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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府,有一內院,雖然遠比不上郡城外鑒湖,但風光乎張宣凝意料之外。/。0m此時他正在內院小湖的亭子上,欣賞水清浪白,映碧盈翠的湖上風光。


    湖上光點翩翩,照之如明鏡。


    這時,已經是大業十二年十月二日了。


    雖然如此,湖邊的樹木還沒有正式落葉,保持了秋天的綠色,融入清澄的湖水,蕩漾於湖麵煙霞般的薄霧,更是疑幻疑真。


    但是,此時,聽匯報的張宣凝,卻臉色極其凝重:“賊帥鄭文雅、林寶護意圖侵犯我郡,此二人在去年陷建安郡,太守楊景祥死之,想必是郡中已經食完,又要肆虐它郡了。”這其實很簡單,像這種賊軍,沒有組織力量和生產力量,隻有靠掠奪來吃食,因此吃光一郡就會流串到其它郡中。


    自己獲得二郡,其實已經對附近的起義軍形成危險了,本想攻打建安郡,但是想不到竟然先發致人了,張宣凝頓時心中一驚。


    “聽說有兵三萬,真的有三萬兵力嗎?”


    “無非是卷席男女老幼,其中可戰之人不超過三千。”李播冷笑的說著:“建安郡,統縣四,戶口才一萬八千四百二十,哪可能有三萬精壯?那不就是抽調了全郡男子了嗎?”


    “太守楊景祥去年死之殉國,那其它上下官吏人等呢?”


    “或死,或被脅裹。”簡單的迴答,卻說出了嚴酷的下場,其實,如果遇到有誌於天下的人,這些官吏的下場應該不錯,怕就怕遇到這種亂賊起義軍。他們才不考慮什麽後果,燒殺搶劫無所不為。


    “主公,建安郡就在我們的永嘉郡附近,有此大敵,不可不防,不如趁其羽翼不豐之時,出兵滅之,相信那時,受到賊害地上下官員。地方家族,以及黎民百姓都會迎接主公大軍。”李播從容說著:“建安,宋玉泉,是當地有數家族,行辟穀,以鬆水自給,皆為煬帝所重,名聲很重,與會稽孔道茂、丹陽王遠知相當。臣已與之聯係,必響應主公大軍,聯係鄉裏,擊破鄭文雅、林寶護二賊之軍。”


    “恩,命周奉、馮遠定、丁興邦三人,各率三千軍,攻入建安郡,陳長林率水師三千策應其中。”


    “是,主公,誰為主將?”


    “不分主次。”


    見得李播一呆。又想勸說,於是就說著:“我知道不分主次,容易出問題,延誤戰機,甚至被各個擊破,但是我方又有內應。實力又遠在賊軍之上,因此才可為之,先生,我軍雖起,但是還沒有獨當一麵的大將,不得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曆練啊,誰強誰弱,一戰就可知了,以後大戰亂戰頻繁,怎麽可能事事我來親征呢?”


    原來是這個用意。李播估算了一下,然後就說著:“既然如此,也是正理,臣等應命。”


    “恩,建安郡中,還有什麽人才嗎?先生可說來。”其實他心中已經有底稿了,但是這時就應該問臣,而不應該直接說來。


    直接說來,就使得主公太過重視。如是李播是忌才之人,說不定暗中就害死了。這連張宣凝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稟主公,建安郡丞李百藥,其父李德林曾任內史令,預修國史,撰有《齊史》。文帝時百藥仕太子舍人、東宮學士。襲父安平公爵,後被聖上削去爵位,遷建安郡丞。此人七歲能屬文。好學博聞,當年受文帝賞識,一時朝中奏議文告,多出自他的手筆。實是一等一的人才。”


    隋朝什麽都好,就是爵位太不值錢了,誰都是公爵,侯爵都拿不出手,但是此時張宣凝大喜,連忙說著:“此人安在?快快請來。”


    “主公,此人脅裹賊軍之中,不過主公放心,臣等會派遣高手,連同當地家族,保得其人其家,以為主公所用。”


    “大善,先生辦事,我果放心了。”想了想,又問著說:“附近還有什麽事情?”


