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千年躺在窗台上眯著眼睛曬著太陽,王爺在她身後寫寫畫畫。


    “吃飽喝足該幹活了!”看到蘇千年這愜意的樣子,功德令忍不住道。


    “急什麽,王爺不是還在這兒嗎?事情也是一點一點發展出來的,不能急。”蘇千年伸了個懶腰。貓的身子真是慵懶啊。


    “再說了,你不是分析說,因為女主的任務需要,王爺這個時間段才會被強製活動範圍。而且,根據設定,女主她隻能順序做任務,也就是說,隻要她這個任務沒做,我就可以待這兒等她出現。”


    “這倒是,那你快跟上啊,王爺這會兒都快走遠了。”功德令發愁,老蘇就不能積極點?


    “來了來了。”蘇千年直到隻能看見一片衣角的時候,才從床上蹦下去。疾行了一段距離,飛撲到了王爺的肩膀上。王爺的輪椅並不高,蘇千年撲的一點也不臉紅。


    “你倒是越來越懶了。”功德令吐槽道。


    “因為我是一隻小貓咪呀。”蘇千年甩出這句話,晃了晃尾巴,順勢就溜到了王爺的腿上。


    雖然王爺這人看著弱不禁風,腿上肉不多。但人家墊了個小毯子在腿上啊。柔柔軟軟的,蘇千年躺的可舒服了。


    “王爺,這貓……”侍衛麵如死灰哆哆嗦嗦問道。啊啊啊,天哪,這貓居然跑到王爺腿上了,那是腿啊,王爺的腿!王爺受傷的腿!旁人輕易碰不得的!完了完了,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蹦上去的。怎麽辦怎麽辦?王爺他下一句話會不會是把貓剁了喂狗,順便把他也剁吧剁吧拿去喂狗?


    “不用管它。”王爺感受到黑貓的重量,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通過這個小生物的身體,他還感受到了暖意從它身上傳遞過來。


    王爺抬起手摸了摸蘇千年的貓頭,道:“就這樣吧,讓它待著就行。”


    “老蘇老蘇。”功德令叫道。“穿越女主今天會來退婚。”


    蘇千年把腦袋貼到王爺胸前的玉石上。悄悄喵了一聲:“我倒是記得這個,這是女主每次重置之後,開局就要做的事情。挺讓我印象深刻的。一般都是女的被退婚然後再打臉男的,然後,她就是自己跑過來退婚。我就很想知道那個遊戲係統到底是要幹什麽。她所進行的遊戲,或者說是她認為自己所處的是一個什麽類型的遊戲世界。”


    一人一統交流的時候,王爺的輪椅已經到了大門口。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看見王爺,急忙跑過來,對王爺道:“王爺,是流安郡主。”說完這句話,就深深彎下了腰。


    王爺臉色平平,聲音也平平無波瀾:“哦,是流安啊,距離上次相見已過幾年了。怎麽?她來找我敘舊?”


    昨天剛迴來京城,今天就到他這兒來了?王爺想著昨天的馬車,暗自想著什麽。


    “王爺,流安郡主來找您退婚。”管家的身子彎的更狠了,同時他的心也恨。王爺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小一個人兒到現在冷漠穩重的張大。自家的孩子,當然自己怎麽看怎麽好,被人上門退婚這種事,管家感到心疼。


    王爺看著挺平靜的。蘇千年知道,他的內心還是有點波瀾的。畢竟她貓頭上的手加重了不少啊,混蛋!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貓爪子拍到王爺的手上,眼神堅定地看向王爺:“你是我的奴才,是我小弟,作為你的主人!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可惜王爺接收不到她通過貓臉傳達出的信號。隻看見她一雙大眼直溜溜地看著他。王爺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麽?你這個小貓咪擔心我嗎?”


    “我不幹了!這語言障礙很嚴重啊。”蘇千年捂臉。


    “忍忍啦,老蘇,你這麽厲害肯定能搞定啦!”功德令笑嘻嘻地出口。


    “喵喵喵?”蘇千年發出貓式疑問。


    她剛想繼續說些什麽,就被某個女人毫不遮掩的話震驚到了,以至於她第一時間想扭過頭去看看,這樣的話真的是女主說出口的?


    王府門前,沈流安帶著一眾奴仆,氣勢十足地叫門。隻見她一身高貴華服,昂首挺胸,像極了高傲的孔雀。


    “王爺,我母親當年與你母妃戲言要我們做未婚夫妻。可現在,我阿娘已去,我亦無心於此。王爺你,”沈流安看了一眼他的腿,“也多少有些行動不便,我想我們可能不大合適繼續這戲言婚約了。今日,我便是來退還當時她們交換的信物。”


    真是要死了!沈流安內心咆哮,怎麽搞的?她記得前兩次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這個王爺npc沒有出現的吧!怎麽這次露臉了?加戲了?這係統也沒提示啊,那繼續?


    “哈哈哈哈哈哈……”王爺聽完,突兀地大笑起來。他腿上的蘇千年被笑聲整的懵逼了一瞬。咋的?這人被刺激地神經了?


