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現在隻覺得窒息,他像是被禁錮在了一個黑暗的地方,他靠著邊一點一點地摸索,四周沒有一點縫隙,完全找不到出路。


    掙紮,吼叫,沒有動靜。


    他的功法在這裏也失效了。


    楊宇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的。


    這裏完全像一個嚴嚴實實盒子,把他裝在了裏麵,這到底是哪裏?楊宇癱坐在地麵上,內心一片惶恐……他拚命地想要運轉功法,企圖突破這塊地方,卻仍毫無進展。


    同一時間,地上躺著的楊宇也平靜下去,似乎真的睡著了。


    蘇千年看了他一眼,哦?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九尾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這個時候也站起身來,轉身對著楊宇。


    在蘇千年和九尾靈貓眼睜睜的視線下,地上的楊宇轉醒了。


    這‘楊宇’睜開眼睛的一霎那,靈貓九尾炸開,背部拱起,爪子撓地。衝著這剛睜眼的‘楊宇’低沉地威脅出聲,“喵嗚喵嗚~”


    他一睜眼,蘇千年就立刻確定,這就是那個在傳承山洞中出現過的‘楊宇’。


    隻見‘楊宇’對著蘇千年和靈貓溫和一笑道:“明日考核就要結束了,我們現在可以踏上迴程了。”


    這一瞬間,似乎那個楊宇又迴來了。但是蘇千年她看得清清楚楚,這就是那個出現過一次被她催眠的‘楊宇’。


    “一體雙魂。”蘇千年低聲呢喃,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同屬一根。


    九尾靈貓頓了頓,退後了幾步,看到了蘇千年的眼色,轉身竄跑了。


    蘇千年看了看對麵‘楊宇’溫和的嘴臉,看來這次,他有了楊宇的記憶,打算取而代之了。可是一個人再怎麽偽裝,也是不能完全替代別人的,更別說是在幾乎日日看著楊宇的蘇千年麵前了!


    但蘇千年沒有出聲,她隻沉默著對‘楊宇’點了點頭,就化作一道流光迴去了戒指空間。


    ‘楊宇’見此,眸中流光一閃。那隻貓他有印象,在他看來就是隻野貓,跑就跑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楊宇’的麵上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


    他用上了功法,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蘇千年迴到戒指空間之後,對功德令說到:“我說?現在已經被取代了?我是不是可以洗洗睡了。”


    “不會的,”功德令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往下吧,會解決的,別著急老蘇。”


    就這樣,‘楊宇’順利地進入了雲霧宗,畢竟誰能想到這個殼子裏的人,即是那個人,卻又不完全是那個人呢?


    蘇千年一直在觀察此人,她發現他模仿的極為成功,和其他弟子的打鬧玩笑,都生動自然,就算是她有時也會恍惚把他認作楊宇。


    那麽楊宇此刻在哪裏呢?蘇千年這樣問了功德令。


    “無性命之憂,不用擔心。”功德令的聲音顯得很低沉。


    “這樣就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蘇千年就閉嘴了。


    蘇千年決定還是出去看看‘楊宇’。


    “小令子,先把我隱身。”


    “可以!”


    蘇千年頂著老爺爺的殼子又一次隱在暗處。她看著‘楊宇’左右逢源,好不快活。


    “嗐,真的是……”可把他厲害的!蘇千年感慨一聲。


    欸?欸?欸?重殊顏走過來了!?找她的?她還沒那麽自戀,現在他能看到她嗎?不由得蘇千年的內心有了一點點忐忑。


    隻見那氣質清朗,麵容清冷如霜的男子走對著她走了過來。近了,越來越近了,蘇千年心裏抖顫了一下,就在此刻,重殊顏他拐了個彎!對著楊宇聊了起來。


    這是做什麽?他找楊宇幹什麽?


    蘇千年說不上失落也說不上平靜。是她想太多。


    楓樹下,一人白衣素冠,通身氣質溫和悠然,隻是時不時咳兩聲破了他這淡然的氣質,對麵的少年,才十幾歲的模樣竟也是如出一轍的溫和收斂。


    此二人正是重殊顏和‘楊宇’。


    重殊顏道:“你可認識蘇千年?”


    欸?蘇千年飄了過來。


    “那是誰?”‘楊宇’眼神平穩。


    重殊顏眯起他那雙睡鳳眼,盯著他,似笑非笑,像是懷疑他的話。‘楊宇’穩穩當當地坐著,麵帶微笑望著他。


    就此相對無言,二人也就此分開。


    ‘楊宇’一反以往的與弟子相伴而行的習慣,一個人走的在小道上。


    “我知道你在。”‘楊宇’突然站住,自言自語道。


    蘇千年猛然一驚,“……!?是在說我?”


    “不對啊小令子?我不是在隱身嗎?怎麽迴事?”蘇千年倒是深深的疑惑了。


    她覺得這個‘楊宇’著實奇怪。他是怎麽發現她的呢?蘇千年拿不準情況,於是暫且靜默無言。


    這種安靜的對峙僵持了一段時間。


    “出來吧!”‘楊宇’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千年正在猶豫是不是真的要漏個麵的時候,一旁假山後傳來了動靜。她又放下了心。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低著頭的女人走了出來。


    “這女人,奇奇怪怪的啊!”蘇千年一看這個女人,就皺起了眉頭。


    “的確是這樣。”功德令也難得極為快速地附和道。


    蘇千年的眼裏,這個女人的氣運比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要看的清楚,在她看來,這女人氣運倒是沒什麽大的問題。可本來這種情況是不應該出現的。


    這個世界的人她還沒有如此清晰地看到過這樣的氣運。的確如此,蘇千年來到這裏這麽久,從未見過如此場景。可要說這女人氣運強也不強,可弱卻也不弱,也正因為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她的氣運即使普普通通,在這個世界卻是特殊的。


    蘇千年摸了摸下巴,觸手粗糙不光滑……咦!糟心!


    “確實很奇怪。”蘇千年又道。她看透了這個人,卻也更看不透了。


    “是的,老蘇,我剛剛和世界意識溝通過了,這個女人其中的變數,得防著!”功德令良久才出聲。


    這時,那走出來的女人抬起頭來。一雙怯生生的杏眼含著淚珠望著‘楊宇’,嘴唇微動,喊了聲什麽。‘楊宇’卻神情微動,恍惚了起來。


    這女人原來是如煙,長的極美,賤命一條,如煙入絮,她淪落風塵,後修合歡功,最終生活糜爛,昏昏沉沉不知歸處。在妖魔大戰之時被推上去擋前鋒,卻被一人擋了那致命的刀劍。不管那人有意無意,她總會去關注,或許是因為恩情,或許是因為其它。


    她還是發現了什麽,發現她的恩人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


    如煙自然不肯,她怎麽能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受委屈。她不願意看到這樣,所以她修了魔功,隻想為恩人練就軀殼一副,九百九十九個稚子之心,眼看就要成了她卻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卻一睜眼又看見了恩人,不由得眼淚滾滾。


    蘇千年將二人的眉來眼去看在眼裏,若有所思。


    “我在想,這或許是個時機。”她說。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狼牙棒。


    “老蘇呀~你哪來的這玩意?”功德令立馬叫到。


    “你是說這個?”蘇千年舉了舉手裏的狼牙棒,“它是我的刀。”話音剛落,這狼牙棒就變成了一把大刀。我的刀自然是自己飛過來的,她拍了拍刀背,自豪地想。


    某刀傲嬌地一甩頭,自己挽了個刀花。


    功德令:“……!!!”


    蘇千年拍了拍刀背以示安撫,她舉刀一揮,“哐”的一聲,重物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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