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動作越來越膩歪,蘇千年不耐煩繼續看下去。偷瞄描地又離開了。


    正好宣王也過來找她,蘇千年就跟著宣王離開這裏了。


    一人一貓順著來時的路又迴去了。蘇千年臨走之前迴看了一眼,劉宿站在一棵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陷入了沉思。沈流安卻不知道是去哪裏了。


    “這娃子,他真的不知道他爹娘被能量體替代了嗎?”蘇千年還在想著那兩個似人非人的東西。


    “也許吧,你們人類那麽複雜,誰知道呢?”功德令說道。


    “嘖,上次你還說看過很多人了,很了解人類。”


    “……”


    看著劉宿那個樣子,她有點不忍。好好的一個人,好好的一個家庭,被沈流安的出現弄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她的表情過於惆悵,宣王對她的腦袋敲了一個腦瓜崩。帶著她去處理那兩個詭異人形了。


    這會兒是晚間用膳的時候,王爺到的時候,一眾屬下正對著兩個人不知所措。


    “怎麽迴事?”宣王問出口的時候,自己也沉默了。白日光景還麵容詭異的東西,現在卻是正常的人類模樣。


    “是尚書劉大人和他的夫人。”宣王道,他在朝堂之上見過此人的模樣。就是不知道麵前這個到底是不是人了。


    “喵,有意思!”蘇千年也從宣王的懷裏露出了自己的貓頭。她三兩步竄到了其中一個東西的肩膀上。


    “並無生命特征。”與她共享感知的功德令說道。


    但,要解決的東西突然變成了人,看著不那麽嚇人了,卻也更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宣王轉動輪椅往前挪了一段距離。向此物肩膀上蘇千年伸手道:“下來!”


    “這下還能毀嗎?這倆東西和被模擬的本人之間有什麽聯係沒有?”蘇千年猶豫道。


    “這個倒是還真有,嗯。這倆人可能活不久了,‘氣兒’快被借完了。”功德令這下好半天才迴話。


    “氣?”


    “就是人體內維係生機的人氣,這兩人身上的氣被沈流安拿去不少放在了這倆能量體身上用來混淆視聽,不然怎麽會幾年都沒被發現呢。這‘人氣兒’也很重要。”功德令向蘇千年解釋道。


    “這樣啊,那現在毀了這倆玩意,那人氣兒還能迴去嗎?”蘇千年問道。


    “這倒不會迴去了。不過還可以慢慢養迴來,隻要沒有人再去做沈流安這樣的事了。就是需要點時間。”


    “行,能養迴來就行,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事了。那就先收了這倆。其他的事兒,迴頭再說。”蘇千年下了決定。蹦到了宣王的懷裏。捅了捅宣王,把他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再爪子一伸,指到了一屬下手上的火把。


    宣王見狀,示意拿火把的侍衛上前,燒了這兩個詭異的人形。那人上前把火把丟在了二人身上。也不見二人有所掙紮,甚至連麵上略帶微笑的弧度都沒有變過。


    隻是火光之中,人臉在猙獰著扭曲著變化著,卻無聲無息萎頓下來,分離破碎。宣王等人也意識到了,這兩個東西的確不是人類了。那麽,劉宿他知道嗎?那麽,他的爹娘又在哪裏呢?


    宣王一直等到這火燒完,有兩道白光衝天而起,卻半路拐彎衝進了他脖頸的玉石之中。


    “還好我動作快哦,要不然還跑了呢!”功德令心有餘悸的說道。沒想到能量體也有逃跑意識,草率了!


    宣王摸了摸他的玉石,盯著它笑了笑。並未問些什麽。


    “小令子,給劉宿傳遞一個消息唄。就說他爹娘在沈流安手上,已經快要沒命了。”蘇千年說道。


    “這,我怎麽搞?這又不是之前的世界可以發信息。”功德令為難道。


    “要你有何用。”蘇千年沒好氣道,要啥啥不會!


    “別別別,我知道了,那我可以直接傳遞給王爺給。”功德令福至心靈。


    它所寄身的這塊玉石已經被宣王帶了二十幾年了。所以它在其中找到了和宣王的共鳴點。


    於是,宣王就聽見了一個聲音,讓他告知劉宿有關他爹娘的事。宣王起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看見把爪子拍在他手上的蘇千年,他莫名就相信了這個聲音的真實。


    於是,今日沒見到爹娘出房門用膳的劉宿就收到了這樣一個密信。說他爹娘被沈流安扣押,再不解救就會來不及了。


    這,他第一眼是不相信的,所以並未在意。直到連續三日,他都沒有看到父母的影子。他就開始有點懷疑了,但內心會覺得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他那麽愛沈流安,怎麽會懷疑她呢?不對,應該說是沈流安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然而就在他內心產生這種懷疑的時候,他對沈流安的態度也在不知不覺地改變著,他自身尚且察覺不到。沈流安卻敏感地察覺到了。


    或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又或許是太相信劉宿對她的感情。她就直接問出了口:“宿哥哥,你最近幾天是怎麽迴事?”