    管家也極為擔憂地叫了聲:“王爺。”


    但王爺一伸手止住了管家的話。


    “戲言?”他的眼神一厲,“就算是戲言,也不該是你來說!你有什麽資格?”王爺的眼神裏充滿了嘲諷。


    想當初,他不和她計較,直接就沒有出門辯解,結果他的風評越來越差。他也不曾在乎,第二次,他依然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他一直是個不在意這些市井流言的人。可是等他仔細想想,這個女人後來巴結上了他的好哥哥,誰又能說沒有這些事的功勞呢!


    “這,我……”沈流安隻想著走個形式,畢竟之前這個被她退婚的王爺連臉都沒露,隻是沒想到這次不僅露臉還嘲諷她。重要的是她還反駁不了。


    “喵,真是不太懂,為什麽這女人的腦迴路。”在王爺的懷裏換了個更舒坦的姿勢,蘇千年甚至想搞點瓜子來磕,吃瓜必備啊欸!可惜了,也不知道貓的牙齒好不好磕瓜子。


    這一會兒,蘇千年的思維已經散發出去了。


    等她迴過神來,就看見王爺端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麽。


    她悄咪咪地把自己的貓頭蹭了過去。上麵是他昨天寫的字。


    【嘉至十一年六月二十六日,長安街紅衣館門前一女子被淩辱而死,後其母撞死門前。擾亂人心,至恐慌,勒令閉門不開!】


    他提起筆在其後加了兩句,“沈流安,退婚……”


    “喵。”蘇千年叫了一聲。


    “你倒是給王爺配上那個什麽貓語翻譯器啊!這樣沒辦法溝通真的是令人煩躁啊!”蘇千年晃著貓身歎了一口氣。


    王爺被她逗笑了,用手指頭捅了捅她的腦袋瓜:“這是怎麽了?還這麽憂愁呢?”


    蘇千年瞅了他一眼:“還不是跟你有關。要怎麽才能讓你聽懂我說的話呢?”


    王爺自然聽不懂,他隻是熟練地用筆敲了敲蘇千年的腦袋,被蘇千年嫌棄地一巴掌揮開。


    但她的眼睛落到了他手中的毛筆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毛爪子,又看了看毛筆。心裏慢慢浮現出一個想法。


    “我看你還是拉倒吧!”功德令出口道。


    然而不到一個時辰,她在渾身墨跡中就放棄了,像一塊莫得感情的貓肉,被王爺叫來的人拖去洗澡。


    “我也太難了吧!”蘇千年躺在為她特製的澡盆裏,感受著身上按摩適當的手。不由得發出一句感慨!


    “欸?又要出門了?”洗過澡的蘇千年本來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這會兒感覺床晃的厲害,還以為是要地震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王爺抱著在馬車上了。


    “他可能想去驗證一些事情吧。反正你跟著就行唄。”功德令道。


    晃動的馬車停下了,蘇千年也被晃的清醒了,她從王爺的腿上往外看去。這會兒正是日暮交替的時候。晚霞暈染的天空像麵前木雕廊柱後女孩子的小衫一樣。


    重重疊疊,半遮半掩,又極具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探求。


    門頭的牌匾上,寫著‘紅衣館’。


    這是那個地方。蘇千年腦海中印出了王爺寫的文字。筆墨潤澤,一氣嗬成!而今天,正是六月二十六日!


    這是是繁華的銷金窟,夜幕的到來才撩開了它的真麵目,它的嫵媚多情,它的繁華盛景。


    “既然知道結果,那他來這裏是想幹嘛呢?驗證真相?有這必要嗎?”蘇千年從王爺的腿上直起身子。話說這些小姐姐都很好看啊。


    果然不多一會兒,一個狼狽的女子在一個老婦的攙扶下被推攘了出來。


    二人被眾人推擠,搖搖擺擺地沒有東西可以依靠,隻緊緊地互相抱著。


    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走了過來,指著狼狽的二人道:“她既然被賣進來了,那合該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想怎麽對她就怎麽對她!怎麽?想帶她走?可以!有錢嗎?有錢你就可以把她贖迴去。當初她是我五兩銀子買來的,這姿色怎麽說也能給我賺個幾百兩。我也不要多了,一口價,一百兩。你掏的出來,你女兒就跟你走!”


    狼狽女子的淚一下流了出來,她攥著旁邊婦人的手,顫聲叫了句:“娘~”二人不再言語,隻默默流淚。


    “真黑啊!這樣的生活實在太苦了。”看熱鬧的蘇千年道。再去看那些漂亮的小姐姐,蘇千年突然沒了之前的欣賞之心。王爺則是默不作聲,靜靜盯著麵前的一幕。


    二人瑟瑟發抖,跪地求饒:“求求您,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我們願意去當雜役賺錢還您,求求您了。”


    那婦人卻是不再說話,對付這些人她太有經驗了,偷跑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給過錢的人就是她的人,她怎麽做都可以。她退後了兩步,左手一揮,身後上前了幾位壯漢,逼近了二人。


    女子和婦人的臉上布滿了哀嘁,她們的目光也不再有請求,而是熄滅了燈光一樣,一片死寂。


    “唉――”蘇千年晃著貓腦袋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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