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看著麵前的鏡子,手愣愣地放在臉上,半晌,她突然驚醒了一般,跑去摸手機。


    “嘀――”空曠的房間裏,等待手機通話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通了,對麵傳來粗獷的男聲,“方姐,您放心,我們辦事您還有啥不放心的,都進行的差不多了。隻要您錢到位,咱啥都好說。”


    叮咚一聲,圖片發過來了,畫麵中的女人閉著眼睛,臉部被劃出血印。這分明就是她剛剛經曆過的翻版,連這割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林芳手一鬆,手機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沒了聲音。


    “大姐,大姐這,這樣,可……可以了吧?”混混頭目瑟瑟發抖地放下手機,規規矩矩地跪在蘇千年的麵前。


    她還是來了,功德令全程安靜如雞,保持沉默,不想說話。在她身後,藺朔抱著陸釹,陸釹並沒有受傷。那張圖片是蘇千年讓功德令弄得,寄身手機裏麵連手機也不會弄,那直接叫“廢物令”得了。


    “還行。你們……”她剛起了個話頭。


    “我們去自首,我們去自首!我們是壞人,對,我們是壞人。”混混頭目疊聲道,身後的人也跟著叫。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一人踹翻他們所有人,她兒子還帶來這麽多人,這一群群看著訓練有素,哪是他們這種小混混惹得起的哦。那個女人真不是個東西,明顯是踩渾水,還把他拉下水。


    混混頭目瞄了瞄對麵的他們,和蘇千年對上了眼,又是一個哆嗦。他摸出手機悄悄刪除了那人的聯係方式,城市太複雜了,他決定,等他這次出來。他一定帶兄弟們迴農村養牛去,嗚嗚嗚他真的是太慘了!


    “行了,去吧!”蘇千年不耐煩地一揮手。打發了他們。迴頭去看藺朔和他懷裏睡著的陸釹,笑道:“迴去吧。”


    藺朔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還是沒出聲。幾人坐上了迴去藺家大宅的車。


    “你暴露了!他在懷疑你不是親媽了。”功德令在她手裏滴滴響。


    蘇千年道:“或許吧,有什麽關係呢?”


    “都說了如果是世界原有的人物,盡量不能偏離人設啦,被懷疑是要被這個世界排擠出去的。”


    “哦?這意思是,你不是合法的?我們是不被歡迎的?”蘇千年挑刺地說道。


    “怎麽可能?你,你要氣死我了。隻是說有些世界的天道不是很配合,或者說它被汙染了,才會有這樣的情況。”功德令很生氣,蘇千年居然懷疑自己的合法性,太過分!


    “嗯,知道了。”蘇千年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媽,你什麽時候學的身手?”藺朔的聲音突然在車內響了起來。


    蘇千年當沒聽到,不予迴應。藺朔見此,放在身邊的手收緊了。


    “警告,警告,必須給男主一個合理的解釋!”功德令出聲。


    蘇千年唰的睜開眼睛,麵容開始嚴肅,視線在男主臉上轉了一圈。


    藺朔的身體開始緊繃,他記得這個眼神,當年他要去當個流浪畫家的時候,他媽也這樣看著他。是熟悉的目光,藺朔下意識鬆開了緊握的手。下一秒,蘇千年的手敲到了他頭上。


    “怎麽?還不能我有個愛好了?”蘇千年冷聲道,像上次被問玩遊戲一樣。


    藺朔臉一垮,瞟了一眼司機,小聲道:“我說媽,您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我不要麵子的嗎?”


    “你個糙漢子要什麽麵子!”


    藺朔很委屈。他也是深受公司廣大少女喜歡的好嗎?哪裏是糙漢子吆?盡管內心罵罵咧咧地吐槽,表麵他還是個安靜冷酷的美男子。


    “老蘇……”功德令對男主有點不忍心。


    “閉嘴!”哦好吧,它乖巧地閉嘴了!


    車子駛進大門的時候,蘇千年就有種感覺,那個男人肯定在裏麵。果不其然,幾人走進客廳的時候,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著什麽。


    藺朔見狀,把陸釹交給了阿姨,他也跟著去看看了。


    “蘇。”男人開口,現下已經天光昏暗了,室內燈光暈染的五官更加好看。他起身去廚房端來了飯食,“我做的,你最喜歡吃了,不試試嘛?”


    蘇千年愣著神坐下了,她看了看飯菜,又看了看男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她的頭腦有些炸裂。


    男人溫和的麵容看著她,笑著說了句什麽。她看見他的嘴巴張張合合。


    “我是重殊顏,你想起來了嗎?”他說。


    “重~殊顏……”她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重殊顏拉過她的手,蘇千年心神一動,順應本心沒有把手抽迴來。


    “是我,想起來了嗎?”重殊顏走近一步,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


    “我……”蘇千年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沌。她看見了支離破碎的畫麵,這讓她更想去探求。而下一刻,她毫無預兆地失去了意識,暈倒在重殊顏的懷裏。


    重殊顏輕歎一聲道:“你們未免太過分了!這樣有意思嗎?我們難道不是無辜的嗎?”


    房間一片寂靜,沒有人迴答他。他也不再出聲。半晌傳出一句話,“你們不該這樣。”


    “是嗎?”重殊顏問了一句,又答道:“不會是這樣的。”他把蘇千年抱迴了房間,拖著身體也迴了另外一個房間。不多時,這個身體裏飄出了重殊顏的魂體。他飄啊搖啊,跑到蘇千年的房間,隻是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隻撕裂虛空而來的手給抓走了。


    “遲早有一天,我會一直在的。”他說。


    蘇千年被功德令叫醒,她睜開眼睛在床上癱了一會兒,意識迴籠,眼神逐漸清晰起來。


    “老蘇?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功德令試探性問到。


    “昨天?嗯,那現在得去收林芳的氣運了,經過了昨天,應該可以收不少了,你看看之前那個。”蘇千年記憶還有點混亂,她下意識地隱瞞了一些東西。


    “嗯,對,是這樣的。”功德令放心了,它檢查了下蘇千年的情感波動,並無太大變化。嗯,說明是真的沒印象了。


    想到蘇千年的話,它迴道:“嗯嗯,是的呢,老蘇,我食物群裏的那個從昨天開始就不安分了呢,我們快去吧!”


    “不著急,這會還早,讓我再睡會兒。”蘇千年看了看時間,她不想早起。


    “今天阿姨的早飯可好吃了呢!”功德令開始循環在蘇千年腦海中播放精致美味,香氣四溢的早餐圖。


    “算你狠!”蘇千年蒙著腦袋翻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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