自然不可留。這道旨意,本是正常。


    自古受降者眾,但是這種人,從不在受降之列。


    沒有多少時間,火把點燃。大戰繼續,從高空而下。整個漢中,就籠罩在衝天火光之中,楊唐軍編隊列陣,一一清查,凡有李唐士兵,亂箭、亂刀,長槍殺死,再不受降。


    直到第二天清晨,城中全部肅清,李孝恭突圍不成,身中六十餘創,這個年輕的天才將領和李家王爺,授首於太守府中。


    楊宣凝聽到這個消息,默然無語,然後命厚葬。


    漢中既平,凡楊唐戰死者,都要一一清點,記錄名號和鐵牌,一般士兵,就地埋葬,而百人將以上,都要準備棺木,由其下屬運到家族安葬。


    漢中之戰,戰死者一萬一千,傷者三萬八千,其實打到最後,十五萬人已經折了五萬,當下就安居城中,清理地方。


    漢中既下,整個巴蜀,和南方就連成一片,大量物資和兵力,沿水陸而上。


    不過楊宣凝就算要修養,當然也不會給李閥喘息之機,命李靖率三萬軍,撲入關中,不但截斷了李世民軍地後路,也同時威脅著長安,這樣的話,所到之處,各郡各縣,就算不投降,也個個閉城而守,不能與其它郡縣聯係,更談不上聽從李閥號令,再組織抵抗了。.


    “僧兵反戈,李世民授首,鎮南王還在肅清餘逆,不日迴來麵聖。”


    這個消息傳來,卻已經是十五日之後。


    這時,新建的忠烈城隍殿已經完成:“朕建城隍,以鑒察民之善惡而禍福之,俾幽明舉不得幸免,使善者有祭,惡者有法,人當知畏而不敢妄為。”


    基本上,已經形成了體係鄉建土地神殿,縣府建城隍,又於大城建後土之殿。


    城隍殿,設英靈殿,戰死靈牌都列於其中,每年新年和清明,都由當地縣令、太守出麵,親自祭祀。


    說白了,這的確是仿照日後日本的靖神社,將為國陣亡者列入祭祀,得以安息不朽


    我之英雄,彼之敵寇


    敵之英雄,我之敵寇


    無論後世中國人怎麽樣仇恨,但是對日本人來說,他們都是為國戰死的英雄


    與其仇恨靖神社,不如消滅敵方的國運,不如祭祀自己地英雄


    當日,也正是祭祀後,新堂初建,萬人靈牌祭入在內,皇帝親臨上香,得知這個消息,楊宣凝正在後殿。


    知道這個消息後,楊宣凝久久無語


    神殿之後,有個花園,楊宣凝的思想影響了這個世界的神殿模型,在楊宣凝看來,神殿不但是神聖之地,更是修養安息之地,所以後麵有周迴外廊,陽光灑在這幽靜的後園。


    皇帝度步而走,瀏覽沿途,仰望假山,以及石塊間頑強生長的草木,當轉過了一處庭院,看見了一處新靠地湖泊時,突然之間,不由淚水飛濺。


    侍從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言,小心翼翼,直到皇帝命他們退下,連忙退到十數丈之外,不敢靠近


    水流聲,在遠方隱隱傳來在小亭上,楊宣凝提起酒壺,斟滿了二杯,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放在對麵,默祈片刻,然後,一杯飲盡了


    良釀入喉。酒味醇厚,香味濃鬱協調。


    楊宣凝說著:“世民兄請坐,此酒不錯!”


    再倒一杯,一口飲盡,說著:“朕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一心以你為目標,多少夜晚。朕苦心思考,如何消除你的騰龍之勢,如何奪取你的氣數,如何培育朕的大運!”


    說著,滿是緬懷:“朕在原本世界的。曾經讀過銀河英雄傳說,裏麵地皇帝萊因哈特知道了楊威利的死信後,曾經動容失態。”


    “他說:朕曾從你這兒聽到過無數次的噩耗,這次最令朕難以接受。是誰允許你有讓朕如此失望地權利?”