    劉宿看著沈流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父母還是親父母,不管怎麽說,幾天沒有行蹤,他已經非常擔心了。如果真的和麵前這個人有關,他要怎麽做?


    劉宿抿了抿嘴,看向沈流安:“流安,你知道我父母在哪裏嗎?”說完,他緊緊盯著沈流安的臉。


    沈流安心裏一個咯噔,麵上卻毫不顯露。這麽多年她還能讓別人看出麵部表情?她表現出驚訝和焦灼:“怎麽了?伯父伯母去哪裏沒有告訴你嗎?這,他們連兒子都沒有告知,又怎會告知於我呢。我不知道他們的去處。”


    隨後,她又像模像樣地安撫到:“別擔心,可能伯父伯母想過二人世界,沒告訴任何人就出去遊玩了?”


    劉宿想了想稍微安慰了一些。沒有看到沈流安悄悄去了後院。


    沈流安剛剛離開,他的麵前又多了一封信。


    他抖顫著打開,信中道:“不要相信她!她在騙你,你再猶豫的話,將至至親於必死之地!”


    必死之地這幾個字像錘子一樣砸在了劉宿的心頭。他腦海中一會兒是父母昔日的音容笑貌,一會兒是沈流安笑著說她不知道的樣子,一會兒又是信紙上的“她在騙你!”這幾個字。


    劉宿想了半天,心頭起起伏伏,終是對沈流安產生了懷疑。


    那邊的沈流安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態度變化,這讓發現模擬能量體消失的她更不安了。她又氣又急,本來進度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突然降了那麽多進程。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前兩次劉宿都沒有什麽大的波動。是有什麽人在阻止她嗎?還是說,劉宿發現了什麽嗎?


    想到可能是後者,沈流安手一顫。迴府的腳步加快了不少。一進府門就拐進了一個幽暗的空間。點上蠟燭,光線一閃,兩個人影顯了出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兒總有一天會知道你的真麵目!”一個消瘦的婦人恨聲說到。


    她旁邊的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也是麵色鐵青地盯著她。


    “伯父伯母,怎麽不好好吃飯呢?我好吃好喝招唿你們。宿哥哥要是看見了,得有多難過。誰讓你們不同意我和宿哥哥在一起的。”沈流安看見二人還中氣十足地懟她,倒是對二人放心了不少,至少說明還很健康。


    沈流安關上門走出去了,她好像看見了一隻黑色的貓,一轉眼又不見了。她也沒在意,可能是外麵跑來的流浪貓,下人會處理的。她的府上可沒有養貓的習慣。


    還是去看看劉宿吧,這突然的起伏讓沈流安有點忐忑。誰知剛見麵就被劉宿質問:“流安,我父母在你那裏吧,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遊戲係統上,劉宿的進度條在來迴跳動。真是要死了,這到底怎麽迴事?去除記憶的藥還沒有研製出來,根本不可能讓劉父劉母出現。偏偏這時候能量體又莫名消失了。


    “宿哥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沈流安裝無辜。


    劉宿卻隻是失望地看向她。這次的問話隻是因為不相信她會這樣做罷了。或者是想要聽聽她的理由,或許是苦衷。可是她這樣佯裝無辜地推脫。實在讓他不能接受,麵前的女子真的是他了解到的那樣嗎?


    他的父母清清楚楚告訴他,他們被沈流安囚禁了好幾年。那麽,這幾年來,他看到的‘父母’又是誰?而麵前這個女人,卻無辜著麵容向他說她不知道。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沈流安,轉身跑掉了。


    “宿哥哥?”沈流安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大喊了一聲,卻見劉宿跑的更快了。她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站了半晌,隻得迴去了。


    “這不會是受刺激了又要重來吧?”躲在邊上的蘇千年道。


    “那應該不會吧。”功德令的聲音也有著不確定。等了一會兒,世界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算了,迴去吧,先不管她了。”蘇千年道。她去找宣王,劉宿正在向宣王一個勁兒地道謝。


    嗯。沒錯,她一隻小貓咪不可能把兩個不良於行的人給弄出來,所以她去找了宣王。宣王去找了劉宿。如此這般,才把劉宿父母帶了出來,重見天日。


    有這樣一個節點在這兒,想來,不管沈流安再怎麽迷人,在這個以孝為主的朝代,劉宿都不會對她陷入了吧。腦子再怎麽有坑,至少短期之內不會這樣了吧。


    蘇千年放心不少,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宣王的腿上,享受宣王的手工按摩。


    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幽怨地看向她,眼睛裏的幽光都快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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