    “據急報,東海人杜揚州、沈覓敵等作亂,眾至數萬。聖上派右禦衛將軍陳棱討伐,現在還不知道結果。夜觀星像,有二枉矢出北鬥魁,委曲蛇形,注於南鬥。安定人荔非世雄殺臨涇令,舉兵作亂,自號將軍。而且就在這幾天,隨駕的開府儀同三司、左衛大將軍、光祿大夫、許公宇文述病死!”李播稟告的說著。


    “宇文述死了?”張宣凝大吃一驚,又是大喜,到了這個時代,就算他對曆史不是很清楚,現在也清楚了,原因很簡單,在哪個時代,就必須熟悉當時情況,專門有人教導他現在的情況。


    對宇文述這樣整個天下都是重量級的人,當然不會忘記,情報非常仔細,甚至比曆史上記載仔細多


    人是鮮卑族,隋朝名將。其父宇文盛,位至上柱國。就驍銳,便弓馬。楊堅廢周立隋,宇文述拜右衛大將軍。


    為擊滅陳朝,統一南北,開皇九年正月十七日,宇文述率所部3人渡江,又掃平了陳吳州刺史蕭瓛和東揚州刺史蕭岩,平定三吳,日後又在楊廣奪取太子位中立有大功。因此隋煬帝並將長女南陽公主許配給宇文述地次子宇文士及,並且拜宇文述為左衛大將軍,改封許國公。宇文述更得隋煬帝的信任,一時權傾朝野,文武百官也莫敢與之相違忤,這次到江都,禁軍更是漸入其手,想不到現在就死了。


    “真是天不佑宇文家,如是此人不死,宇文家真的可能翻身重建為帝,現在,哼哼,宇文化及畢竟資曆才能相對淺薄,看來就算可以靠父親的餘蔭,以及家族勢力,把持禁軍,也是無法得心應手了。”張宣凝欣喜的說著。


    “主公說的極是,如是宇文述不死,此人真的可能擊破李子通和杜伏威部,統一南方。再收複北方呢,想不到一到江都,還沒有來得及掃平南方,他就死了,這真是天命。”李播感慨的說著:“其實,他隻要晚死三年,南方隻怕盡在聖上,或者宇文家手中,那局麵就完全不一樣了。現在卻是自陷死地了。”


    “是啊,天命。”其實隋煬帝的想法是相當不錯地,遷移江都,有二十萬軍,又有宇文述這樣的名將,掃平南方還是很容易的,然後就可以坐南望北,統一天下,至不濟也可以割據半片江山。


    但是想不到軍隊才一遷移到江都。宇文述就死了,其實現在隋煬帝立刻遷移迴洛陽,也算是來得及,但是這樣失去江都的可能性就極高了,稍一猶豫,就又來不及了,所以眼睜睜的陷在爛泥中,想走也走不了。


    這就是曆史的真相啊,真正是天命,並非人謀。


    “也是主公洪福齊天。轉移了天命,才讓此人在此節骨眼上死了,不然,我們大禍來了。”李播又是奉承,又是真心說著,的確。如是宇文述不死,掃平了李子通和杜伏威部,附近郡縣隻怕一旨就會投靠,畢竟是正統,而張宣凝就會受到圍攻,隻怕也難以成事了。


    這點態度,早就注意到了,張宣凝發覺自己迴來後,李播父子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微妙的改變,多了一分恭謹之心。


    不過。他知道,單純這次事件,隻怕並非是自己地氣數好,也許更在於李閥和其它有資格取得天下地蛟龍吧!


    畢竟如是讓隋煬帝掃平南方的話,並且洛陽和長安不失,李閥也隻有找死的份。


    當然,這話他是不說的,因此笑著:“楊家氣數已盡啊,得天下者。非楊家了。”


    “正是,主公真是英明之極。”這說的是張宣凝改姓的事情:“曆來興衰。從沒有同姓繼天下之理。”


    “算了,這些就不必多說了,現在倉庫中,已經清點完畢了嗎?”


    “已經清點完畢,還請主公查看。”李播取出一張小本子,上麵記錄著各種各樣地數目,畢竟這次數目大了,還是筆墨記錄準確。


    “恩,先生作的不錯。”隨手閱讀幾頁,然後就可放下:“先生覺得我們現在,可以用兵幾年呢?”


    “主公放心,臣等控製收支,又有海貿和田產,別地不敢說,五年之內,主公盡管用兵就是,斷無財糧缺少之困,如果主公順利的話,那時隻怕南方已定了,那時,就算寶藏用光,南方之財,也足夠了。”李播歎息的說著:“當年楚國公(就是楊素最後的封爵),逸群絕倫,非常之器,兵法謀略無所不精,唯缺了天時,給楊堅得了氣數,最後鬱鬱而終,但是也留下了好大遺產,今成全主公也,這真是運數。”


    頓了一頓,又說著:“主公已經奪了二郡,又得了寶藏,繼先祖先父之烈,又得了傳國玉璽,真是天命在主公,已見卷席南方之勢將成,等主公稍取數郡,就可當繼楚國公之號,稱王建製。”


    “先生認為,就應該如此了嗎?”