    “如今朕才明白這時的心情,隻是朕畢竟不是萊因哈特。也不是楊威利,雖然朕也想招降於你,或者容你離開。在以後歲月中,能夠能與之繼續互鬥智慧謀略,甚至共建天下,但是,朕反複思考,還是許之鎮南王全權其事。”


    “朕還沒有足夠的器量和胸襟,容你退到突厥與朕為敵,也不想因此而徹底把你定性於國之叛逆。族之奸賊,天下到了這個地步,再無後路可說,朕隻有如此行事。”


    “不過,世民兄請放心。朕還不至於向你家小殺戮以絕禍端,朕一統天下。要造遠勝於你的盛世,豈會連這點氣量也沒有?”


    說完,把第三杯倒上,一飲而盡,然後直丟到湖中,轉身就走,再不迴頭,直跨出這門,他心中浮現出奇異的感受。


    那是空白,那是沉穩,那是手掌一切的安然,一瞬間,再無半點迷惑和遲疑。


    漢中城外,一處古刹靜室,一人抬頭而看。


    這人,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額頭高廣平闊,須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地光芒,看完,合什低讀佛號。


    “智慧大師,不知有何見?”簡單地石室中,除了兩個坐墊外,再無一物。


    師妃暄盤膝坐在其中一個軟墊上,眼中異采閃起,凝注著這個聖僧。


    “青龍氣折,白龍騰飛,天下已定,再無可改變。”智慧大師如此說著,可是情緒卻無半分波動,隻有看到她時,露出一絲慈愛之色:“妃暄還要堅持入宮嗎?”


    師妃暄幽幽一歎,她這時,已經武功盡失,再無一點真氣在內,但是,那種出塵之色,卻越發明顯,在她在世,似乎世界都變成了安詳平和的禪境:“這別無選擇,當日,我雖命僧兵反戈,但是本想讓李世民突圍而出,不想還是失敗了,這事雖沒有蛛絲馬跡,但是卻未必就真的不知。”


    智慧大師神色轉淡,不含絲毫人世情緒,說著:“當日,有宋缺和石之軒在,李世民落敗身死,已經再難避免,我等三人,再難出手互助,否則的話,隻怕這一世之劫都難以度過。隻可惜了妃暄,妃暄有大智慧大劍術,有望衝破顛峰,但是卻隻有如此。”


    師妃暄淡淡說著:“我區區一身又算了什麽,隻是以後怎麽辦?佛傳中土三百年,才得如此基業,如世人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如何處之?”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隻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智慧大師說完,又微微一笑說著:“世事無常,娑羅雙樹花凋謝,這世上,又有誰能安得長久?”


    “天命雖改,然青龍氣尚未絕,李世民今年已有一子初生,生於承乾殿,取名承乾,我方已經取之而走,以待後來。”


    師妃暄迴複恬然,悠然說著:“如此最好,妃暄以後再不問這事。”


    智慧大師靜若止水般微笑著:“妃暄果有大慧根。”


    兩人對換一眼,同時閉起雙目,進入禪定地境界。


    漢中一破,李世民死,隨行精銳盡折,李靖截斷後路,而這消息傳到關中,附近郡縣紛紛震動,頓時,正在潼關作戰地李唐軍,雖然還不至於立刻投降,但是士氣大跌。


    此時七月初,洛陽內閣


    諸臣正在辦公,李播這時。其實年方過五十,一身首相衣冠,與當日相比,還是那副溫厚從容的風範,隻是多了幾分百官禮讓地氣度,對著內閣諸相,神情倒是相當的從容高興:“陛下這次去。到真是順利,果然真天子無往不利。”


    這些話當然有些深意,隻是這時也不必多說了。


    “漢中已得,潼關是不是催一下?”李百藥說了一下,頓時。在場地人都看了過來。


    李播心中明白,眼下因為漢中之勝,關中已經打開了缺口,朝廷中自然出現了求急進的意見,並且這種意見還相當有市場。而且言灼有據----隻要潼關一破,關中自然平定。


    如果拖了下去,說不定無論是劉武周宋金剛還是竇建德。都要不顧一切的反撲,畢竟誰都明白,一旦關中落下,那連最後一線爭奪天下地機會都會失去。


    李播搖頭,說著:“陛下還沒有改變計劃的旨意,而且,潼關之事的重要性,大將軍羅士信也清楚的很。自然有所把握,我們作臣子的,沒有辦法對此進行改變。而且,各軍各鎮,防備的戰線一點也不能動。各位,現在天下已定。隻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就可得勝,何必冒得大險呢?”


    “我們作內閣輔臣的,隻要效法蕭何,鎮國家、撫百姓、供軍需、給糧餉,就已經是作了本分了。”


    “可是為何讓鎮南王領兵攻向隴西?”魏征不由說著。


    宋缺現在是鎮南王,但是對朝廷其實並沒有立下為王地大功,隻是當時時勢之然,但是如果立大下功,聲威赫赫,日後就更是難製……


    “隴西有薛仁杲、突厥、李唐軍,竟然三十萬眾,除了鎮南王,誰人能以六萬眾而破之?至於其它,陛下自有考慮。”李播說著:“兵員,糧草,武器,都要按照計劃,加快運輸到漢中,以備大戰之用。”


    這時,已是下午,陽光自窗格透入,落下細碎光斑。


    漢中拿下,李靖帶走三萬,而宋缺帶走六萬,還有五萬留在漢中,但是其中有一半是傷兵,還必須修養一段時間才能作戰,幸虧現在又有二萬,連同一批糧草物資,運輸到了漢中,自然無憂。


    “隴西李唐軍,主帥已死,軍心大亂,又截斷後路,糧草全無,當是易事,薛仁杲連年大戰,又受圍困,也難以堅持,隻是突厥之事?”參政平章事,禮部尚虞綽想了想,問著。


    “突厥此時不可為大戰,所以鎮南王這次去,僅僅是收複隴西,突厥也不能堅持太長時間,此時是七月,突厥馬匹要過冬,必須儲備糧草,並且吃地馬肥,留給突厥的時間並不多,堅持二個月,必退之。”


    “陛下的旨意,就是立刻在隴西駐重軍,並且建馬場,待得日後,兵熟馬壯時,再與突厥分個高低。”


    曆史上,大唐之馬政繁盛,為曆朝之冠。


    唐之初,得突厥馬二千匹,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澤,徙之隴右,二十年後,得馬四十萬匹,如此才能延續作戰。


    “陛下又有一旨,來由內閣副簽,是以百姓百姓畏苦,多不畜馬,今陛下旨意,能家畜十馬以上,免帖驛郵征行,因此可見陛下的雄心,諸臣不可懈怠了。”


    “我等明白。”


    要與突厥爭鋒,就在於飼養馬匹,其實相對遊牧民族地逐水草而居地放養式畜牧,內地王朝以更先進的廄養,可產出更多地戰馬。


    宋朝無馬,不但是因為失了養馬之地,也在於人口稠密,再無養馬空間,當然,閹割和馬種退化,以及良馬種難求,也是問題。


    話說,那時連胡種,也知道保守國家資源,嚴令禁止馬匹對宋朝的出口。


    隻要占著隴右養馬之地,又全國養馬,自然有著源源不斷地騎兵,以後對外作戰,就算一時落敗,也有再來的餘地,畢竟中原統一,國力人力遠不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所能比,突厥舉族全民皆兵,死一個少一個,死一匹少一匹,無論怎麽樣驃悍,再怎麽善戰,都無法承擔。


    隻要把握這點,那草原民族其實不足為患,一旦陷入戰爭泥潭,即使戰爭上沒有被敗,卻也被疲於奔命地戰爭給拖跨了,曆史上,東西突厥、後突厥、鐵勒、薛延陀等,或是覆亡或求和稱臣,莫不是如此。


    楊宣凝早有此意,群臣當然明白,無不暗佩英明。


    廟堂之勝,在於遠略。大唐第二卷一刀轉戰三千裏第一百二十二章李世民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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