    “是,宇文述一死,聖上如不能在一年內掃平了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就徹底斷了氣數,再難複興了,此時南方無主,主公要想招攬群雄,收得先祖先父舊部,稱王是必須的,此一時,彼一時間也。”


    朱元璋“緩稱王,高築牆”,其實也是麵臨當時強大的元軍而實行的權宜之計,一旦元軍在南方勢小,己方勢大,為了正名分,他也立刻稱王,以招攬豪傑,控製地方。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隋煬帝如是不能掃平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就等於同時失去了對南北方地


    這樣的情況下,稱王者就可得眾人投靠,真正此一時如是落了後,那倒反而失了天時。


    明白了這點,張宣凝立刻斷然說著:“等糧食一購,取下建安郡,穩固了後方,我軍立刻攻下東陽,遂安二郡,這樣地話,五郡才連成一片,形成厚實之形,真正成帝王之資,不然的話,三點連線,實在太單薄了,五郡一取,如是時機適當。我就立刻登基稱王!”


    “臣恭賀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播立刻跪下,說著。


    這一聲一落耳中,張宣凝不由深吸一口氣,沒有身臨其境,是不可能想象到這種高喊萬歲的聲音,對自己的刺激性,幾欲飄然上天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鎮靜了下來,望著四周。見得恬靜的湖麵水波不興,山湖輝映,碧水籠煙,清風徐來,使人心胸開闊,耳目清新,精神暢爽,然後就撲哧一笑:“先生真是折殺我了,先生還是快請起。我們大業初建,還不到這個時候。”


    又扶上前,真誠地說著:“父親去地早,家族幾多株連,此時,也隻有世叔在,哪怕我稱王,先生還是先生,我們雖然外托君臣之義,實是父子無疑。我願以武王之心,對世叔如薑太公,還請先生多多助我!”


    “臣怎敢當如此,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蔭妻子,興大教,滅胡夷,此是吾平生所願也,今遇主公,雖萬死不敢辭。”李播才起身,聽見這話,幾欲涕零,又深深的拜下,連聲說著。


    等了一會。君臣這種半是真心,半是權謀地互動,才算了結,不管怎麽樣,二人感情又增加一層了,氣氛也融洽起來。


    “主公,日後稱王,是不是以先祖楚國公為號呢?也正合主公以南方楚地而起事之意。”李播這才說些核心的話。


    “東海賊帥李子通,已經擁眾度淮。自號楚王,建元明政。寇江都,我們稱楚王,似是不妥當吧?”


    “這等賊軍,稱王不過是篡奪,主公何必理會。”


    “本來也是如此,隻是楊氏氣數已盡,如是繼承先祖爵號,怕是難以得天命啊!”張宣凝這才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那主公的意思是?”


    “我要在李淵之前,稱唐王,日後立唐朝!”他斬金截鐵的說著。


    其實,他是知道曆史的,知道唐繼隋而興,現在李淵還沒有稱唐王,自己當然要搶先占有了,等自己勢大了,稱唐王了,影響擴大全天下,最好地情況,就是李淵不願意稱跟在屁股後麵稱唐王了,這實在太丟臉了。


    不過,就算至不濟,李淵還是稱唐王,也可以南北二唐對立,爭奪氣數。


    “唐為國號嗎?”李播頓時心中一驚,呆了一下,才說著:“主公既然有意,那就按照主公之意而行之。”


    “那好,這些政事,就拜托先生了,我先去主持軍事。”


    等張宣凝離開後,內室就轉出一人,正是李淳風,他雖然年輕,也是二流到一流境界之間,剛才用道門心法潛心閉息,竟然瞞過了張宣凝,現在也低聲念著這個“唐”字,然後才苦笑地說著:“真不知主公如何知道這個唐字,這已是天機了。”


    “吾兒天資聰明,更勝於父,你看見了什麽?”


    “主公龍脈,本是我家祖父點的,經過二代,本已經潛藏,但是現在主公麵上龍氣勃發,龍脈已動,顯是得了傳國玉璽而激發,白蛇更是有微露兩角,潛有爪子,已經化白蛟,既已化蛟,就可稱王,隻是化蛟化龍,本貴在潛移默化,似這般速發,隻怕失了溫和融匯,這次誅了空,奪玉璽,焚淨念,一舉破了北方許多氣數,端是迅雷不及掩耳,英明決斷之極,但是也說明暴虐速斷,失了寬容之心。”李淳風有點擔心的說著:“而且主公這時,精氣之盛,遠超過世人極限,近於十倍,因此命數之理,以後對主公難以有效,再得了龍氣相助,一旦成了氣候,日後斷難製衡,不知道是禍是福。”


    “你考慮的也是,不過,芶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李閥生而為蛟龍,能夠與之抗衡者,天下雖大,無非數人,但是要興我華夏,興我大教,非主公不可,為父也是別無選擇餘地。”李播想了想,歎息的說著:“再說,天下之爭,龍蛇並起,一旦涉入,非等最後決出真龍不可,半途之中,我等就是想退,也難以退出了,這叫龍戰於野,實是有進無退之理啊!”李淳風聽了,也自默然,因為的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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